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跛子窜入七星岩石成家大院后,直接奔向目标——木瓢。他来到置放木瓢的青石板边,伸手就去拿,可连续拿了几次就是抓不住那木柄,有两次明明是抓住了那瓢的木柄,可手里就是没有东西,望着空空如也的手掌,焦跛子心生一计:你不是会转吗,我用绳子将你绑起来,看你还怎么转!想到这,焦跛子他用随身携带的绳索将那木瓢绑了个结结实实。心想,这下我看你抓不抓住你。
焦跛子将木瓢绑好后,跳上青石板,将已经捆扎好的木瓢往怀里一抱,顺势就地一滚,非常灵活地下了青石板,下来之后,他没有急着逃走,而是就地观察周围的动静。
焦跛子行盗江湖多年,在盗窃这一行他有着丰富的经验,他怀里揣着已经被捆了结实的木瓢,心里面既激动又紧张,激动的是他梦寐以求的宝贝终于弄到手了,紧张的是这个时候常德才千万别醒来,万一醒来,发现了他还真不好办,他毕竟跑起来没有以前那么利索,这要是在以前,也就是他腿脚好的时候,可以说既能飞檐走壁,也可以轻身上房梁,可现在还真不那么行了。
常德才前一阵子在料理巴婆的后事,后事料理完了回到家,总觉得院子里好像来过生人,于是他就前后院子里到处转转。当他转到紫院时,他就觉得紫院里也就是老爷的书房所在地进来过生人。他发现书房台阶上的那层“云团”没有了,这层由药物形成的“云团”是从那三盆紫色的蓝花里散发出来的黄色花雾,这黄色花雾一般在夜间气温低时才可以形成,形成一团雾需要四十九天时间。
那天晚上卢旺盛飞步上了台阶,脚步已经将“团云”搅乱。散乱的药团会立刻散发出药性,当时若不是焦跛子反应迅速,掏出沉香棒以降解药性,否则他们二人会被迷倒在紫院里,那就等着有人来捉吧。
常德才看到漫铺在老爷书房门前的那“云团”散了,但门锁丝毫没动。他就纳闷了,既然“云团”散了,说明有人进了药阵,既然进了药阵,那肯定会难逃一劫的。老爷曾反复告诫他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走进紫院,更不要轻易上台阶或进入书房,确有必要进房间,可以怀揣一包木香,或者用湿巾捂着口鼻进入。进入时间最好是在中午时分。
在断定有人进入紫院并踏上台阶之后,常德才又围着大院仔细观察,他发现有人是从围墙外翻墙而入,可院内实在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拿,全都是些坛坛罐罐,要么就是一些草药,其他没有什么了。但常德才根本就没有想到那只瓢,那只成家大院最神秘的木瓢,那只关乎成家方剂灵验与否的木瓢!
焦跛子揣着木瓢鬼鬼祟祟地穿过紫院正准备朝着来时的围墙方向移动,只见对面厢房的门“吱呀”的一声开了,迎着灯光,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从走路的姿势以及外形上看,焦跛子断定是常德才。
“他怎么还没睡,这么晚上他起来干吗?是不是发什么什么?还是他起来随便转悠一下?”焦跛子立马躲到一堆药罐子后面,睁大眼睛在观察常德才想干什么。
今晚常德才确实是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在想到底是什么人进入到成宅,进成宅想干什么?是不是成老爷书房里有什么值钱的宝贝?唉,既然睡不着,还不如起来走走看看。成老爷既然放心地把这么大一个成家大院交给我,那我就得认真负责,等成老爷静修回来,把一个完完整整的家交给他,另外,还要负责把稗草照应好,帮她恢复成家熟药坊。
中秋之夜已有寒意,常德才披着件外套顺手拿起一根木棍,沿着厢房走廊过道一直走到药材库,然后走到院了大门垛子,过了院子大门垛走到堆放中药罐子的旁边。此时正躲在药罐后面的焦跛子紧张得心跳快要到嗓子眼了。
可就在这关键时刻,刚刚还是月朗星稀的夜空,突然乌云滚滚,狂风大作,不一会豆大的雨滴便倾泻而下。常德才连忙跑回屋内,关门、熄灯,继续睡觉。
这可苦了躲在药罐子后面的焦跛子。他任凭大雨浇淋,动也不敢动,但他想到怀里揣着的这个宝贝,就是淋再大的雨,也值了。
雨一直在下,焦跛子看着常德才刚才还亮着灯光的窗户暗了,这时他才从药罐子后面慢慢走出来,他本想从大门出去,想想不对,大门离厢房太近,万一惊醒了常德才那就完了,决定还是从原处返回。
卢旺盛料理完卢老爷的后事后,一直在家休息,他的那个受伤的脚踝越来越严重,本来就是被尖锐之物划了一道口子,由于没有得到及时治疗,加上这几日一直忙于爹爹的丧事,常常疼痛难忍,伤口部分已经溃烂。起先还能勉强行走,现在已经完全不能下地走路了。
为了给卢大公子治脚,冯管家已找了附近乡邻数位比较有名的郎中,都没有好办法,都认为卢大公子的这脚伤比较奇特。按理说,外伤不外乎感染、炎症,只要消炎、洒些愈合伤口的药就可以。可从卢大公子的脉相上看没有什么不同这处,但伤口就是不愈合,不结痂,不仅如此,伤口还有继续在扩大的迹象。
“惠灵、惠灵,我要下床,你让冯管家找一个椅子来,我想坐到外面去晒晒太阳!”这天早上,躺在床上已经有多日没下地的卢旺盛大声叫喊他的大老婆钟惠灵。
“来了、来了,你这么大声喊干吗,我又不是聋子,我听得见呢!”钟惠灵听见卢旺盛如此大喊大叫地心里面有点不乐意。她不乐意有两个原因,一方面是老爷子临终时并没有提及大媳妇的功劳,因为在老爷子病重期间一直是钟惠灵在管理着整个卢府上下大小事务;另一方面,卢大公子脚受伤了,一下住在她的檀香院,却不肯去吴月梅的梅花馆,为此她很生气。还有更主要的是月梅怀孕了,而且经过郎中多次确认,这次怀男孩可能性比较大。
诸多因素导致钟惠灵的心情很不好,听到卢旺盛喊她,或者提这提那要求惠灵就显得特别烦。
“水莲你去搬把椅子来,椅子上放一层棉垫,然后扶着老爷坐到椅子上坐好,过两天你就轻松了,小福子回来就不用你伺候了。”惠灵在旁边说道。
小福子是卢旺盛的书童,由于他聪明、机灵,会算帐,卢旺盛近期把小福子提拔到帐房去当伙计了,这不,前阵子跟着账房先生去平江府收帐还没有回来。
卢家的药铺分布在南京、常州、平江、淞江等地,大大小小的药铺、郎中馆近百家。每年有收入有上百万银两进账。
“公子,听说,凤凰岭有一位郎中医术非常高明,专治不治之症,你看你如果愿意的话,我可以亲自前往邀请,不知公子意下如何?”冯管家一大早的就赶过来说道。
“去凤凰岭?凤凰岭离咱们这来回需要一天的路程吧?你知道那位郎中姓什么叫什么吗?如此遥远恐怕人家不愿意来啊,再说只要提到咱们卢家,附近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咱卢家呢,世代从药,怎么还远赴外地找郎中来给主子治病呢?这说出去恐怕有损咱们卢家的声誉吧?你认为呢,冯管家?”卢旺盛这么一说,冯管家当然无言以对了。
想想也是啊,卢家这么大个医药世家,光郎中馆就有数十家,自家养的郎中就有百十来个,怎么可能还远赴夙愿岭去寻找一位素不相闻、素不相识的郎中呢?如果真的找到了,人家这肯不怎么办,来了治不好怎么交差?这些个问题,冯管家还真没有想到。
自卢旺盛婉言拒绝冯管家的建议后,冯管家已经隐隐感觉到眼前这位新主子有点伺候不起了。
焦跛子那天,冒着雨跌跌撞撞地回到家后,浑身淋得跟落汤鸡似的,但他想到怀里的宝贝就立马来了精神,衣服都没来得用换就赶忙从怀里掏出那只神秘的木瓢。
焦跛子兴冲冲地解开衣服,喜滋滋地从怀里掏出一坨被捆得结结实实的“木瓢”。当焦跛子一层一层地解开绳索时,焦跛子越解心越慌。当绳子全部解开时,呈现在焦跛子眼前的东西,简直把焦跛子惊得一屁股坐在椅子,半天起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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