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闻社,坐落于上海近郊某处写字楼区里。是鬼斩役在上海的基地,从外表看,和别的办公楼毫无区别,甚至还显得有点破旧。
门口的保安靠着椅子低头坐着,虽然看上去是在打瞌睡,实际上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正暗暗观察着每一个进出的人。不过我走过时听到了他打呼的声音,额,那个,这个真的可以嘛?
电梯开始上升,一路都没有停顿的按钮。我在背后扫了杨秘书一眼。微笑着品点。
杨秘书领着我穿过大厅,停在一办公室门口。大厅里,驿官正在中央墙壁上巨大的LED屏幕上选择合适的案件然和委托给各自的鬼斩役。
看看,这就叫专业,再看看菲菲,哎。
杨秘书敲了敲门。
“刘总,有人找。”
我假装不经意的手掌下伸明着去握手把,实际冲着刘秘书的屁股而去。这个身材,啧啧啧。
杨秘书转过身,抓住我的手腕。我另一只手抬起撑着门,右腿弯曲故意贴着杨秘书壁咚。
我:“美女,约么。”
杨秘书眼神轻蔑的看看我。冲我笑笑,我正要凑过头去吻她,没想到她一转手把,蹲下身从我身前侧身躲开。我顺着被打开的门往前倒下。
刘荣抬起头:“哟,夏夜,有段时间不见了,也不是过节过年的,干嘛行这么大礼啊。”
我在地上做了几个俯卧撑掩饰自己的尴尬。站起身,一仰头发,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刘荣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后,怀里卧着一只黑猫。那黑猫十分不友好的注视着我冲我嘶着獠牙。
刘荣缕着猫:“你的手又痒了?”
我笑笑,搔搔头,示意习惯了:“没有啊,联系下同事之间的情意。”
刘荣手捋了捋猫背,平抚猫的激动心情:“夏夜,别怪我没提醒你,杨晨可没我温柔哦,小心下次把你给。”
刘荣做了一个砍的动作。
我心里想就你还温柔,动物园随便一只狮子老虎都比你温柔,让我去吻鳄鱼也不想吻你。你个老女人!
当然想归想,说还是不敢说出口的。
我:“刘姐姐,没事哒,古人说了,有道是牡丹花下死,什么什么和什么吧,一刀算什么,只要有姑姑在,我有没有右手有什么关系。”
刘荣:“我说的不是手。”
我急忙解开裤子查看。
刘荣挂满黑线:“我说的是脖子,还有,你能要点脸吗。”
那只黑猫也朝我斯斯的低吼。刘荣站起身,怀着猫,挪这步。
刘荣:“你看,你都把我的小猫吓着了。”
我:“是吓着了么,明明是想吃了我好哇。”
刘荣:“谁让你欺负过它了。”
我欺负它了?我仔细看了看这黑猫,这只猫的个头比普通猫大了一圈。除此之外并无不同之处,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他了?我这么温柔有爱心的人,怎么可能和猫出手。
那只黑猫说话间已经跃上了办公桌,侧身开始舔舐毛发。我看到它的尾部,晃悠着两条长长的细尾。
临近午夜,穿过几条摆满夜排挡的街道。我走近小巷,这里比起刚才,安静许多,夜风在宽阔的道路上卷起一张张废纸。没有路灯的小巷在寂静与莫名的杂音里起伏,听来总是让人很不舒服。
我走下阶梯,林立的高楼和霓虹灯火宛若火龙将这里包裹,而这里却如同漆黑的颜色,被城市所遗忘。与周边格格不入。
这里是一片城中村,城市的发展把高楼带到了这里,但这里却因为规划的关系暂时得到了保留。
我走进一老旧的小区,小区很陈旧,房龄估计超过了彩色照片诞生。还停留在黑白时代,以至于连百度都只是笼统的标记了个地址。这里与周围的高楼格格不入,更像是另一个世界。
我慢步走近小区,没有路灯,借着月光徐行,好在今晚月亮很亮。小区里比我想的热闹,角落里的女人,看向我,嘴唇微动叫着我。我摇摇头。
她们不是我要找的女人。
在这小区的各各角落,依靠着许多女人,三五成群,或者独自一人。那些女人的年纪都已经偏大。四十,五十,就像这小区,都老了。
来这里的男子,都是些附近工地上的工人,还有一些有点年纪的老人。晃荡着寻找各自的猎物,错身相遇时,各自装作没看见。
时间再游走,而我还没有找到她。
或许确实太晚了,小区里的人已经越来越少。男人,女人,都不在遇到。在我正要放弃时。我看到,不远的地方,昏暗的角落里,有两颗光亮。走近时看到一个女人半倚着墙在抽烟,女人细长的手指夹着烟蒂送入口中,吐出的烟雾,喷在我脸上。
我可能找到她了。
“进来吧。”
我跟着女人来到一处小屋,女人推开门,木门发出苍老的转动声。大概因为房子太久,闻上去有股腐朽的味道。里面很暗,什么也开不清。进屋时我好像绊到什么,差点摔倒。
“喵。”
黑暗中传来一声猫叫。我的头有点昏。
女人慢慢走向床,点亮床前的一盏小灯。
“过来吧。”
女人脱掉外套,平整的躺下,用脚踢了踢我,女人的腿很长。
女人的声音,空灵的如同莺燕。我的悻悻的走去。思维开始变得越发混沌。我俯下身,女人的皮肤摸上去很凉,女人的嘴一张一合。我的手滑向女人的脖子,女人的脖子很细,很柔和。
我的手猛地用力一掐,耳边传来一声刺耳的猫叫。女人一下睁开眼,原本的眼睛变成绿色。双手开始胡乱的抓向我的手臂,那长长的指甲如同爪子般,拉开我的皮肤。
眼里的女人消失不见,我的虎口正掐着一只黑猫,黑猫竖立毛发,露出长长的犬齿。在我手里挣扎。
炸开的毛像刺猬的毛一样坚硬,扎的我满手的血,好多直接扎穿了手背。
我大喊:“天王盖地虎。”
远处一个声音响起:“小鸡炖蘑菇。”
菲菲踏破房顶从天而降,张开麻袋,我顺着一甩。猫顺着抛物线掉入麻袋中。我迅速抓起麻袋用麻绳缠绕袋口,打上死结。黑猫还在里面挣扎,麻袋被她的毛和利爪划出许多的口子。我急忙用单子之类的又裹上几层。
“咬我是吧,咬我是吧。”
生气的我捡起一旁的板凳,朝麻袋死死砸去。一连锤了几百下,实在捶不动了,这才擦了擦汗,坐在床沿上。
脚边又踢到什么东西,我掏出手机,打开光亮。地上躺着一具具干枯的尸体,尸体像一块块已经风干的腊肉,只剩下皮包着骨头。套着已经有些腐烂的衣服。
猫在袋子里发出嘶嘶的声音,但已经无力挣扎。
我:“菲菲,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菲菲用一种很奇怪的表情看着我,好像我满脸是翔一般,我回头看去,床上,躺着一具光身老妪的尸体。
我转头急忙看向菲菲,菲菲抱着自己一脸恶心的后退。
我:“那个,菲菲,你误会了,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