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说书似的,不能说清楚点吗。”
谢朝辞从没见过敢对他这么颐指气使的家伙,磨了磨牙:“看见这条河了吗,知道我想gān什么吗。”
宋迎这些天耳濡目染,也学会了耍流氓,满嘴流油道:“知道,你想和我洗个鸳鸯浴。”
“呸。”
宋迎把另一个jī腿掰给他:“好哥哥,你快说。”
“……”
那就,看在这声……不,这个jī腿的份上……勉qiáng……
“咳。”谢朝辞清了清嗓子:“有个琴师,岁千秋和他相逢恨晚,两人相识不久就义结金兰同吃同住,然后有一天,琴师死了,岁千秋就杀了很多那琴师的仇家,给他报仇。一个堂堂剑宗,做出这种事来,是不是很荒唐?”
“岂止。”宋迎难以接受,自己好不容易有一个同门,素未谋面,居然如此丧心病狂。
“可那琴师死了,他为什么要去杀他的仇家?难道琴师是被仇家害死的?”
谢还道:“不知道。那段时间本座忙着参悟功法,闭关了,出来就听说仙门被他搅了个血雨腥风,然后跑去跟他打了一架。”
“打赢了?”
谢朝辞差点把嘴里的骨头都咬碎了:“当然赢了,也不看看我师尊是谁。要是宋长留还活着,他岁千秋算个屁,师尊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他打趴下。”
宋迎宽慰他:“输了就输了,失败不可怕……”
“谁输了,老子赢了。”
宋迎:“失败了还不愿意承认才是最可怕的。”
“……”
“是,输了,技不如人,甘拜下风。但岁千秋现在犹如过街老鼠,仙门早就不承认他剑宗之名,而且到处都在抓他,也没比我好多少。”
宋迎:“可仙门也不承认你啊。”
“你能闭嘴好好吃饭吗。”
“哦。”
其实宋迎这话说得不错,谢还弃道成魔,仙门自然不可能让一个魔修继承剑宗位,那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
比岁千秋这个剑宗杀人还要荒谬。
吃过饭,天边又飘起了银毫细雨,宋迎对这鬼天气避之不及,率先钻进马车,从一侧暗匣里翻出一碟桔红糕和两个金苹果。
谢还在外面喂好了马,也弯腰进来,宋迎把桔红糕推给他,自己拿起一个苹果擦了擦:“解解油腻。”
谢还闻声未动,若有所思地看着宋迎,目光幽沉。宋迎被他盯得心里发毛,道:“怎么了?”
“没什么。”
说着,把那盘糕点端在怀中,慢吞吞吃了起来。
灵驹脚程飞快,又过一天,终于离望月台愈近。
远见青山巍峨,群峰竦峙。一轮红日在怪石嶙峋间悬挂天幕,闲云潭影,山雾横流。
这一带山势起伏,锋芒桀骜,处处都是青灰的颜色,明明正当仲夏,却好似天寒地冻,萧条肃杀,间或有青鸟振翅长鸣。
而这一片冷淡中,有一片极显眼的粉色。
那颜色在最高的一座山峦上,观之一片朦胧,似一团棉絮,实则是一顷不败的桃林,万树千花,碎红开遍。
宋迎问起谢还,谢还望着那花海道:“望月台上月满天。那琴师生前的故居,如今被岁千秋施加了剑宗的迷迭阵法,远观可见,近了就会迷失在山雾里。”
迷迭阵。
剑宗嫡系的秘术之一,宋迎会,也曾经教过谢还,只是不知道谢还有没有荒废自家功夫,这阵法极为难破,时间久了不加练习,忘得也快。
灵驹飞近,便闻水声。谢还喝住马车,把那头通体银白的马儿拴在一处隐蔽树下,喂了两颗灵丹,摸了摸它的脖子:“好马儿。回去把你赎来。”
灵驹似懂人言,在谢还手心拱了拱,又要舔他,谢朝辞险些被它得逞,急忙躲开了,笑道:“我要赎你,你却肖想我美色。”
宋迎幽幽道:“它可能只是想吃草。”
谢朝辞抱起双臂:“不跟你贫嘴。这阵法你会破吗。”
“我?既然是剑宗嫡系的阵法,我一个外系弟子怎么会?”
谢朝辞伫立良久,叹息一声:“怎么办,这阵法我都快忘gān净了。”
他找来一截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阵,对宋迎道:“不管了,你去帮我把这几个阵脚破了。”
宋迎装傻充愣道:“看不懂。”
实则内心已经把这顽徒从头到脚骂了一遍。
这是他教他的迷迭阵法吗!画了些什么东西,阵脚都是错的,连巽坎离都分不清,还破阵?不被这迷迭阵困死山中才怪!
“真笨。”谢还用树枝指向望月台:“那是阵眼,你把它放到阵里,其他阵脚自然好找。”
“找到阵脚后呢,怎么破?”
“怎么破?我也忘了,大概是用脚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