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诺诺交给林管家,让林管家带他去旁边的宠物室找欢喜玩。
欧寒爵被盛柠溪打发去楼上。
他那张冷酷的脸,仿佛一座天然移动冰库,有他在旁边盯着,大嫂说话都不自在。
二人落座。
柠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桃木小盒,递给盛柠溪。
“溪宝,你生病我没什么东西给你,这是我前段时间去祈福寺求来的平安符,原本……你戴在身上,可以保平安。”
她没有说下去,只是打开了桃红色的盒子,从里面拿出一枚坠着翡翠珠子的平安符,看起来小巧可爱。
盛家什么都不缺,想来想去她也只有这个东西能表达自己一点心意。
其实,这本平安符……原本是她特意去寺庙给盛泽求的,但现在好像不需要了……他应该不会喜欢她送的任何东西。
想到盛泽今天出门时可怕的眼神,柠萌下意识害怕地打了一个寒颤,眼底的光芒瞬间暗了下去。
“谢谢大嫂。”
盛柠溪接过平安符,连着盒子一起,妥帖地收好。
等抬起头来,就发现柠萌正盯着某处发呆,盛柠溪微微蹙眉,正要提醒,就发现她白皙脆弱的脖子上,有一道浅紫色的印记。
看起来像是被一只大手掐过……
盛柠溪眼神一变,斟酌了语气询问道:“大嫂,你是不是跟大哥吵架了?”
闻言,柠萌清澈的眼底划过一抹慌乱,她下意识把衣领往上提了提,欲盖弥彰地道:“没,没有,我们好着呢。”
盛柠溪:“……”
这些伤痕,只要稍微想一下就知道是谁弄上去的。
上次她跟大哥说得很清楚,不能再强势地对大嫂,凡事有商有量,可现在看来,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不是她一句话就能改变得了。
比如,大哥对大嫂的独占欲,恐怕跟阿爵对她有的一拼,只是大哥连自己都没察觉到。
“大嫂,其实我今天早上在医院门口看到你了……”
柠萌一顿,她怔怔地看着盛柠溪,慌张地解释起来,“我跟他没什么,他是我以前的一个邻居而已,我跟他没别的关系。”
她没想到盛柠溪竟然也看到了。
最近她感觉身体有点不舒服,想独自去医院看看,她没想到会在门口碰到俞清雷,最后病没看成,反倒被盛泽知道了。
他把照片拍在她的身上,凶狠的眼神宛如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在她心上凌迟着。
“柠萌,你是我花了一百万买回来的,是我的东西,再敢跟以前那些乱七八糟的人眉来眼去,我打断你的腿。”
那眼睛和语气,就好像她是不守妇德的荡妇。
可更让她难过的是,他说她是“他的东西,一百万买回来的东西”,陪在他身边三年,原来只是一个东西。
就连“人”都算不上,更别谈尊严。
那天,溪宝从家里离开之后,盛泽对她的态度忽然缓和下来,每天准时回家。
虽然只是为了折腾她,但好歹会在事后给她在床头准备一杯温热的蜂蜜水。
他冷峻的眉眼竟是那么温柔,以至于让她有点儿飘,忍不住奢望地想着,他是不是也有那么一点珍视她?
可今天他那几句冰冷的话,彻底把她的心伤到了。
其实她也不是那种贪心的女人,如果他真讨厌她,不喜欢她,看到她都会让自己厌烦,她是同意跟他离婚,放他自由去寻找自己的真爱的。
原本她就没有立场要求他跟自己结婚,他只是做了一件自己该做的事情,银货两讫,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而已。
她很庆幸那天晚上是他买下自己,不然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肮脏的身体。
那两次惊鸿一瞥,他像天神一般出现在她眼前,耀眼得让她移不开目光,她怦然心动,却不敢奢望。
他们原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是她不懂事,事后不知道主动吃药,怀了诺诺,再加上她家里那个贪心的爸爸,强迫盛泽娶她。
她哪里还有脸霸占着盛家少夫人的位置?
盛柠溪见她误会,无奈地揉了揉眉,“大嫂你别着急,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没有误会你,我知道你对我大哥的心意,绝对不会背叛她。”
“你,你知道?”
柠萌低垂着眼眸,一抹淡红色爬上耳尖。
她窘迫地绞着手指,像只被剥了壳的蜗牛,失去了坚硬的保护伞,无措而慌乱。
盛柠溪走过来,拉住了她的手,“大嫂,其实大哥也像你爱他一样爱着你。”
柠萌猛然抬起头来,连连摇头,“不不不,他一点都不喜欢我,我嘴笨,不会说话,性格也很无趣,琴棋书画一窍不通,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知道怎么讨他开心,每次都把事情弄得更加糟糕,他怎么可能喜欢我?”
他怎么可能喜欢那么笨的我?盛柠溪却一脸认真,坚定的眼神表示她不是在开玩笑,“大嫂,你跟大哥结婚三年了,大哥是什么性格你应该多少了解。”
“……”
“如果他不喜欢一个人,他会因为对方意外怀孕这种事情就欣然答应娶她吗?”
“……”
柠萌被盛柠溪问住了,一双莹莹发亮的眼睛睁大,不可思议地看着盛柠溪。
她想找个理由,不,盛泽不爱她,可是盛柠溪这句“如果他不喜欢一个人,会因为对方怀孕而娶她吗?”
显然,答案是否定的。
在外人面前,盛泽是风度翩翩的大总裁,温润懂礼,进退有度,是人都会称赞一声。
她却清楚,他骨子里浸染着的是狼一样的血性,野兽般的暴戾凶狠。
商场上那些狠厉的手段,她就算知道的不全,但也并不是一无所知。
温文尔雅的外表下,掩藏着的是一颗极度自我的心,他不会委屈自己去迁就别人半分。
就这样一个强大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因为一次意外,一次无心的猎艳,就让对方生下他的孩子,还娶了她?
柠檬的呼吸陡然之间加快,有什么被压抑着的,一直不想去正视的东西,仿佛要冲破喉咙,破土而出。
答案那么显而易见,可她不敢去想……
因为这是奢望,是不自量力。
她从小受尽白眼,爸爸欠下赌债,她跟着妈妈东躲西藏,为了一顿饭,一个包子,妈妈可以脱了衣服跟猥琐的男人上床……
她躲在小巷的角落里,闭着眼睛,两只小手死死地捂住自己耳朵。
她不要看,不要听。
她觉得自己特别脏,就连身上的血液都是脏的。
可是她摆脱不了。
血脉烙在她的身上,一辈子洗不掉。
那时候她甚至想,她低贱得不如小巷口看门大爷养的那条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