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抱着温千叶哭个不停。
温千叶适时地表现出心疼,抱着她千哄万哄,终于把她哄的不哭了,他才抬头问云程,“太子对她做了什么?”
云程抿唇,“什么都没做。”
温千叶垂了垂眸,“那下官先带她离开了,她好像受了很大的刺激。”
云程眯眯眼,点头。
温千叶向他退身行礼,然后带着冬青离开,等上了马车,温千叶将她松开,拧着声音问,“他刚对你做什么了?”
冬青道,“他喊个嬷嬷来验我身。”
温千叶气息一沉。
冬青道,“这事儿不能这么办啊,你不能把我拉下水。”
温千叶冷笑,“如果不是段萧嘱咐我,一旦发现你的踪迹就想尽办法把你弄到身边,你以为我愿意理你?”
冬青一愣,“段萧?”
温千叶闭眼哼道,“你得感谢你们六小姐找了这么一个夫君,不然,谁管你死活。”
冬青惊问,“你与段萧认识?”
温千叶冷笑,却不再搭理她,靠在车窗上浅寐去了。
冬青却心如擂鼓,那天她被那个男人掳走后就装入了麻袋,那麻袋透风透气却不透光,她一直不知道她被掳到了哪里,只知道与她一起的还有好几个女子,她那个时候很想知道她家小姐有没有在,可平时里,不管是吃饭还是睡觉,她们都没机会离开那个麻袋,是以,她也看不到别人长的什么样,而且一路上,随了一开始的颠簸外,后来都不再颠簸过,偶尔会闻到海腥气,应该是在船上,也不知道行了多久,那船靠了岸,又颠簸一阵子,装她的麻袋打开了,入目的就是这座宅坻了。
那个时候与她一起掳掠来的女子很多,有一些要逃跑的,被当下打死投进了乱葬岗,有一些不听话的,后来再也没看见过,是生是死冬青也不知道。一开始她也受了很多罪,时常被鞭打,后来她学乖了,听话了,便不再挨打,再后来她就被带到了外人面前。那个时候她很庆幸,庆幸那么多的女子里并没有她家小姐,再后来,她就遇到了温千叶,她一度以为他是她的贵人,因为他帮她脱离了苦海。
可如今听来,这个贵人并不是上天赐的,而是段萧安排的。
冬青心想,这个六姑爷着实不错呢。
如此一来她就越发的自在舒坦了,毕竟一开始她觉得温千叶是恩人贵人大好人,现在呢,他是自家人。
冬青笑眯了眼,等到了状元府,她一蹦一跳地跑进了府里头。
温千叶慢条斯理地下来,也没管她,只抬头看了看天色,朝书房里走,走到门口,四下看了看,将门推开,推开后就看到角落的窗边坐了一人,那人黑衣裹身,面色沉毅,隐于黑暗中的脸薄冷如刀。
温千叶笑道,“来的挺早。”
段萧道,“你倒是晚了,是云程又留你谈话了?”
温千叶挑挑眉,走进书房里头,不点腊,也不燃油灯,借着昏暗的月色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眯眼道,“不是找我谈话,是找了冬青。”
段萧咦一声,“云程找她谈什么话?”
温千叶抿抿嘴,实在是不想说,他沉吟一会儿,慢腾腾地道,“验身。”
段萧一愣,好半天才明白过来这两个字代表的含义,他轻咳一声,笑道,“这倒有趣了啊,云程怎么会突然……”段萧顿顿,看着他,“你与云程说了什么吗?”
温千叶捂脸气闷,“你是不知道这个太子有多变态,每天都给我床上弄个女人来,那女人又没有一个是干净的,我哪可能会碰,为了断了他再往我床上送女人的念头,我就与他说我与冬青有情了。”
段萧愕然,眨眨眼,问最关键的,“那你与冬青到底有没有……”
温千叶快速甩一句,“没有。”
段萧看着他,“那今夜你便与冬青圆房了吧。”
温千叶瞪他。
段萧道,“你别瞪我啊,云程既已起了疑心,你就要快刀斩乱麻,把他的疑心杀在萌牙状态,不然,等他真的怀疑到你的时候,那就麻烦了。”
温千叶纠结着眉头,“我不要!”
段萧问,“你不想与冬青圆房?”
温千叶道,“不想。”
段萧摸摸下巴,“那这事儿就不好办了,目前能抓住云程把柄的东西就只有贩劫人口这一项,证据我已经让飞天猫去弄了,证人冬青就是现有的,到了恰当时刻,我会向皇上提及此事,但这事据宋繁花所说,皇上也有参与,所以,很可能扳不倒云程,而云程阅女无数,你究竟有没有与冬青圆房,他仔细观察几次就能发现异样。”段萧挑挑眉,手指轻磕起来,“或者,让别人与她圆房?”
温千叶蹙眉。
段萧道,“你先把她喊过来,问问她的意思。”
温千叶只得去喊冬青,冬青进了书房,看到段萧,扑通一下就跪了过去,高兴地喊道,“六姑爷!”
段萧顿时心花怒放,这句姑爷真是喊到他的心坎里去了,他笑道,“还不是呢。”
冬青道,“早晚都是。”
段萧心想,他与宋繁花有一年期约,若一年期约满,柳纤纤还没死,宋繁花嫁不嫁?她不嫁也不行,说好了一年后她提供宋府财富给他,她人也给他的,段萧想着想着思想就开始歪到了一边,由宋繁花嫁不嫁的问题延伸到了她的身子,再由她的身子无限想像了下去。
冬青半天没听到段萧的反应,不由抬了眼去看他,可书房内没开灯,他又坐在漆黑的角落,月光虽然是投窗而照了,却没落在他的身上,他那一片,黑中显冷,冬青着实没看到段萧的脸,更看不到他的表情,她转头看向温千叶。
温千叶抬腿就往段萧的椅子上踢了一脚,段萧一惊,顷刻间就回过神,回过神后想到刚刚那些不堪的画面,他轻咳一声,低问,“什么事?”
温千叶瞪他,“想什么呢?”
段萧又咳一声,没回答他的话,只对冬青问,“今日太子要验你身,验到了没有?”
冬青脸一红,小声说,“没有。”
段萧拧眉,“他既有这个想法,那今日不成就有明日,明日不成就有后日,他既起了疑心,你与千叶就只能假戏真做,把房圆了,让他抓不到破绽与缺口,不然,你们二人,都有危险。”
冬青的脸腾的一下烧红,她结结巴巴道,“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