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唐佳人身处泥潭中,满脸污浊、一身泥泞,看似狼狈不堪,但那一双猫眼里却灼亮得吓人,也…… 美艳得动人心魂。
她的眼,就像寒冬里最亮的那颗星,锐利得能划破夜空,高傲得如同女王。她的眼中没有畏惧,只有一股子特外特别的狠劲儿。那是对信念的捍卫,和对幸福的守候,不允许任何人践踏。
好似绝世宝剑一般的佳人,是那般耀眼。
公羊刁刁等人皆是心灵剧震,看得痴了。
池塘中,唐不休问秋月白:“等什么?”
秋月白道:“等你…… 来战。”
唐不休嗤笑一声,道:“从不觉得,小白白是道貌岸然的君子,此时出手,岂不省时省力?”
秋月白道:“嫌泥太脏。”
唐不休眸光阴冷,幽幽道:“你要这么说,本尊就在这里呆着了。本尊…… 可是很怕你呢。”
秋月白一抬手,剑尖直指唐不休。
唐佳人见此,立刻挡在了唐不休的身前,那叫一个护着。
秋月白攥着剑把的手指收紧,沉声道:“让开。”
唐佳人摇头,同样攥紧了手中的匕首,目光凶悍得像一头小母狼。
如此拼命的唐佳人,成了一根刺。狠狠刺入秋月白的胸口,扎得他血肉模糊。他知道,唐佳人与唐不休的感情非同一般,然,他自以为,唐佳人对他的感情也十分不同。眼下看来,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感情,最是不平等。
他明明没有多少,却悉数给了她。而她,看似给了他同等重量的感情,却私留下那么多,给了另一人。
素来冷静自持的秋城主,觉得自己竟裂开了一道缝隙。体内的困兽,似要撞破牢笼,扑向唐佳人!
秋月白放缓呼吸,稳住心神,将目光从唐佳人的脸上移开,落在唐不休的脸上,喝问道:“唐不休,我姨母身怀六甲,却被你掠走杀害,一尸两命,你认是不认?!”
唐不休转动眼睛,将目光从唐佳人的背影挪到秋月白的脸上,道:“人,确实是本尊带走的。至于…… 一尸两命,本尊不认。”
秋月白悲愤道:“十六年前,父亲带人追铺你时,我虽年幼,却也紧随其后。追到山林里,看见…… 野狗啃噬着姨母的身体,和…… 一个初生婴儿。唐不休!何其残忍!你既然贪恋姨母美色,为此血洗长眉门,就该善待她,为何…… 如此…… ”
唐佳人的胸口传来闷痛,令人十分难受。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胸腔里翻滚,似乎要逼出一口老血,方能罢休。
秋月白的话,在她的脑中碰撞,似能杀了她。然而,理智告诉她,要听休休的解释。就算休休真的做下那些不可饶恕之事,她也不会和世人一样恨他、怨他、毁他。只不过…… 她似乎真的在意这件事,为什么?为什么?!是因为在意世人口中所说,休休爱慕柳芙笙?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有人呼喝,有人沉默,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传来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孟天青喜悦地道:“妥了!”
一条千锤锁龙链从唐不休的左手腕处脱落,砸入池塘里,激起了大片的污水。
吴家人见此,知道必须拼死一搏了。若让唐不休脱困,他们吴家上上下下一百多口,岂不是要遭遇灭顶之灾?
既然动手,就不能后悔。
吴越喊道:“一起上!”
吴家人纷纷出手,以最无耻的方式,围攻起唐不休。
孟天青立刻转到唐不休的另一边,十分利索地解开另一条千锤锁龙链。
锁落的瞬间,他被一把匕首刺中,却只是闷哼一声,又一头扎进了已经泥泞不堪的池塘里,去给唐不休解困住双脚的千锤锁龙链。
唐不休双手得了自由,功力也恢复了三层,当即将手斜切入水面,击起一片水珠,打在吴家人的身上。
痛,迫使吴家人向后退去。
吴越摸了摸被打重的胸口,讽刺道:“不过如此。”
唐不休一手揽住唐佳人的腰肢,微微用力,让她转向自己,将其抱入怀中,这才对吴越竖起中指,放到唇边,轻轻嘘了一声,道:“嘘…… 不仅如此。”
吴越等人的身上,突然崩裂出一个个血洞。
血水喷溅,染了衣襟,艳了池塘面。
孟天青从泥水里站起身,抹了一把脸,道:“成了!”
唐不休用眼尾扫了孟天青一眼,道:“不错。”
如此随意的态度,就像在对自己属下的一句褒奖,气得孟天青一扬下巴,道:“不是为你,少自作多情。”
唐不休一伸手,抱起唐佳人,蹚着泥泞,一步步向着岸上走去。
一直打斗的官方人马,终是意思到动手已经没有意义,当即散开,各自护在自家王爷身边。
唐不休上了岸,站在秋月白的面前,道:“本尊带走柳芙笙不假,行了一段路程后,她要分娩,本尊去寻大夫,结果…… 总而言之,回来后,见你们已经寻到她,本尊便转身离去。”
秋月白恨极,怒道:“你说得如此轻巧,行事如此疯狂,做事可问后果?!”
唐不休嗤笑一声,道:“就算本尊不带走柳芙笙,她也活不了。再者,你怎能将野狗噬人这种帐,也算到本尊头上?秋月白,你不可理喻,可知晓?”言罢,眸光轻轻扫过众人的脸,最终落在六王爷的脸上,勾唇一笑,“二王爷,后会有期。”言罢,便要离去。
公羊刁刁突然开口道:“血!”
唐不休脚步微顿,垂眸看向唐佳人。
一滴血,从唐佳人臀部滴落,落在了地上。
孟水蓝直接坐起身子,孟天青瞪大眼睛,异口同声地喊道:“佳人?!”
端木焱忙问:“怎么了?唐佳人你怎么了?”
秋月白上前一步,便要从唐不休的怀中抱走唐佳人。
唐不休直接转身,冲着公羊刁刁大步走去,道:“快给她看看。”
唐佳人紧紧抱着唐不休,颤声道:“我…… 我哪里受伤了?我是不是快死了?我…… 我觉得全身都痛,肚子…… 肚子最痛。”身体一僵,缓缓抬起头,看向唐不休,眼中满满的惊恐好似要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