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姗遵了他的意思,先把小婴儿抱到他面前。
楚修止凝住呼吸,似乎生怕重一点儿的吐息会惊扰到婴儿,目光怜爱地在宝宝身上徘徊,半会儿,才叹息:“长得很像南霆啊。”
话音在安静的车厢里响起,惊醒了婴儿。
宝宝长睫毛下的黑眸睁开,忽闪了一下,带着几分好奇地盯着楚修止,不哭,也不闹,十分大胆。
末了,软绵绵的唇瓣居然还往上翘了一翘,露出一抹笑容。
孟姗微微动容:“这孩子好像很喜欢元首大人。”
又似乎看出什么,道:“其实仔细瞧瞧,这孩子的眉眼与您似乎也有些相似呢,看来也是缘分。”
楚修止亦有些震动,半会儿,才握住婴儿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
这辈子万人之上,从来都是肃然严厉,难得的宠溺与温柔此刻却尽数给了眼前的婴儿身上。
随即,才松开手。
孟姗也就将婴儿放到了婴儿篮里,拉下遮阳罩,放到了后排的婴儿座椅上,系上安全带。
最后,方才回到第二排,上车,坐在了楚修止身边。
见他神色凝重地望着车窗外,凭着跟了他这么多年的经验,依稀也猜到他在想什么,她开口:
“元首,您真的要把这孩子送去那?”
楚修止眉峰一动,脸色舒展了几分,手臂搭在窗沿上:
“除了那里,还有哪里更适合这孩子?这孩子已少了母亲的陪伴,只有去那儿,才会幸福吧。”
车子发动,朝东方绽露朝阳的橘色地平线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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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舒歌在清司的陪伴下,出了院。
回到舒家,夏婉淑见女儿有些疲倦,让华婶送女儿上楼去休息。
待看着女儿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吁了口气,又望向清司:
“你这段日子辛苦了,清司。今天你早点儿回去休息吧。”
清司收回目光,却并没立刻走的意思,只道:“小歌是真的不记得关于他的所有事情了吧。”
没有吐出那个人的名字,而是用‘他’来代替。
因为他知道,傅南霆这个名字,从今后,将是舒家的禁用词。
夏婉淑眼神恍惚了一下,点点头。
这一个月,聂峥定期来为舒歌做催眠和心理干预。
上个星期开始,舒歌已对傅南霆的名字变得丝毫没有反应。
到最后,完全不记得傅南霆这个人和与之有关的所有事情了。
随之而来的是,舒歌的精神也好多了,开始主动和人沟通,胃口也好了不少。
与此同时,她帮女儿转了院,以别的病因进了新的医院。
如今在女儿的心目中,她是因为得知哥哥与黑道有牵扯,在交易中被元首府布控抓捕,意外坠海身亡而受了刺激,才进了医院。
有些事想不起来,记忆的缺失,也是受刺激的后遗症。
对于聂峥的定期催眠,舒歌也只当是妈妈让他为自己做心理辅导。
另外,夏婉淑辞退了雁姐。
雁姐毕竟是傅南霆雇来照顾女儿生产的。
一来,女儿如今已经生下孩子,不需要了。
二来,也不想雁姐的存在会提醒女儿封存记忆中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