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史书工笔
小到，北宫陌可以一手将那本书揉碎，秦言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东躲西藏的画册被他揉成碎片，粘都没办法粘好。
这本书是她偷偷从外面夹带进来的，当做自己嫁妆压在箱底，藏得可辛苦了。
一瞬间就成了碎片……不，碎片已经被一股气聚集起来，正在火炉里剧烈燃烧。
秦言落一下子火气上来，起身，站在软塌上，比他高处那么一些，居高临下道：“北宫陌！你别欺人太甚！”
不打算宠幸她，移情别恋，冷着她就算了，连这一点兴趣爱好也要剥夺？
那画册上，每一个男人，都是裸着上身的……平日里自己裸着上身的时候，秦言落打死都不看，眼睛闭得死死的，好不容易强行撑开她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她也是侧过脸去，看向别处。
现在居然在他背后，偷偷看这些有的没的。
自己还不如他们了？
秦言落居高临下，正要对北宫陌一阵怒斥，指责他的霸道。
却没想到，北宫陌利索地脱掉上衣，腰间扎着腰带，上衣褪到腰间，露出他健硕有力的上身。
秦言落不是没见过，只是……也太……令人无法直视了。
他这架势，难不成是要来一个分手……一夜？
“北宫陌……你烧了就烧了，不碍事的，你别冲动……天气冷，快点把衣服穿上。”
秦言落气势瞬间弱了下来，跨腿就要越过榻上的矮桌，往榻的另一边去，北宫陌不出所料地将她困在角落。
双眸泛着星星点点的红色，氤氲着秦言落看不懂的水雾。
北宫陌捏紧她手腕，将她从角落一把拉近自己怀中，大力用手摁住她的后脑勺和腰身，往自己怀中揉去，恨不得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在她耳边咬着耳垂，道：“秦言落，你给朕好好看清楚，好好体会清楚，就算朕不上你了，你每天夜里，想到的，梦到的，也要是朕的肉体！”
将她拉开一点，与她惊慌失措地水眸对上，抵着她前额，放狠话，道：“胆敢让朕知道你想的是别人，朕，绝不手软！”
北宫陌的自尊与高傲，让他没办法不生气，她吃避孕药，她不愿意给自己生孩子，都在提醒他，不要再碰她了。
但是，却担心没有自己的夜里，会有别人的身影趁虚而入。
即使只是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北宫陌都想要抓住那幻影，放到火里焚烧成灰。
她想的，必须是自己，但他没办法控制。
北宫陌在纠结中，警告她。
本宫夜里想的是谁，梦里梦到的是谁你也要管？
秦言落皱眉，这种事，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住吧。
北宫陌捕捉到她眼底的迟疑，在她唇边，道：“你是又想吃助孕药和避孕药了，是吗？”
“我……”秦言落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才刚刚脱离苦海没多久，又要回去？
“我不想！我今后一定日日夜夜都幻想皇上的肉体……即使不是皇上，也不会是别人！真的……”
秦言落信誓旦旦伸出三个手指，发誓一般的认真恳切。
北宫陌所求不能太多，得到她如此保证，仅此而已就够了。
想要她说出让他留下的话，想要她抱着自己，不让自己离开他的话，比处理天下大事都要难。
“记住你说的话。”
北宫陌一把将她抱着坐起来，张开双臂，道：“替朕把衣服穿上。”
“这……”秦言落生怕衣服还没穿上，自己又被他这只野兽给扑倒在地。
“怎么？床上不愿与朕恩爱，连床下也不愿意假装与朕恩爱了吗？”
北宫陌这话倒是提醒了秦言落，皇后吃醋夜闯行宫，皇上不怪罪皇后反而把她留下来过夜，帝后恩爱的风声已经放出去了。
沈国公想要女儿入宫为皇贵妃的美梦破碎。
但后宫史书工笔太多，这个帝后恩爱的假象还是得维持的。
不用在床上伺候他，秦言落总算松了一口气，将他褪到腰际的衣服穿好。
他的肉体……常年习武之人，是那些浮霜馆男子无法比拟的，腹肌坚硬挺实，丝绒般质感的肌肤，微微麦色的胸肌，她的指腹划过，震颤的心跳从两人心口传来。
秦言落忍不住吞咽一下口水，猛地将他的衣服穿上……麻蛋，差点就把持不住了，平时自己迷迷糊糊的，竟然没有体会到北宫陌完美的肉体。
只顾着疼了。
血亏！
“怎么？皇后后悔了？”北宫陌腰间贴着一个小脑袋，她正环过自己腰身，给自己整理腰带，他俯身凑近她道：“皇后若是想念床上恩爱，朕可以满足你！”
“还是……不了吧！”
秦言落是个有原则的人，不能为了肉体出卖肉体。
那也太没骨气了。
就知道她不会愿意。
北宫陌虽然失望，但是也比适才好了许多，生不生孩子这件事，还是得慢慢来，在她不愿意之前，珍惜弹药……
以免她想要生了，自己却因为夜寒霜消耗太多，命不久矣，留下她们孤儿寡母的，作为父亲的早早撒手人寰，那也太不负责任了。
况且，床上没办法折磨她，床下，他自然要变本加厉地让她还会来。
秦言落帮他整理完衣衫，自己走下软塌，对着镜子梳了梳自己刚才零散下来的碎发。
北宫陌走到外面，招手，江鹤会意，躬着身子，急急忙忙小跑到他跟前。
北宫陌与江鹤嘀咕一番，江鹤频频点头，便往上阙宫门外跑去。
北宫陌走进屋子里，随口道：“皇后，随朕去把雪倩叫回来伺候，她在雪地里跪了许久，朕，怪心疼的。”
秦言落心里暗自道：你心疼你自己去就算了，带上我？
北宫陌知道她不情愿，但还是非要拉着她往上阙宫门外走去。
无名殿外，雪倩跪了一天一夜，浑身冻得紫胀青红，秦言落上一次跪雪，都没有这般，她身子如此之差吗？
但想想上一次跪雪心口滚烫得异常，秦言落觉得，像雪倩这般，才是跪雪的正常反应。
自己那时候倒像是上天眷顾般，只是染了风寒。
雪倩双唇泛白，唇上泛着白色唇皮，双眼紧闭，说不出话来，身子僵硬在雪地里，像是生了根。
北宫陌和秦言落到的时候，雪倩好像看到了熟悉的鞋子，才艰难地吐字：“皇……皇……上……”
北宫陌故意看了秦言落一眼，再看向雪倩，居高临下，冷冷地伸出手来，似笑非笑，道：“雪倩，辛苦你了，起来吧！”
这一声，她等了仿佛几百年般。
雪倩宛若看到了光，心跳的飞快，体内血液也流淌得迅速，艰难地抬起手来，正要往北宫陌温暖的大掌上放。
北宫陌却轻咳一声，给秦言落使眼色，道：“你得吃醋！”
“皇上随意，本宫心胸宽广，不吃……”
秦言落这才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个老学究般的人，手里拿着笔，一边念叨着一边写道：“皇上心疼一犯错婢女，要扶起那婢女……皇后无动于衷，并无醋意，似心不在皇上身上，帝后貌合神离……”
貌你妹的神离！
什么时候后宫多出了这么一个老学究在身后叨逼叨的！
而且，她无动于衷难道不是因为自己贤良淑德，心胸宽广嘛？不该称颂称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