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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霍青没说话,只是接过邵景行手里的肉,直接咬了一口。邵景行的异能太特殊,目前也只有少数几人知道。在他正式成为特事科成员之前,也并不打算宣布出去。

虽然没有回答,但这样直接开吃已经足以证明一切。姬琰厚着脸皮自己动手,也取了一条蛇尾,狠狠咬了一口,顿时泪流满面:“果然有毒的蛇就是好吃啊!”他瞥一眼邵景行,连忙又补了一句,“当然,也是兄弟你手艺好!这肉烤得恰到好处,又香又嫩,少一分则太生,多一分则太老……”

他一边滔滔不绝地赞美,一边还不耽误大口吃肉,也真是个本事。

邵景行不是个会长期生气的人,他一般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大部分都是三分钟热度——长久生气对自己身体不好呢。所以姬琰恭维了他几句之后,他也就把刚才的事放下了,转而问起他好奇的问题来:“那个犀牛究竟是什么?”辟寒辟寒的,是说能发热吗?

姬琰诧异了:“你不知道?”特事科的人不知道辟寒犀?要不是刚才邵景行展现了一下火烧牛屁股,他真要怀疑这人根本不是特事科的了。

不过,用异能之火去烧符咒,这个操作也是从来没见过的了。

不要以为符咒就是一张纸,纸那只是个载体,真正起作用的是通过绘符咒所注入纸中的灵力——好吧,按特事科“科学”的说法,是异能力。所以,你以为符咒是说烧就能烧的吗?不懂行的人,给你张符咒,再送你个打火机,你都点不着!

姬琰一边啃肉,一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邵景行。霍青的名头他是听说过的,原本想着由他来把辟寒犀身上的符咒毁掉,谁知道霍青却安排了邵景行。可是刚才他在一边看得清清楚楚,邵景行笨手笨脚,完全是个生手,甚至使用异能的时候都是简单粗暴一个火球丢过去,连怎么控制都不懂!

但是,偏偏这么个菜鸟,居然把那个符咒给烧掉了!如果没有技巧,那就应该是实力,可是他也看见了,那火球算不得多么厉害,说实力也有点不搭边。最关键是看邵景行怂的那样儿,怎么看,都不像高级异能者该有的样子。

没有技巧,没有实力,那就是他的能力格外特殊了。姬琰看了一眼手里已经啃得只剩下骨头的钩蛇尾巴——山海世界里的东西是绝对不能乱吃的,钩蛇肉吃了会有什么后果,他当然一清二楚。但是他现在已经啃了至少半斤肉下去,却没有半点不适的感觉——嗯,只觉得很好吃。

要是他没记错的话,这火不是用打火机或别的什么点着的,而是眼前这个菜鸟用异能点起来的。如果说有什么变数,应该就是在这里了吧?

姬琰正琢磨呢,就听霍青开口说:“有本书叫《开元天宝遗事》,其中就有记载辟寒犀。是在开元二年冬季,交趾国进贡一根犀角,颜色金黄,放于宫殿之内,整座宫殿都暖气袭人。交趾,就是越南一带。”

嗯哼?这可更奇怪了啊。

姬琰不是特事科的人,可这不是有个堂妹在特事科嘛,而且还是跟霍青一个小组。尽管姬小九对于不该说的事向来守口如瓶,但那些不需要保密的情况却总是可以说的——比如说各人的脾气之类。

因此姬琰虽然与霍青是头回见面,却早知道他是个沉默寡言,惜语如金的人。那么,刚才那个巴拉巴拉一通解释,还要注释“交趾就是越南”,听起来比他堂妹还要老妈子的人,是谁?

是他堂妹看错了霍青这个人,还是这个姓邵的菜鸟比较特殊?也许他应该算一卦……姬琰摸着下巴,饶有兴趣地思考起来。

邵景行可不知道姬琰这会儿已经把他琢磨了个差不多,还在追问霍青:“那偷猎这个做什么?”听起来就是个取暖的作用,好像没别的了啊。

霍青淡淡地说:“象牙也没什么别的用处。”不过是个装饰而已,还不是被偷猎到快绝种。

而且辟寒犀的犀角自然是比象牙更珍贵得多,而且最主要的,即使辟寒犀死亡,它的犀角依然有活性,这可是很重要的。

“但是那也就是个取暖的作用啊……”邵景行还是想不大明白。

姬琰回过神来,笑嘻嘻推了一下眼镜:“偷猎当然是有很多目的。比如说,辟寒犀本身战斗力强,如果加以驯化和控制,为自己所用,那要是到时候放出去,推土机一样哗哗倒一片啊……”

“这还能驯化?”邵景行听得津津有味,也忘记生姬琰的气了。普通犀牛的脾气就很不好,辟寒犀这种——从刚才的表现来看就知道了,更不是省油的灯啊。

“自然能啊。”姬琰趁机又拿了条蛇尾来啃,“驱使役兽,这是常见的手段了。”

“这要怎么才能驯化?”邵景行想起刚才姬琰用来阻止辟寒犀的符纸。

姬琰连忙摆摆手:“我那个是八卦符,就是用符咒来设的八卦阵,找不准生门就出不来,只能困一困辟寒犀罢了。说到驯兽,费家比较擅长。他们家祖上跟随地仙壶公修行,学的符咒就是拘役百鬼。辟寒犀虽然不是鬼怪,但本质上都属于被山海之力异化的生物,所以在这方面成就也不错。

另外就是师家。他们家以音乐起家,所谓击石拊石,百兽率舞,以音乐驯兽也算是他们家传的本事了。

再有嘛,就是蚩尤后人了。他们本身的异能就有些兽化,所以天生能与这些异兽相通,在驯服方面自然事半功倍。当年蚩尤作乱,单是各种异兽就养了成百上千。与黄帝交战的时候,迷惑人心的魑魅魍魉一放出来,就逼得黄帝阵脚大乱,还是制了夔牛鼓与雷兽槌来,一震五百里,连震三千八百里,才把这些东西吓走。”

他讲得如数家珍,邵景行却听得两眼开始转蚊香了,半天才茫然地说:“不是说——对牛弹琴吗?”

姬琰滔滔不绝的话顿时跟钩蛇肉一起噎在喉咙里,险些把他噎死,伸伸脖子硬咽下去,才能说出话来:“你这——”敢情他讲了半天,这位就反应过来一个对牛弹琴?合着他都白讲了呢。再说了,师家的驯兽之乐,跟普通音乐能一样吗?

霍青微微低下头,轻咳一下把微微翘起的嘴角拉平,才向邵景行说:“总之驯兽的方法很多。至于说对牛弹琴——印度耍蛇不是还吹笛子吗?”

“哦哦——”这样一说邵景行就明白了,不由得看了姬琰一眼,滔滔不绝的讲半天都讲不明白,又是什么鬼啊又是什么师家的,还不如霍青一句话。

姬琰郁闷地狠狠咬了一口手里的蛇尾,决定再也不给邵景行讲了,转向霍青:“不过我觉得这些偷猎的不是想驯辟寒犀。”看那些人的水平,根本没有驯服辟寒犀的能力,靠的不过是设陷阱和那张符咒罢了。结果被他一干扰,符咒贴歪了,设陷阱的人当即就被辟寒犀搞死几个,可见水平有限了。

驯服一头活的辟寒犀,当然要比杀死它得到犀角要难得多。

可是,要犀角做什么呢?真是当奢侈品暖手炉来用吗?

霍青沉吟了一下,问邵景行:“那符咒是什么样子,你还记得吗?”

那怎么可能记得啊。花纹细碎,又那么复杂,而且当时邵景行心慌慌的,生怕辟寒犀挣脱了钩蛇的束缚,给他一蹄子,更不可能仔细去观察了。现在问他,他也只记得中间有个五角星而已。

姬琰一摆手:“没看清不要紧,等咱们一会儿回那边去,我再算一卦找找线索。”

邵景行听得一脸茫然:“算卦找线索?”这怎么搞?

姬琰被他问得无话可说。实在是他没遇到过这样的外行,真要解释又发现解释不清。霍青瞥了他一眼,代答道:“占卜之术,可知未来,可知过往,这就是算过往。比如他可以算一算,究竟什么人来猎捕辟寒犀。”

“哦哦哦——”这个邵景行就明白了,“这个不就像——丢了东西,然后去测字,找东西的下落……”这好像是《红楼梦》里写过的,他上高中的时候读过。

姬琰完全不知道他怎么忽然联想到测字,但从原理上来说也确实差不多,只能郁闷地点了点头,对霍青说:“那边应该有个门。要是那些偷猎的没把门关上,咱们还可以从那儿出去。”他还是跟霍青说话吧,至于邵景行——交给霍青自己对付去吧。

又吃了一顿之后,架在火堆边上的衣服也干得差不多了。姬琰的上衣已经被辟寒犀踩成布条又撒了尿,现在只能穿条裤子:“时间不早了,咱们快点过去吧,最好在天黑之前到。虽然按说这一路有辟寒尘趟过来,有什么东西也被吓跑了,但总归还是白天行动比较安全。另外,也得小心辟寒犀会不会回去,这要是夜里撞上,对咱们就太不利了。”

邵景行吓一跳:“它还会回去?”

“当然。”姬琰随口道,“那边本来就是辟寒犀常出没的地方,所以那些偷猎的才在那儿设陷阱呢。”

邵景行不由得有点傻眼:“它会报复我们?”那为什么刚才不趁着它被钩蛇缠住的时候干掉它啊?

这话他没说出口,但霍青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未必会。辟寒犀一族虽然脾气暴躁,但一般并不为害,只要不招惹它们就好。”山海世界里变异生物虽然多,但也不是个个都吃人,并不需要全部打死。就算像山蜘蛛或钩蛇一类,只要把它们禁锢在一个安全的范围之内,不能伤人也就行了。

邵景行日常抓错重点:“辟寒犀一族?”是说还有别的什么犀吗?

姬琰越发确定,邵景行肯定是个特殊的存在:“兄弟你昨天刚进特事科吗?”这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明明特事科也有这方面的培训。

邵景行有些惭愧,但又不肯在姬琰面前认怂,硬着头皮说:“我,我是先学习那些会吃人的……毕竟我们保护人民生命财产安全,首先是要跟这些东西作战不是吗?不吃人的,当然就先放一放。”

其实姬小九的异兽图鉴并不是按这个顺序来排的——按什么顺序排他也不知道——但他这几天体力训练就累成狗,文化课难免偷了点懒。而且他根本没料到自己这么快又会掉进山海世界,所以那本图鉴就才看了一点儿,根本没看到辟寒犀什么的。

姬琰眼睛尖得很,当然看得出邵景行色厉内荏,嘿嘿一笑:“也是啊。那兄弟你都学习了些什么?”

邵景行硬撑着倒驴不倒架:“我是理论结合实际。比如说怎么对付山蜘蛛,实战鬿雀,还有蛛类异化人什么的……”

姬琰本来就是挤兑他一下,没想到邵景行还真能说出个一二三来。山蜘蛛属于低级异兽,不过以体积和数量取胜,不值一提;但鬿雀就有点儿门道,不大好对付。还有那个蛛类异化人,他还没见过呢,不由得对邵景行有点刮目相看:“这些,兄弟你都实战过?那蛛类异化是怎么回事,能给我讲讲吗?”

他不往下深究,邵景行就松了口气。再说这个蛛类异化人他真是半点不掺水地见过,当即就讲了讲三哥的情况,听得姬琰直摸下巴:“这是被山蜘蛛吃过,所以变异的?可惜没抓着活的。”

一想到三哥那副模样,邵景行到现在都觉得心里发毛:“抓活的干吗?”

“研究啊。多一个样本总是好的。”姬琰理所当然地说,“山海世界里不乏这样半人半兽的异物,比如鲛人、委维、山魈,也说不定都是这么变异来的。”

邵景行顿时一阵恶寒:“研究这个有什么用?”研究怎么把人变异成怪物吗?

“当然不是。”姬琰倒好笑起来,“是研究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会变异,以及如何能阻止这种变异。事实上,这也算山海之力侵蚀人体导致变异的一种方向,如果能阻止这一方向的变异,也是医学上一大进步呢。毕竟无论怎么分隔两界,山海之力也无法被完全隔绝,总是要影响我们的。”

邵景行没想到他一脸不正经的赖皮样,居然还能说出这么高大上的话来,不由得也要刮目相看了:“平常也有这种变异吗?”

“有啊。”两人都对对方颇有些改观,一时间居然相谈甚欢起来,“举个简单的例子,你知道返祖现象吧?”

“知道。”不是新闻上还有过什么毛孩毛人的么。但这个跟山海之力也有关系?

姬琰一摆手:“那普通返祖现象当然没什么,新闻随便报道,不过就是看起来毛多点儿罢了,其实没什么大影响。可有些就不一样了——比如说,返祖出皮肤呼吸,并且手指脚趾间长出蹼膜来呢?再比如说,返祖出兽类习性来的呢?咳,这些肯定不会对外公布,不过兄弟你总看过《子不语》、《阅微草堂笔记》之类的书吧?那里头记载的人化为虎,人化为狼,这样的故事可不是一个两个呢。”

邵景行没看过,但他当然不能承认:“好像——你是说那其实就是……”

姬琰一拍大腿:“对啊!那就是一种返祖现象啊!”

第29章 络新妇

邵景行不得不承认,跟姬琰说话还是挺有趣的。这个时候就看出他和姬小九是一家子的了,天南海北都能扯得起来,虽然有时候说的话太文绉绉了听不懂,但这一路上还是颇不寂寞的。

“辟寒犀,这顾名思义就是可辟寒气了。之外还有辟水犀、辟暑犀、触忿犀、却尘犀、骇鸡犀——又叫通天犀。另有一种白犀,跟前面这些不太一样,属于祥瑞之物,也就是幸运加成的。这种比较特殊,跟辟寒犀之类虽然可以归在一起,但从根本上来说其实是完全不同的属性了。”

邵景行对这个幸运加成很感兴趣:“这是个什么原理?”

“不知道。”姬琰很痛快地承认自己的无知,“幸运值这种东西一直以来就是玄之又玄的,虽然有所谓气运风水之学,但大多数人其实都是照猫画虎,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他一摊手,“当然,我也如此。”

“你们姬家也没研究明白吗?”邵景行好奇地问,“不是说周朝八百年,都是周文王加的气运吗?”

姬琰额头上的黑线垂下来得有三尺长:“你这听谁说的……”一个时代的时长,主要取决于历代君主是否贤明,这要加气运,那得加多少!

邵景行干笑了一声:“就以前听人说的。”谁知道是在哪本小说里看的……

“都是以讹传讹。”姬琰把手一摆,“那是多少人的江山,要加气运哪里加得过来。”他现在觉得跟邵景行说话也不是那么愉快了,主要这人问的问题说外行也真外行,可是正因为外行,有时候就透着股子刁钻,不好好琢磨还真没法回答,只能快刀斩乱麻,赶紧把这个话题结束了。

邵景行并不知道自己又快要把天聊死了,还在很有兴趣地问:“那辟水犀什么的呢?”

姬琰无力地叹气,还要继续解释:“其实你听名字就知道了。辟水犀就是分水犀,属于水系异兽。辟暑犀则属水系冰属,能降暑气。触忿犀很少见,持其犀角可以平和心境,消弭愤怒忧伤等诸般情绪,这可能属于某种植物系的治疗异能——但这东西只在郭璞的《山海经注》里提到过,至今还没人见过实物,究竟是真是假也就不好说了。

辟尘犀嘛,携带犀角制成的饰物可以不染尘埃。但其实这是土系异能,活的辟尘犀可以穿石遁地,以前有些书里记载的‘地中大鼠,可重千斤’,其实有的就是看见了辟尘犀,只是死后尸身不太好辨认,被错认了罢了。”

“这也能认错?”邵景行听得津津有味,“老鼠总该有个长尾巴,再说也没老鼠长角的吧?”

姬琰耸耸肩:“要是尸首开始分解了呢?”

邵景行想了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分解其实就是腐烂的意思,顿时有点恶心,连忙问:“那骇鸡犀呢?难道就是吓唬鸡的?”那有什么用呢?

姬琰感觉对着个文盲说话心好累,但又不能不答:“不是。”吓唬鸡那算个什么本事啊,骇鸡犀不过是因为当初被发现的时候,是有人用犀角盛米喂鸡,因为鸡纷纷望而退走,这才发现异常,因此得名罢了。说起来用犀角当鸡食槽,也是暴殄天物了。

“骇鸡犀的犀角有一条纹理直通到顶,所以又叫通天犀。这种犀角是精怪的克星,苏轼有诗说:未暇燃犀照奇鬼,却将烧燕出潜虬。用的就是温峤燃犀的典故。”

他自觉已经讲得非常仔细了,却见邵景行只是一脸懵逼地看着他问:“温桥是在哪儿的桥?”烧燕是他想的那个烧燕么?潜球又是什么球?

姬琰简直要哀嚎了:“温峤——温峤是个人!晋朝的!他曾经到过牛渚矶,听见水里有音乐的声音,就点燃犀角来照,发现下面全是奇形怪状的水怪,后来就死了!”

他说到这里,简直是咬牙切齿。

霍青一边警戒着四周,一边听着两人说话,这会儿嘴角又不易察觉地微微翘了起来。听姬琰不再说话,便指了指前头:“是不是快到了?”

姬琰正怕邵景行再问出什么奇怪的问题来,闻言连忙向前张望:“对对,就从这里再往前走,陷阱就设在那边的树林里。应该是那头辟寒犀每天饮水的必经之路,只不知道它现在是回来了,还是另择住处了。”

霍青观察着地面:“没有回来的痕迹,多半是放弃这个地方了。”兽类被惊扰之后另寻巢穴也是常理,辟寒犀看来也是遵循了这一规则,另找安全的地方栖身去了。

再往前走了一段路,邵景行就看见了一片狼藉。

整片树林都像被一台抽疯的挖掘机搞过,树木横倒、草皮翻起、满地沟壑,以至于连那两具尸体都不怎么起眼了。

邵景行第一眼没认出来那是个人,等再仔细盯了一眼,顿时吃下去的钩蛇肉都要翻上来了——尸体从背后被一分两半,翻卷的皮肉里还能看见碎成一块块的脊椎骨,简直像是被乱刀剁过的鱼。

“这,这个就是被辟寒犀……”按照姬琰的说法,这是被辟寒犀的犀角从背后挑了一下。

姬琰点了点头,指指旁边:“还有那个。当时来了四个人,死了两个,另外两个跑了。”

邵景行强忍着恶心又顺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另一具尸体是仰面朝天,肚子被踩爆了……

虽然之前亲眼看见辟寒犀裂地碎石,但那威力再大,跟看见两具血淋淋的尸体感觉是不一样的。这会儿邵景行才真觉得后怕——要是他去烧辟寒犀屁股的时候,姬琰没用那个红色的石子儿打中辟寒犀的腿,那他现在岂不跟这具尸体差不多了?

霍青却对这样血腥的场面司空见惯似的,还过去观察了一下:“这好像完全没有反抗。”

“不是什么内行。”姬琰从草丛里捡起一把枪来,“带着枪来捕猎辟寒犀,这种水平……”

邵景行看看那枪:“这是猎枪啊,威力够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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