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珩深深看着她,慢慢笑了起来,他本就是倾城绝艳的人物,如此一笑,眉眼之间熠熠生辉,竟是让人转不开眼的夺目华彩。
“荣幸之至。”
孟初一也一笑,两人相视一笑,俱在眼底看出默契与情意,她想了想,随手就将腰间那玉珏递了过去,狡黠一笑,“聘礼。”
容珩反手将那玉珏收如手里,盯了那玉珏一会,咕哝道,“这可真是一件昂贵的聘礼。”
“那可是真没有办法,我现在只负责养包子,养自己,顺便养你。”孟初一笑吟吟的道,目光在自己依旧平坦的腹部上落了落,虽然说心里早就有了猜测,但真实发生了,还是忍不住惊奇。
多么不可思议。
她以为自己一生都不可能结婚生子,没有想到,她居然会来到另外一个世界,竟也有了孩子。此时虽未感觉到任何动静,心情却没来由平静而温暖起来,满身的锋利似乎也被这个孩子软化,从此之后,她便有了最不能舍弃的包袱,也有了最坚硬不过的铠甲。
这感觉,当真奇妙。
她忍不住微笑,唇角勾出柔软的弧度,是她自己从未有过的柔软,看的容珩一怔,竟有些嫉妒起肚子里的孩子,酸酸的道,“你可从来没这么对我笑过。”
孟初一失笑,抬眼迎上容珩即便强笑也掩不住的忧虑,“哎,放心,即便老天要收我,也要看看我愿意不愿意,我无事,娃儿自然也无事。”
容珩笑容微敛,定定看了眼孟初一,随即便松了眉,无可奈何的一笑,“我若说放心,肯定是说了哄你的,你也不可能信,我只要你在事情未结束之前,不可离开我一步,可好?”
“那自然是好。”孟初好脾气的哄,“我也懒的动了。”
容珩满意颔首,又想了想,“府里有根玄铁的链子,最是坚硬不过,回头就让人打了出来,给你拴上。”
孟初一也知道他是说玩笑话,说了这么多,自己也有些懒懒的了,便无骨头似的倚在他怀里,顺着他的话说话,忽的,平稳的轿子忽的一颠,她整个人往前一扑,虽然被容珩及时搂住没有摔倒,胸口却像是被什么重重击了一拳,刹那间气血翻涌,一阵恶心,不由趴在容珩腿上干呕不停,呕的撕心裂肺,几乎仿佛将五脏六腑吐出来一般。
容珩脸色骤变,一面抚住她,一面急喝,“萧柳。”
萧柳听见声音赶过来,孟初一已经不吐了,她忙碌了大半日,肚子里早就空了,哪里还能吐出什么东西出来,刚才也只是干呕而已,不过即便是这样,她整个人仿佛被重击了一般,脸色惨白,全身上下都透着股虚弱意味。
萧柳不敢怠慢,立刻替她把脉,好一会才抬头,看了眼脸色难看的容珩道,“主子,应该是不妨事。”
“什么是应该?”容珩脸色难看,一手轻拍孟初一的后背替她顺气。
“这个……”
“应该是孕吐,”孟初一虚弱却冷静的道,她看了眼萧柳,“怀孕总是要吐一吐,你难道不知道?”
“这么早?”容珩不可思议的望着她依旧平坦的小腹。
“有的人体质特殊。你不知道?”
“我怎么知道?”容珩脸色难看。
雍王殿下风流却不下流,况且他那风流名声多半还是他自己编造出来的,如果不是必要,他其实也与女人少打交道,更不用说是与怀孕的女人打交道了。
孟初一淡定的道,“那你现在知道了,放心,没事。”
容珩盯着孟初一难看的脸色,所有聪明才智全部下线,“怎么可能没事?这……有没有办法不吐的?”这句话问的是萧柳。
萧柳被问的头皮发麻,只觉得一股压力兜头而来,竟比刚才压力更大一些,咬牙道,“我这就去开些安胎药,平稳心神,该是有用的。”
“不必。”孟初一淡定打断,“如果连这点吐的都要吃药,那我还要不要生这个孩子了,是药三分毒,能不吃便不吃了。”
萧柳不敢开口,容珩望着孟初一直皱眉,“怎么可以不吃,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吐的多厉害?”
“别怕,都要经过这一遭的。”孟初一以眼神示意萧柳离开,萧柳如蒙大赦,赶紧退下,萧柳掀开帘子那一刹那,孟初一恰好看到外面倒在地上的石狮子,心中忽的一动,“外面怎么了?”
容珩紧紧盯着孟初一,生怕她再吐,眉头皱的死紧。萧柳觑看了一眼,估计着容珩此时应该没有想法回答了,停下脚步道,“似乎是一个婢女对于上了齐王妃,齐王妃震怒,差点闹出人命,还是傅元帅出手相救的。”
容珩终于分了点的心神过去,抬眼望向窗外,窗外喧哗声大的厉害,他不由皱眉,“到现在这路都没通,京兆府真的是越来越无能了,去换个轿子来,马车颠的很。”
“下车就是了。”孟初一自认为自己绝对不那么娇贵,“走走也好。”
“若是又绊着怎么办?”容珩难得严厉!
“……”孟初一嘴角抽抽,很想将容珩摔出去。
萧柳不得不道,“前面的路已经通了,主子请放心。”
容珩还要说什么,孟初一横了眼过去,“暗卫的本领你不知道?况且就算换了轿子我也照样会吐,你若不信,问萧柳就是。”
“是是是,”萧柳忙不迭的道,“孕吐这种事控制不住,即便是平地,走着走着也会吐的。”
容珩微微睐眼,分明还在怀疑,孟初一却懒的理他,直接看向萧柳,“你刚才说的傅帅,是血烈军的傅帅?”
“正是。”
“那那个婢女是谁?是谁家的婢女?”孟初一又问,她一想着刚才躺在地上的石狮子心里就犯嘀咕,婢女是寻常的,但力气如此大的婢女,她家恰好有一个。
“不知道,夫人那边事急,我们一时都顾不得这边,只得了大概的消息。”
容珩此时也回过神,“红玉此时应该在宫门外,应该不是她。”
孟初一犹豫,苦笑,“但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