提到大黑狗的话题,陈默想和好叙旧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他再头脑简单,也觉得容沂此刻把这件事情说出来,肯定是别有用意。
可是,容沂这样说,又在暗示谁?
陈默抬头看了眼容沂,见容沂垂眸嘴角挂着讥诮,又低下了头。
自从容沂转学,他们便再无联系。
后来在博立遇到,也总是打个照面,然后擦肩而过。
他不是没想过找容沂聊一聊,为他母亲的那巴掌道歉,也想问问项链的事情,到底和容沂有什么关系。
他想把发小的情谊延续下去,不想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这个朋友。
可是,容沂从没给过他这些机会。
如果不是唐诗这次的介入,今天他们大概是连坐在一起的机会都没有。
包间一时有些沉默,有服务员敲门送来了咖啡,陈默抿了一口后才斟酌着开了口:“容沂,你是不是知道大黑狗是谁害死的?”
容沂看着陈默的眼睛,安静几秒后,突然勾唇:“我说了你就会信?”
陈默认真点头:“我信你。”
容沂浅笑:“可我不信你。”
陈默:“……”
容沂淡淡道:“我被你母亲冤枉偷了项链,当着师生的面扇了一巴掌后,就再也不信你了。”
陈默紧握着咖啡杯,手指似被捏的有些泛白。
“我……”
“你不用解释。”容沂往咖啡里加了两勺糖,“年纪小的时候,谁都是无能的。就像我们喜欢那条狗,却没保护好它。就像我一直努力做好你的朋友,最后却换来你母亲的嘲讽奚落。就像你曾信誓旦旦的说我们的友谊要亘古长存,但最后却因为信任问题背道而驰。”
“这些,怪不了任何人。要怪,只能怪我们年少不懂事。所以,既然年少已经过去了,我们何不懂事一些,互不干扰,各过各的生活呢?”
容沂将咖啡轻轻搅拌一下,端起咖啡杯抬眸看陈默:“陈默,你说对吗?”
陈默指尖泛白,他看着容沂,满眼的受伤:“我不甘心。”
说好的一直做朋友,为什么他可以说不做就不做了?
为什么他可以洒脱的一走了之,为什么自己却每每想起那一天就愧疚难安。
他怨过恨过母亲,他也不是没有后悔过那天的迟疑和犹豫。可他想去补偿的时候,容沂早就离开了。甚至再相遇,都不给他机会。
“容沂,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朋友。你招呼不打就直接离开,让我怎么甘心?”
“我没有欠你的!”最后一句,陈默像是低吼了出来,眼眶都红了几分。
那些事情都不是他做的,他连帮凶都算不上,为什么容沂要把这一切算在他头上?
容沂的手一顿,他看着咖啡上面浮着的一层白沫,良久没有说话。
莫桃桃紧张的咽着唾沫,压在心底多年的那些害怕和恐惧又浮了出来。
她不停的搅拌着自己的咖啡,脑子里却闪着那一年在教室里发生过的一幕幕。
一切都发生的猝不及防,很多细节她已经忘了个干净。可是少年苍白的脸,紧抿的唇,以及异常发亮的眸子,却死死的刻在了她的脑子里,再也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