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怀疑是荀草丸出了问题?”
“对。所以你去湖南种植基地看看。要是没有问题当然最好,那就能确定是有人仿造,我也好全力追查。”
袁非明白他没说出来的话:如果确定是湖南那边的基地或厂子出了问题,就得先缓一缓,把自己这边的事处理干净了再查。
这件事袁非倒是很重视。他知道荀草丸是对方手中至今为止最为成熟的一只“金母鸡”,特事科那边的福利,还有他的经费,大都来自荀草丸。万一这条路断了,损失就大了。
“我明天就动身。”
“嗯。”对方对他的态度很满意,“另外,如果湖南那边没问题,你也不用急着回来,我怕周家还会查到你家里去。你顺便去找找你的那些人,去龙侯之山捉几条人鱼。”
“龙侯之山……”袁非还在回忆,对方已经说道,“《北次三经》载:龙侯之山无草木,多金玉,决决之水出焉,而东流注于河。”
“哦哦,对!”袁非立刻想起来了,“河水中有人鱼,长得像鲇鱼,有四只脚——哎,其实也是大鲵啊……”跟饶山的师鱼类出同源,可是在不同的地方就变异出了完全不同的能力。师鱼肉食之便死,人鱼肉却可以治痴呆病。这又不知是什么人有需要了。
“嗯。”对面的人显然不打算告诉他,“路上你也顺便搜索一下,还有没有变异的师鱼或黾类。”
“知道了。”袁非咧嘴笑了一下,“龙侯之山有金玉,那些家伙肯定愿意去。”除了报酬之外,捡到的东西都归自己,有什么不愿意的。
那人没有接这句话,只是点了点头,就拉开门走了出去。在他拉开门的一瞬间,走廊上的灯猛地一闪,细小的电光在灯管中闪过,一连串微不可闻的声音响过,所有的灯都灭了。在黑暗中,那个人影迅速消失在走廊末端。
袁非并没有去看那些灯,只是径自关上了门。虽然龙侯之山没什么危险的异兽,但进入山海世界一趟绝对不是旅游那么轻松,他也得好好准备一下。
不过这也好,有这个机会,他正好去看看他的那几只蜮,是不是能收获蜮之沙了。
蜮之沙,这是连刚才那个人都不知道的,只属于他的秘密武器。那才是真正无声无息,击之必死的诅咒。虽然他用起来还达不到那些蜮“含沙射影”的效果,但也从没有失手过。
不,有一次失手了,就是对付三组那个叫霍青的小年轻。那次他明明用蜮之沙打中了他影子的左腿,可是事后那小子却是活蹦乱跳的,甚至根本没有向特事科内申请治疗。难道他居然能解除蜮之沙的诅咒?还是他当时一时失手,其实没有击中?又或者那一颗蜮之沙生长时间不够,所以效力不足?
也幸好霍青没有向特事科内申请治疗,否则刚才那个人如果发现,说不定会疑心到自己——毕竟那次那个人并没有下令向霍青动手,只是他去处理那个姓郑的司机的时候,似乎被霍青发现了什么。虽然没有实证,但为了不留后患,他还是自作主张地动手了,结果却没有成功。万幸最后也没有带来什么麻烦……
袁非头枕着手臂,望着天花板皱起眉头——说起来他几次失手,好像都或多或少跟霍青有关系,果然是个麻烦!有机会的话,是不是应该把他解决了?只要有一粒成熟的蜮之沙,这次他可以直接打他的胸口或者脑袋,就不信他还能安然无恙!
不过想到蜮之沙,袁非的眉头就皱得更紧了。蜮之沙本身就是一种诅咒,只是蜮本身能够免除这种诅咒,即使直接将其含在嘴里吐出都不会受到影响。可是使用者换成人的话就不行了,在将蜮之沙击出的同时诅咒便会发动,被击中影子的人自然会承担绝大部分诅咒,可总有一丝诅咒会沾在使用者的身上。他也是用那种蛹提高了自己的异能才可以使用,如果以后再也没有蛹,而他现在的力量又使用完了,那恐怕即使有蜮之沙也没用了……
想到这里,袁非不免有些后悔,不该那么轻易地使用能力,该节约一点的……
可是那种随心所欲的感觉实在是……
既然这样,他为什么不自己去找卵呢?
黑暗中,袁非猛地坐了起来——对啊,他怎么刚才没有想到这个问题!既然有九曲珠和力珠的记载,就证明那种卵绝不是只有那个人才有,他手里握着人呢,为什么不自己去找?假如能够找到,那么就连那个人他也不用顾忌了吧?有了力量,又有什么得不到呢……
第71章 祁同岷的秘密
在袁非躺在床上思索的时候,跟他谈话的人已经走出了酒店侧门。他借着树木和楼房的阴影无声无息地行走,街道上晚归的人没有一个注意到他。直到走出两条街,他才在一处停车场里上了一辆不起眼的别克车。
车灯打开,他的脸终于从黑暗中浮现了出来,如果邵景行或者霍青在这里,必然能认出来,这个人就是特事科的科长,祁同岷。
祁同岷并没有立刻发动车子,而是向着他刚才走来的方向看了一眼。从这里还隐约能看见商务酒店灯光闪烁的名牌,在华灯璀璨的街道上并不起眼,然而却固执地亮着,正如同此刻住在里面的那个男人。
袁非眼里的野心和不甘,祁同岷又怎么会看不到。
想当初他找到袁非的时候,这个人正陷入人生的最低谷——因为一次对形势估计错误,他的行动导致了三人死亡,其中还有一位著名的企业家,所以他被特事科“引咎辞职”了。
袁家本来也不是什么富裕人家,袁非在特事科的工作危险还需要保密,但因为他异能等级不高,实战能力不强,所以级别自然不高,薪水也就是普通水平了。
不过如果袁非的老婆不是那么追求享受,袁家的日子也能过——父亲虽然早逝,母亲却还有退休金,老人一生节俭度日,因此还能省出点来贴补疼爱的孙女。除了房子实在是住得窄巴点儿,袁家的生活比上远远不足,但比下也还略有盈余。
只是袁非的老婆并不满意。本来她就时常抱怨不能像同事朋友一样有名牌包或鞋子,等袁非一失业,她的怨气就更不加遮掩了。
特事科其实也给了袁非一笔“遣散费”,但数目很小——经费有限,就这点钱还是当时的科长以其它名目拨下来的——袁非就拿这点钱做起了小生意。
应该说袁非已经很努力了,而且他生意做得也还可以,只是因为本钱少,利润相对也就微薄,但还是勉强维持住了从前的生活水平。
但袁非的老婆是很不满意的。袁非从前至少还是个“公务员”,现在却成了无业人员,简直是任何保障都没有了,只要遇上那么一点儿风浪,家里这脆弱的平衡马上就会被打破。
恰好在这时候,她遇上了另一个人——袁非的老婆长得还是挺漂亮的,虽然女儿很遗憾地没有遗传到。对漂亮女人来说,诱惑和机会经常会多一点,而袁非的老婆就毅然抓住这次机会,连幼小的女儿都不要,直接跟袁非离婚,去了另一个城市。
对袁非来说,这是个相当大的打击。更糟糕的是这时候他的母亲也病了,虽然不是什么绝症,但需要长期服用的药物已经足够在经济上打垮这个家庭——事实上,如果祁同岷不来的话,这个家庭是必然要垮掉的。
那个时候祁同岷是把自己的积蓄借给袁非,让他度过了难关,于是有一段时间,他也口袋空空,只等着每月的工资才能吃饭了。
不过情况改善得很快。袁非的诅咒能力拿去对付山海世界的异兽是效果不佳,但用来对付人却是再方便也没有了。更方便的是,他所下的诅咒,祁同岷当然最清楚解除方法。
两人的合作,让祁同岷迅速打开了自己的交际圈子,再之后有了荀草计划,两人就彻底摆脱了从前的窘迫生活。
不过袁非是不满意的,这一点祁同岷心里很清楚。也许刚开始的时候手里能宽裕点,能负担得起母亲的医药费和女儿的生活费,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但欲望就像活物,是会长大的。
袁非看不起“有钱人”,但他却很希望让母亲和女儿过上“有钱人的生活”。他的母亲还好,老人一生过惯了清贫日子,直到去世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已经享够了福。但是袁妍的前途却还是无限的,袁非一直都想着能把女儿送出国去念书,想着给她最好的东西。
不过这一点祁同岷不可能满足他。荀草确实很赚钱,但对祁同岷来说,最重要的是固定他的关系网。为此,他要让利给合作的人,要给科里提高福利,还要拿来做别的投入,能分到袁非手里的自然就只有那么一小部分了。
更何况,袁非到现在都没有固定职业,如果让一个无业者住豪宅开华车,岂不是明摆着惹人怀疑吗?即使袁非已经离开特事科多年了,但他的档案却仍旧在特事科有记录,祁同岷可不想万一哪天有人发现不对,立刻联想到袁非的特殊能力上去。
所以袁非注定只能过普通人的生活,比他从前的生活当然要好得多,但比起“有钱人”来还差得远呢。
应该说袁非不是爱好奢侈的人,否则祁同岷也不会选择他合作。但他对女儿实在是太没原则了,也幸好袁妍没有被他惯坏。
不,也并不是没有惯坏,否则也不会拿青蚨血去捉弄周姝,最后闹得无法收场,只好去国外了。祁同岷微微冷笑了一下,他可是知道,早几年袁非就想弄点荀草丸给袁妍吃,只是怕袁妍变化太大会吓到家里的老人,这才暂时罢休。
也说不定这个结果正中袁非下怀,他本来就想把袁妍送出去的。而且现在老人也去世了,估计这次去湖南,袁非就会想法子弄点荀草丸了。毕竟在国外上几年学,回来的时候变化再大,大家也会觉得可以接受了。
欲壑难填这个词儿,其实真是十分准确的。想当初刚离婚的时候,只要有一份固定收入,能付母亲的医药费,袁非就对他感恩戴德了。可是到了现在,袁非的生活越来越好,心也就越来越大了。甚至现在连没有了“蛹”,他也要不满了。
祁同岷下意识地握了握手。其实又何止是袁非呢?他只吸收过用剩下来的半个蛹,就已经被那种异能大幅提高的感觉迷住了,那么吸收过一整个蛹的自己,就更离不开了。
异能充盈在四肢百骸里的感觉的确会让人沉迷,更重要的是正因如此,他才能名正言顺地挤开顾笙成为特事科的科长。否则仅从资历上来说,顾笙就胜他一筹,更不用说顾家还曾捐献过归终笔这样的宝物。
归终笔。
祁同岷冷笑一声,发动了车子。顾笙无疑是个好人,可是他的父亲却比他会钻营多了。捐献归终笔,进入特事科,甚至还使用了血系之法,使得归终笔只能为他们父子所用,更让顾家人血脉里都因此有了觉醒预知异能的本钱。否则,顾家人本该只有普通的土系异能血脉,最终能否觉醒都未可知呢。
可是归终笔并不是顾家的。如果顾笙的父亲真的那么正直诚实,他本该寻访归终笔真正的主人,并把那件东西交回到他的手里。
没错,归终笔是祁家的。或者说得更确切一点,归终笔本该是他祁同岷的。如果没有那十年的混乱,他本该跟着祖父母和母亲妹妹一起生活,而不是被母亲带着仓皇地逃走,以至于骨肉分离,再无相会的机会。
祁同岷永远都记得他时隔二十年回到家乡时的心情——祖父母和妹妹都已天人两隔,家传的归终笔却成了别人的晋身之阶。他憋着一口气进入特事科,接近了顾笙。
是顾笙,而不是他的父亲。因为他父亲顾爱国那时候已经是处长,是他这个新人需要仰望的位置。
他也记得当他把事实告诉顾笙的时候,顾笙那种表情。其实当时他刚说出来就有点后悔了——以顾爱国当时的地位,只要他否认,难道还有谁会相信他这个刚从海外跑回来的新人吗?毕竟他又没有证据,顾家人完全可以反咬一口,甚至悄悄把他灭口……
也许他的确是天生的阴谋论者吧。因为他万万没想到顾笙的反应居然是那样的——对方像见了什么久别的亲人一般又惊又喜,还拿出了祖父母留给他的几件遗物。当然,最贵重的那一件已经以顾家人的名义捐献给国家了。
这件事最终也只有祁同岷和顾笙知道。顾笙恳请他等他父亲过世之后再宣布归终笔的真正主人,而他选择了把这件事彻底掩盖下来。毕竟归终笔已经被顾爱国实施了血系之法,他已经没法再使用了。而且这样一来,他失去了一个空空的名头,却获得了顾笙的愧疚。
那还真是个老好人啊……祁同岷再次想。就连他组建起来的第三行动小组的那些年轻人,都跟他在某种程度上十分相似,绝不会像他挑出来合作的袁非,野心勃勃,欲壑难填。
可以说,是顾笙重新塑造了他一部分的人格,可惜也只是一部分了,他终究有比顾笙更多的欲望、更高的目标,所以也要走不同的路……
想得太多了。祁同岷看着已经近在眼前的小区,把纷乱的思绪压了下去。罢了,袁妍送出去,袁非暂时也就没有什么不满足的了。而且袁非大概也忘记了,女儿在国外,他将鞭长莫及,等于是送了个把柄给别人。当然,他是希望这个把柄没有用上的一天,毕竟袁非这个人还是很好用的。至于荀草丸,他要是能从种植基地那边弄出来,也就随便他吧。
车子驶进小区停车场,祁同岷乘电梯上了8楼。这里不是他的房子,或者说,至少在房产证上不是。整个特事科,还有袁非,都不知道这里才是他的家。
开门的是个神情温柔的女人,一看见他,笑意就发自内心地从眼睛里透出来:“今天有点晚了,加班了吗?没吃饭吧?我做了三杯鸡。”
祁同岷反手关上门,把黑暗关在了门外。客厅里的灯光柔和,照着干干净净的墙面、地面、玻璃和家具,还有那些精心安排的小摆设,让人一进来就觉得一阵舒适。
“祁叔叔——”一个女孩子从客厅一角站起来,干巴巴地喊了祁同岷一声,随即就一溜烟地跑回自己卧室去了。
“琪琪——”女人想喊住孩子,但女孩已经把卧室门关上了。她只能轻轻叹了口气,自己去取了拖鞋来给祁同岷,“她还有作业没写……”
没有作业也是一样的。祁同岷淡淡地想。有些孩子就是养不熟的,比如陆琪琪,即使知道自己亲生父亲根本不想抚养她,还是不愿意喊别的肯养她的男人叫爸爸。
不过这话他也懒得说出来。事实上谢菲自己心里也清楚,只不过那是她的女儿,她这个做妈妈的又有什么办法呢?
三杯鸡端上来了,散发着微甜的鲜香,很适合吃米饭。谢菲的厨艺很好,跟她的脾气一样的好,但是就因为没生个儿子,她的价值在有些人的眼睛里就一落千丈,真是讽刺。
“慢点吃。”谢菲把一碗汤放到祁同岷手边,眼睛里仍旧含着笑意,坐下来看他吃饭,仿佛这是件多么重要的事似的。
“你吃过了?”一般来说,只要他在首都,谢菲就会尽量等他回来一起吃饭,她知道他对这个看得很重。
谢菲抱歉地笑了一下:“那个——今天琪琪不太舒服,所以我陪她先吃了。不过我还想喝点儿汤……”
祁同岷微微皱了皱眉,吃了一口饭,忽然说:“你有没有想过,送琪琪去国外读书?”
“去国外?”谢菲怔了一下,眉宇间就浮起一丝哀愁来,“琪琪她就是不太懂事,等她再大一点儿……”
就是等她到二十岁,养不熟还是养不熟。祁同岷往卧室那虚掩的门瞥了一眼。谢菲不是没有跟她讲过,她的亲生父亲因为嫌弃她是个女孩,所以在离婚的时候假意抢夺抚养权,事实上却是为了逼得谢菲放弃索要抚养费。
开初那几年是谢菲辛苦工作养她,但后来就是祁同岷在照顾他们母女两个了。谢菲还在工作,但仅凭她自己的工作,根本不可能让她读私立初中,还要上什么英语辅导班。
然而事实都摆在眼前,陆琪琪却仍旧时不时地找出些小麻烦来,阻挠他和谢菲的相处。这已经不能用年纪小来推脱了——祁同岷冷冷地想。
“去国外读书,对她也有好处,至少在国外,没有人会问她父亲是谁。”说起来这还是从袁妍出国得到的灵感,虽然肯定是要花一大笔钱,但送她出去,谢菲也就不会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了。另外陆琪琪的学习还可以,将来若是能在国外站住脚,倒也省了谢菲为她担心。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往往都不是大问题。
谢菲闻言也有些心动:“不过琪琪的年龄……还有费用……”这费用想想也知道很不少,都是祁同岷负担。
“去国外上高中就行。我看她的英语学得很不错,不至于语言上不能交流。”祁同岷直接做了决定,“她不是有同学也出国了,当时我看她也很羡慕的样子。既然这样,我们多花点钱也不要紧。就这么决定吧,回头我看看要办什么手续。你放心,我肯定会给她安排好。”
如果让谢菲做决定,一旦陆琪琪反对,谢菲势必又要为难,倒不如他来决定,陆琪琪如果要埋怨他也无所谓,只要别牵扯谢菲就可以了。
谢菲想到上次陆琪琪说起那个出国的同学,言语之中不无羡慕的样子,不由得低声说:“同岷,谢谢你。”陆琪琪有意的找麻烦,她怎么会不知道?只是女儿或许是到了逆反期,有什么话都不肯说出来,只能靠她去观察。要说观察,她还没有祁同岷观察得仔细,这个妈妈做得未免也有些惭愧了……
祁同岷笑了笑:“这么客气做什么。她好了,你就高兴,你高兴了,我也就高兴,不是吗?”再说没有陆琪琪在身边干涉,他再向谢菲求婚,应该也就不会遇到什么阻碍了。这件事情已经拖了好几年,如果不是陆琪琪,他和谢菲早就该有个名份了。
少年时期的错过,兜兜转转又相逢,而且还恰好相逢在他已经有能力把她留在身边的时候。若不把握机会,岂不辜负了命运的安排。
窗外吹进微凉的晚风,还有外面车辆驶过的声音,混合着客厅里的饭菜香气,很平凡,却让人觉得踏实而舒适。
祁同岷把目光落回谢菲身上。这个人,以及他和这个人一起生活的这个城市,还有容纳着这个城市的世界,都是他要保护的。为此,他必须有足够的能力,能够在这个位子上稳稳坐住,甚至再向上一步。
那么,卵就是必不可少的了。祁同岷又想起了邵景行的报告——活石。
别人可能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综合芦屋葵与五色蛾的传言,他已经能够确定,贺茂川祖父所发现的活石,应该就是一枚成蛹。
山海世界里,有一个地方,存在着大量的蛹。这个地方他必须找到,绝不能落在日本人手里!
第72章 荀草丸的策略
无论是那场发生在黑暗之中的谈话,还是后来的事,邵景行当然都是无从得知的。这个时候,他正从霍青的摩托车后座上下来,很觉得今天的交通未免有点太过顺畅,简直辜负了首都这大都市的名头——怎么就没再多堵一会儿车呢?
“上楼去吧。”霍青看他磨磨蹭蹭,伸手把头盔从他手里拿了过来。
邵景行不想上楼。上楼就得面对邵仲言那张脸,他还不如多看看霍青呢:“你现在住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