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亦航并不在意他有多生气,嘴角带着一丝冷笑,优雅转身。
终于安静下来,休息室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宋南苡早已经想到豪门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光鲜亮丽,但从未想过这么让人寒心。
“是不是很吃惊?陈境北凝视了她片刻,看着她轻声开口。
宋南苡看着他的眼眸,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们都指着我不好过,好啊,我也让他们不好过,他们在乎的不就是陈家的钱,他们越是在乎,我越是要让他们得不到。”陈境北淡淡的说,语气里带有一丝厌恶。
那种恨和厌是对陈亦航几个人,也是对嘉裕。
这话听起来幼稚极了,可却让宋南苡心酸的可怕,心软的想要抱抱他。
这只是她撞见的唯一一次,以前呢,惊人相似的画面又发生过多少次?宋南苡心疼的揪起来。
这不是她该有的情绪,可是她却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陈境北一双眼睛紧锁住宋南苡,片刻以后,自嘲一笑说道,“其实他们说的都对。”
宋南苡呆呆的看着他一张一合的薄唇,心里一阵钝痛。
她本该为自己以后的生活无尽的担忧,不小心卷入陈家的大染缸,她该如何自保。可偏偏说出这些话时,她除了心痛就是心痛。
陈境北看着她结在一起的眉毛,突然觉得眼前的女人好笑极了。
“你可怜我?”陈境北看着她,冷冷发问。
宋南苡点头又摇头。
“傻瓜,你该担心你自己。”陈境北看着她这个模样,心里的怒消灭了不少,无奈的摇头叹息。
很久以后,休息室里只有她一个人,宋南苡懊恼的摇头苦笑。陈境北说的对,比起关心他,她应该关心自己该怎么办。
为什么?明明强行要了她自由,不管不问困她在身边的人,她应该恨死他,又怎么敢去同情他?
简单的婚礼就这样结束,宋母交给陈煜婷照顾。
宋南苡把小公寓的钥匙给她,让陈煜婷带宋母过去。
这么多天来,难得一次两个人一同回一个称之为家的地方。
临走前,夏映冬和陈煜婷都给了她不同程度的暗示。
宋南苡二十四岁,自然明白她们是什么意思,可偏偏只当没看懂她们眼底的暧昧。
回到公寓,宋南苡先躲进了卧室。
虽然婚礼办的简单,朴素,也很累人。
她快速的洗过澡,依旧是穿了那套长衣长裤的睡衣出来。
把头发吹到半干,收了吹风机,陈境北刚巧从外面进来。
宋南苡淡淡看了他一眼,移开了目光。
房间里的东西按照王嫂的意思换掉一些。
王嫂知道陈境北的脾气,外面东西没怎么动,只是结婚了,房间总要做些布置。
房间原本深蓝的床上用品被换成了大红色,地上整个房间铺满了米白色的地毯,厚厚的一层,踩在上面如同在云端一般。
靠窗的位置放了一张小圆桌和两把白色的椅子。桌上放着一只透明色的花瓶,插上几枝百合花。
王嫂想得周全,特意多加了一个梳妆台。
宋南苡把吹风机收好,走到小桌前坐了下来。
手边的书她已经看了几晚,索性也睡不着,干脆把剩下的部分看完。
翻到存了书签的那一页,上面整齐的一排钢笔小楷字,诗出白居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