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城,长生路,一栋老旧的民宅,顶层角落的一间出租屋内,廉价的木地板被鲜血染红,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一名看上去二十岁出头的男子倒在血泊里,左手、左脚都被砍掉了,扔在了房间的角落,腹部狰狞的伤口中隐约能够看见内胜,额头上增生出来的一只眼睛里还插着一根削尖的铅笔。
白开蹲在地上检查完了尸体,从男子右手紧握的菜刀上挪开目光,站起身来,摘掉了手套,整理了一下衣衫,转身看向身后等候多时的特别行动小组成员们。
“兄弟们,危险已经排除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刚才找到的那封遗书给我看看,我顺便出去抽根烟。”说完,接过一名特别行动小组成员递来的,染血的纸张,他便转身离开了出租屋。
来到走廊上,白开靠在窗子边,接着阳光阅读起了那名男子留下的遗书。
【我可能真的病了,但是去医院的话
遗书上只有这一段文字字迹清晰,再往后的文字便完全陷入了混乱,歪歪扭扭的,像是毫无逻辑的涂鸦,让人完全看不出想要表达什么内容。
但是那些杂乱的线条和纸张上沾染的血迹。却无处不在的透露着写下这封遗书的人,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的疯狂。
看完男子的遗书,他从上衣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了烟盒,抽出了一根烟卷点燃,狠狠地吸了一口。他与各种怪谈事件打交道的时间已经够久了,见过各种死状奇惨的尸体。
虽然这两天出现的黑夜病患者,算不上死状最惨的,但已经算得上是,他见过的最让人拗心的死状之一了。白开刚到现场的时候,就请特别行动小组的成员调查过男子的信息,二十一岁,家境不太好,刚毕业不久,找了一份薪水微簿的工作,租了一间租金便宜的一居室,才刚刚在花城安定下来。
就像是很多手头不太宽裕的人,因为担心花钱,生了小病不敢去医院看病一样,在身体出现轻微的异常之后,男子似乎也选择了熬过去。
然而结果却是,经受不住黑夜病带来的痛苦,最终精神出现了错乱,亲手砍掉了自己的手脚、剖开腹部,杀了自己,孤独的死在了出租屋里。
今天一天的时间里,有二十一位黑夜病患者,在花城各医院就诊。
但那只是已知的病患,或许还有更多患者,像是死在出租屋里的男子一样,没钱去医院,不敢去医院,自己承担着痛苦,等待死亡来临。
“妈的!那个疯女人我一开始就不该拦下这活儿,该跟李轩换一换,跟着小鸢追杀那个该死的日蚀会成员的。“
白开一想到这一切,很有可能都是陆以北寻找祁南竹引发的,便忍不住狠狠地骂了一句,然后泄愤似的将手中的遗书揉成了团。
就在他准备将手中的纸团扔出去的时候,一个熟悉而又令人生厌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白开干员,你这算不算是破坏证物呢?“
白开转过身去,看见了祁东似笑非笑的表情,险色一黑,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沉声道,“你说你有办法找到小北,这都过去两三天了,怎么还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祁东白了白开一眼,推开他的手道。“我的确知道办法,但是那地方你我恐怕都去不了,想要去那里把陆以北带回来的话,还得你帮忙才行。”
~我帮忙?“白开愣了一下。
没错。祁东点了点头,我知道一个人,是从那个地方来的。”谁?”
~顾希留。”白开,???“
这跟那只鸽子有什么关系?对她委以重任,真的没问题?——-———
深夜,花城,太古小区,某民宅内。阳台上,两名中年男子双手环在胸前。
他们的视线透过落地玻璃窗,看着房问内那名穿着白鸽连身睡衣的栗色长发圆脸少女,微眯着眼晴,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你不是说,你很了解她,来之前还仔细看过她的档案吗?那你为什么不知道,她晚上睡觉的时候,会锁上所有门窗?“白开幽幽道。
祁东白了白开一眼,淡淡道,“我以前只是愉偷观察过她,又没打算潜入她家里,这种事情不知道,不是很正常?“
白开撤了抛嘴,然后默默地从腰间摘下了唢呐,开始准备为顾希留倾情提供深夜叫.床服务。
卧槽!?祁东余光瞥见白开手中的唢呐,嘴角抽出了一下,“这活,你好像很熟练的样子?你到底干过几回啊?“
~也就在琥珀馆吹了七八回而已…
白开不以为意地说着,调整了一下哨片,举起了唢呐送到了嘴边,眼见若就要吹响,祁东却突然抬手,打断了施法。
等一下。”
“怎么?不吹这玩意儿,你准备砸窗户进去?白开疑惑道。
“不。祁东看着屋子里的少女,正色道,“之前告诉你这位顾干员来自那个地方的时候,你不是不相信吗?“现在,她已经睡熟了,你就瞧好吧!好戏就要开场了。”
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