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她晕倒时,在场的有顾向席和乔言两个人,乔言说,是他送她去的医院,可医院里为什么会多出一碗粥?
秦暖能肯定,粥不是秦父做的,那剩下的人,只有顾向席了。
难道是顾向席做了粥,放下又走了?
可是顾向席从前就很针对乔言,他们两人同时出现在医院,真的可以心平气和的,一个人陪着她,另一个人为她煮粥?
答案是不可能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要么是错开,要么顾向席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如果错开,乔言一直陪着她,顾向席又是什么时候来的?
秦暖的脑子,就好像一团打结的毛线,混乱不堪。
既然医院的事情想不通,那帝格酒店的粥又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帝格酒店的厨师和外婆的手艺一模一样?
不对!
秦暖突然抓住了某个关键点,帝格酒店的老板,不就是顾向席吗?
除夕夜昏迷前,她遇到过顾向席,住进帝格酒店前,她也遇到过顾向席。
所有事情,会不会太过凑巧了?
凑巧的,让她只能认定一个解释,那就是做这些事的人,就是顾向席!
……
这一晚,秦暖睡的特别不安稳,连续做的几个梦,都是关于高三那年。
她梦见和顾向席吵架的画面,梦见他逼着她买手表,对着她吼再也不相见,梦见成人礼第二天醒来,他对她的冷嘲热讽……
这些记忆,她有很久没有触碰过了,以至于她醒来之后,整个人恍恍惚惚的,全凭着潜意识洗漱、吃饭、出门……
她好像被什么附体似的,被牵引着往某个目的地前行。
秦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直到听到有人在说话。
那声音越来越大,几近是凑在她耳边嘶喊。
她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
“小姐?”管家看着秦暖苍白的脸色和呆滞的神情,担忧道,“您身体不舒服吗?”
秦暖本能地想否认,可一回头,看到的是管家的脸,她又愣了愣,这才抬头看向眼前的景象,她竟然跑到顾宅来。
看她毫无生气的模样,管家更加不安了,拉住她的胳膊,“我送您去医院吧。”
秦暖僵硬地站在原地,怔怔地望着铁艺门里的别墅,好半天,她抽回手,摇头:“我没事,不用去医院。”
“那您过来是……”管家一想到宅子人去楼空,喉间就一阵发酸,没能再说出话来。
秦暖没法解释自己莫名地跑到顾宅门口站着,便随口撒了个谎,“上次走太急,有几件东西落下了,我过来拿。”
管家没有怀疑她的话,边将她往里边带,边絮絮叨叨地说着,“屋子里的摆设我没让下人动,该在什么位置,都还在什么位置。不过别墅太大了,你和少爷都不在了,那么多下人待着也是闲着,我就遣了一些人……”
秦暖没有细听管家的话,从进去的一刻起,她的注意力就在院子的花圃上。
上回她离开时,花圃被安娜给破坏了,可如今一见,分明是有人在细心打理的。
顾向席走了,是管家让花匠回来的?
抱着疑问,秦暖踏进了别墅里,如管家所说,别墅依然是她熟悉的样子,什么都没变过,只是站在门口,她就感觉到,有一股清冷之意。
“小姐,鞋。”
“嗯。”秦暖收回深思,低头去接拖鞋,但在看到鞋子的刹那,她的指尖就僵在了半空。
这不是她的拖鞋吗?
安娜没丢掉?
秦暖长长的睫毛忽闪了两下,人就猛地蹲在地上,盯着摆放整齐的鞋柜,一层一层仔细看过去。
上边的几层,哪里还有安娜的痕迹?那一双双鞋子,她一点儿都不陌生,都是她的鞋子。而下面的,都是顾向席的鞋子。
每双鞋,看起来一尘不染,就仿佛他们还住在这里,经常使用一样。
“小姐,您怎么了?”
“没……”秦暖像是预感到了什么,站起身,连鞋都没来得及换,就拔腿往楼上跑。
卧室的房门没锁,她一把将门打开,里边的场景,果然同她猜测的一样,没有变,一切都没有变。
梳妆台上排列的,是她被安娜丢掉、又捡回来擦干净的化妆品;床头柜上,是她每晚喝牛奶的陶瓷杯子;衣柜里她留下没带走的衣服,被整齐地挂着;阳台上的绿植,比她离开之前长得更好了;还有……
还有洗手间,洗漱杯和毛巾的颜色,和原来一模一样,连摆放的位置,都是她的习惯……
这里没有安娜,没有安娜……
管家跟着秦暖跑上楼,就看她里里外外来回跑,一会儿拉开衣柜,一会儿摆弄化妆品。到最后,她实在看不过去,制止她道:“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管家!”秦暖情绪非常不稳定,声音又急又重,“这些,是他做的吗?衣服……化妆品……杯子……”
随着她的话,管家的视线一一停留在她所指的物品上,恍然间明白了什么,点头说:“是少爷的意思,您走的那天,少爷就吩咐把花匠找回来,要把花圃复原成以前的样子,还有您的化妆品,是少爷捡回来,一件一件洗干净的,衣服和鞋子也是,都是他亲手放回去的。我们想帮忙,可他连碰,都不许我们碰。”
“那……”听到是顾向席亲手做的,秦暖才说了一个字,声音就哑了。
管家没注意太多,自顾自地说下去,“阳台的盆栽,少爷在临走前,特地吩咐我要照料好。房间的摆设,少爷说不能动,现在的样子,就跟少爷走之前是一样的,每次我进来打扫,有时候一恍惚,看着这一切,以为你们都还在……”
“还有啊,您前脚一走,少爷就把安娜小姐给赶走了,我不知道少爷为什么执意要让您走,但他绝不会让外人欺负您,安娜对您做的事,少爷可是发了好大一通火呢。”
“我看的出来,您住在这里的这段时间,少爷特别的开心。我在顾家待了那么多年,虽然不像钟叔那样跟在少爷和夫人身边,但是我感受的出来,少爷很在意你,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