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就开始,午夜时分,鬼王让他的助手、那名马来小伙将血肉瓮抱下来,准备打开瓮盖的时候,登康迅速闪身出房间,再把门带严。..他还记得当年跟鬼王修法时,他下降头让登康旁观,打开瓮口后所散发出来的味道差点让登康当场呕吐。
后来马来小伙打开门,示意登康可以进去,他走进房间,屋里的尸臭味仍然很浓,登康只好找来布条把鼻子堵着。两人盘腿坐在法坛前。中央放着装有劳差域耶的陶土瓮,两人的左手掌都按在瓮口,开始念诵经咒。
过程持续了半个小时左右,两人耗费法力过大。都摇摇晃晃地坐不住,只好先事休息。一小时后觉得好了些,再继续加持。只用了二十分钟,两人又不行了。感觉比平时加持几个小时都累。
就这样,陆续加持了四五次,最后鬼王和登康都出现了类似严重低血糖的症状,胸闷、头昏、眼前发黑,四肢颤抖,只好作罢。
第二天早晨两人都没起来,中午才恢复,到了午夜继续加持。登康忍不住大叫起来。说着连自己也听不懂的胡话。马来小伙坐在旁边紧张地看着,不知道该怎么帮忙,因为以前从没见过鬼王和别人共同施法,还有这种反应的。
半小时后,鬼王把经咒停住,登康一直喘气,好像很憋闷。这时,鬼王开始断断续续地念诵着一种奇怪的经咒,每当他开始念的时候,登康像被人用电棍抵在腰间,浑身直发抖。而鬼王不念时,他就又恢复正常。
“啊--”忽然登康站起来,摇摇晃晃地挠着前胸,然后迅速跑出屋。鬼王示意让马来小伙快去追,他自己又按着陶土瓮加持了半分钟,才松开手。两人追出屋子。看到登康在院中左撞右撞,后来碰倒塑料圆桌,跌在地上一时爬不起来,鬼王和马来小伙这才有机会抓住登康。
鬼王让马来小伙将登康牢牢抱住,他则按着登康的头顶,念诵经咒。渐渐让登康恢复正常,昏倒在地上,而鬼王的脸上也全是豆大汗珠,在院中的椅子上坐了半天,才站起来回房间休息。
当晚,鬼王和登康都遭遇了鬼魇,而这对于阿赞和降头师来讲。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却实实在在地发生了。
鬼魇就是在半梦半醒中遇到鬼魂和阴灵纠缠,比鬼压床还要严重。因为鬼压床只能导致身体不适、健康度降低和精神不振,而有些鬼魇却能让人在睡梦中直接暴毙。
经登康自述。他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四周一片漆黑,有个人影慢慢打开房门进来,朝他的床走过去。登康想坐起来。却全身都不能动弹。那人影来到床前,有个女人的声音对他说“为什么打扰我”的话,登康无法回答,只好下意识念诵控灵经咒。没想到那个女人猛地掐住登康的脖子,让登康无法呼吸,他只能在心中默念高棉拍婴法门,最后那女人身体像被人用绳子拽着似的,从床头一直后退到窗户,就不见了。登康惊醒后,喉咙仍然剧痛无比,很长时间都说不出话,只能咳嗽。
而鬼王那边也不好过。他五十几岁,修了整整三十年黑法,对阴灵的控制几乎达到随心所欲的地步,不管是横死的还是老死的。全都不在话下,也从没做过什么噩梦。但昨晚他也遇到鬼魇,情形跟登康差不多,有相同也有不同之处。相同的是他也是全身不能动弹,看着那个女人的身影走到床前,女人发出声音,说:“为什么这样做?”不同之处是,鬼王念起刚才加持时的那种奇怪经咒,女人迅速后退,迟疑着从房门的位置消失。
第二天,鬼王告诉登康,他昨晚在加持域耶时忽然感受到一种奇特的阴法,就像有人在他脑海中念诵着一种极阴的经咒。他下意识地跟着默念,就成了登康发疯的那个效果。而昨晚在遇到鬼魇时,他所念的也是那段奇特的极阴咒,成功驱散了那个女性阴灵。“那就是你供奉的横死新娘吧?”登康问。
鬼王点点头:“我只在数年前刚开始供奉和加持她的时候,有过她的鬼魇,没想到现在居然又出现。这说明劳差的域耶念力巨大,无法和她的阴灵相融。”
登康问那怎么办,鬼王说,不想冒这个险继续加持,以免到时候非但没能把你这颗域耶加持得更霸道,再让自己供奉的横死新娘怨气大发,那就不好了。
这让登康很沮丧,不但这块邪牌的事没解决,让域耶变强也没了戏,这趟菲律宾之行可谓白跑。但鬼王又说:“昨晚,我感应到的那段极阴经咒。似乎和你拿来的那块蜈蚣宾灵中的极阴控灵术很相似。”
“真的?”登康顿时来了精神。两人开始认真研究这段控灵经咒,鬼王先拿来一块普通的邪阴佛牌做试验。佛牌呈圆形,正面是珐琅材质,印有那位横死新娘的黑白婚纱头像,反面有新娘的碎骨。这种佛牌是当初鬼王刚刚收集到横死新娘部分尸骸之后,就批量加持了几十块。原本都放在地坛上,是为了起辅助加持用作用。后来的几年中,被几位很熟的客户请走二十几块,还剩下十来块。
鬼王用那种极阴控灵术将新娘邪牌重新加持,然后交给登康,让他用任意法门来继续禁锢,但时间不要太长。如果感觉不对,就马上停住。没想到登康只施咒两分钟,就鼻孔流血,身体僵直,只好停下来。
随后鬼王再用这段控灵术为登康施咒,让他渐渐恢复过来。两人都明白了:这种极阴控灵术,如果混在已有的阴法供奉物的法门中继续加持,就能起到反噬的效果。而单独使用。又能解除因阴法反噬而造成的症状。既能破坏又能解除,这个道理有些像毛毛虫身上的刺能把人螯肿,但虫子体内的汁液涂抹在肿处,又能消肿。
这下就很好解释了,那个阿赞尤明显也是用的这种极阴控灵术,把洪班当初加持的那块蜈蚣宾灵做了手脚之后退回,才让洪班中的招。
“为什么我当初在柬埔寨深山中和劳差的灵体沟通时,没感应到这种极阴控灵术呢?”登康不解。
鬼王面无表情地说:“你的法术全都是我教的。如果我的法力不在你之上,还有什么资格教你?”他脸上刺得全都是经咒,笑起来也很难看,和哭一样。登康倒是很高兴,这趟菲律宾之行收获巨大,可以说鬼王为他开辟了一条全新的路,让他觉得对付阿赞尤那帮人更加有信心了。
登康冷哼两声:“我还以为这个阿赞尤有三头六臂,连鬼王派的独门心咒都拿他没办法。现在看来,是劳差当年在深山中传授给他这种极阴的高棉控灵术,能让施咒者法门混乱,以达到反噬的效果。可现在阿赞尤用来专门骗游客的钱,要是劳差还活着,不知道怎么想。”
“如果你想更有效地施咒,可以把这段控灵咒纹刺在身上。”登康连忙答应。
本来登康应该回马来西亚,继续把那段极阴控灵术好好完善,可没想到节外生枝,让他无法脱身。
就在登康想要离开菲律宾的前夜,他再次遭遇鬼魇。这次更加严重,横死新娘的阴灵看上去明显残缺不全,头只有半个,身体也是支离破碎,左胳膊已经没有,摇摇晃晃地朝登康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