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佳人攥着白布带的手一用力,战苍穹立刻发出一声闷哼。
唐佳人惊慌失措地道:“是…… 是我手重,我我…… ”
战苍穹不以为意,道:“无碍。”
唐佳人冲着战苍穹笑了笑,违心地夸奖道:“宫主大人真好。”
战苍穹伸出手,要摸唐佳人的下巴。
唐佳人立刻躲开,表现得十分紧张。
战苍穹问:“你怕什么?”
唐佳人飞快地瞥了战苍穹一眼,垂下头,声音沙哑地道:“宫主不知花姑在进入战魔宫之前都经历了什么。花姑喜欢宫主俊美的容颜,却也不敢与宫主肌肤相亲。花姑不喜欢被男人触碰,还请宫主…… ”说到这里,已经是哽咽上了。
战苍穹望着双肩颤抖的唐佳人,眉头微蹙,心中瞬间闪现过几个不堪的画面,虽…… 不见得真,却还是令他起了杀心,问:“那些畜生何在?”
唐佳人如同受惊的小兔子,红着眼睛,飞快地看了战苍穹一眼,这才道:“不…… 不知所踪。”
战苍穹攥紧拳头,发出可怕的嘎吱声。
唐佳人立刻道:“宫主,小心身上的伤口。”
战苍穹放开拳头,伸手去捏唐佳人的下巴,可手伸到一半,就停下了。他收回手,道:“山水总有相见时。再见到那些畜生,本宫让他们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唐佳人立刻拍马屁,赞道:“宫主真好。”
战苍穹唇角含笑,道:“本宫会等你情愿。”
唐佳人心头大喜,顿觉安全了三分,很想高歌一曲啊。果然,骗人才是混江湖的最高武功。不用内力,无需秘籍,更不需要刀子,全凭一个人的眼神、语言和动作,就能把江湖玩得转。哎呦,她这么厉害,是不是可以自立门户了?休休叫不休老祖,她也得给自己起个超级厉害的名字才好。
在唐佳人这里,深受唐不休思想的荼毒,一点儿都没有所谓的门派意识。唐不休身为唐门掌门人,却创建了不休门。虽然不休门一共才两个人,却也是实打实的叛出唐门啊。唐佳人这脑子一热,决定自立门户,丝毫不考虑唐门和不休门的想法,反正这个事儿,就这么轻易地决定了。
唐佳人做出感激涕零的样子,道:“宫主真是太好了。”
战苍穹勾唇一笑,看似随意地问:“是么?”
唐佳人点头如捣蒜,尽量认真地道:“那是自然。”
战苍穹问:“认真的?”
唐佳人张嘴就要回答极是认真,但转念一想,差点儿惊出一身冷汗!战苍穹该不会是怀疑她,在套路她吧?唐佳人十分自然地改口道:“自然是认真的。”
战苍穹的眸子划过浓重的墨痕,疲惫地闭上眼睛。
唐佳人将他身上的伤口全部包扎好后,轻声询问道:“宫主可要休息?”
战苍穹睁开眼睛,望着唐佳人的双眸,问道:“你觉得二王爷派来的那两个人,可是刺客?”
唐佳人最滑头的地方,就是表达立场。这个时候,她本身就有一点儿疑点,若一味的撇清别人,就是坑自己。于是,她用力点了点头,道:“我看就是他俩。不如直接打死算了。”
战苍穹笑了。他站起身,道:“不如,我们去听听,他们在谈什么。”
唐佳人心如鼓击啊。真怕羽千琼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战苍穹见唐佳人不语,问:“怎么?没兴趣?”
唐佳人道:“不,我很有兴趣。只是没想到,宫主的兴趣也这么广泛。”
战苍穹赤-裸着上身,走到柜子旁,打开柜门,从中取出两件衣袍,一件扔给唐佳人,一件自己穿上。
唐佳人拿着衣袍不解其意。
战苍穹道:“穿上。”
唐佳人回道:“不冷。”
战苍穹道:“你裙后有…… 只蝴蝶。”
唐佳人觉得奇怪,蝴蝶怎么会飞落在她的裙子上?她扭过身去看,也没看见什么,腹部又是一阵轻微的收缩,一股热流向下涌去。唐佳人脸色瞬变,红得如同煮熟的大虾。她将战苍穹的衣袍往身上一裹,道:“我…… 我回去换换衣物。”
战苍穹点了点头。
唐佳人跑得匆忙,没看见战苍穹那张脸也泛起了红晕。
唐佳人回到房间,打理好自己后,拉开房门,就看见战苍穹站在门口等她。
战苍穹伸出大手,一副不容拒绝的霸道模样。可偏偏,眼神却有那么几分温柔。
唐佳人心不甘情不愿地将小手放入他的掌心,被他引领着来到凶狼假面人的隔壁,坐在一墙之隔的位置。
战苍穹没有特意趴在墙上去偷听隔壁的对话,但隔壁的声音却十分清晰地传到了这边。
当然,这也许是因为墙面经过特殊处理,不足以令人惊讶。令人惊讶的是,桌子上竟然摆放着一些糕点和温水,以及一颗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
唐佳人这才知道,来偷听不是战苍穹的临时起意,而是早就有了决定。而她,明明一直在他身边,却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吩咐下去的。这就…… 有些可怕了。
隔壁房里,王蓝海道:“酒菜已经准备妥当,二位慢用,王某告辞了。”
权叔道:“不送。”
王蓝海退出房间,并关好房门。
羽千琼将面具向上一掀,拿起筷子,静静吃饭。
羽千琼这面具掀起的角度十分微妙,他自己可以看见眼前的饭菜,权叔却无法看清他的面容。
权叔沉着脸,眯眼看着羽千琼。
羽千琼自顾自吃完饭,放下筷子,站起身,就准备去休息。
权叔道:“站住!”
羽千琼放下面具,转回身,问:“有事?”
权叔道:“你刚才是不是出去了?”
羽千琼回到桌子边,居高临下地望着权叔,道:“这话,我正想问你。”
权叔冷笑:“问老夫?”
羽千琼道:“王爷派你我二人前来,为的是拉拢战苍穹,为己所用。你却与那花堂主屡犯龃龉!战宫主被刺之前,你我二人分开休息。你敢说,不是你动的手?!”
权叔怒道:“含血喷人!老夫身上可没有那些新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