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景公子不光要去拜会,还得去打打秋风,雁春君这家伙,不知道府上还有什么奇珍异宝。
雁春君点头道:“那是自然,今日自然以雪女姑娘为主。”
他沉吟了一下,又道:“不知那御鬼丹和真人丹,小兄弟那里可还有?这两种丹药非凡至极,本王还想再换几颗。”
虽然绝影吞服了一颗真人丹依旧不是眼前这人的对手,但是实力大增却是事实,在雁春君看来,应该是吞食的丹药少了,眼前这人必然不知道吞食了多少真人丹,才会有如此功力!
那御鬼丹更是好用至极,他手中牵着的这条“人狗”便是最好的证明。
一颗丹药下肚,哪怕是敌人,也变得同狗一样乖乖听话,最关键的是忠心无二,若是这御鬼丹再多来几颗,他便可以制造一群“人狗”!
他雁春君向来最讲究仪表风度和排场,若是有一群“人狗”,那可谓是拉风至极!
景舟心下一乐,没想到雁春君还在打那丹药的注意。
绝影这样的杀手,吞服一颗真人丹功效最大,再吞服便会产生抗药性,功效微乎其微。徐福倒是吞食了不知道多少丹药,即便是聚仙丹也是拿着当糖豆吃,即便是这样,活了大半辈子,一身实力也没见的有多高明。
不过这雁春君既然要买,他自然是乐意至极,这些丹药反正都是白得的,一本万利,用完了再去徐福哪里打打秋风就是。
“这丹药自然是有,不过丹药炼制不易,价格可是不菲~”景舟手一挥,妃雪阁内的寒气聚集起来,如鸟投林,飞回到他的掌间。
“这人莫非是道家中人?好强的术法!道家有一门秘术唤做万川秋水,想来这人已经修炼到了极深的境界!”绝影忌惮得看了一眼二楼的纱帘,从地上起来,回到雁春君身旁。
仅仅是一滴水珠便叫他毫无反抗之力,这种修为,即便是在罗网中,也早已达到天字一等的实力了。
雁春君拍了拍手,后面顿时上来一个人,手里捧着一个檀木箱子。
那人朝旁边走了几步,将檀木箱子交到躲在一旁被吓的身子颤巍巍的侍女手中。
雁春君道:“这是自然,既然是灵丹妙药,那价值必然不菲。”
不一会儿,那侍女便将檀木箱子送上了二楼雅间。
雁春君笑道:“不知小兄弟可还满意?”
他乃燕国最有权势和地位的人,这世上还有什么东西,是他雁春君买不起的!
景舟打开箱子瞥了一眼,将箱子交给大司命,朗声道:“满意,雁春君出手果然大方至极!”
他能不满意么,这丹药本就是徐福白送的,没有半点成本,在他手里,不过是用来喂养鸟的糖豆而已。
“像雁春君这样的好人,世上也不多了~”
景舟心里一叹,笑道:“不过么,这丹药可不是金银珠宝便能换到的,想必雁春君也知晓,这越妙用无穷的丹药,所需的药材便越珍贵,尤其是真人丹,这种打通人阴阳二脉,激发人潜力的丹药,炼制起来可不轻松。”
大司命听到这里此时哪里还不明白,大人心里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坏点子了,果然是如同大人说的那般,这七国贵族,钱多人傻的不在少数。
高渐离耳朵一动,心道:“打通阴阳二气,激发人体潜力,这世上竟然有如此功效的丹药!这人到底是何身份,竟然能拿出这等灵药。”
他虽是乐师,但亦是通晓功夫,如何不知这阴阳二气想要贯通是如何麻烦!
雁春君沉吟了一下,朗声道:“哈哈哈,这是自然,小兄弟若是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列出来便是,本王府内也还有些药材,算是珍惜,想来能满足小兄弟的要求。即便是这药材本王府内没有,回头便让手下的人去搜集便是。”
景舟吩咐了一下候在一旁的侍女,让她去取笔墨。
待那侍女端过笔墨过来,景舟接过纸笔,洋洋洒洒写了一大页。
雁春君这种慷慨的人,可真是叫人喜欢。
以后,这又多了一个可以薅羊毛的人。
“上面是所需的药材,这两枚是御鬼丹,至于真人丹,珍惜至极,炼制不易,此时我倒是没有带在身上,改日自当送到雁春君府上。”
一道蓝光拖着一页纸和一个小盒子飘到雁春君轿前。
“哈哈哈,好!”
“君子不夺人所爱,既然小兄弟喜欢雪女姑娘的的舞姿,本王便不在这里打扰小兄弟的雅兴了,若是小兄弟有空,还望来本王府上一聚。”
“回府!”
雁春君看了一眼那张纸,带着一群人眨眼间又从妃雪阁离去。
此时新得了两枚御鬼丹,雁春君心里早已迫不及待想要再造两个“人狗”出来。
至于雪女,他心里可惜了一下,便也就放下。
不过一个舞姬而已,虽然长得有几分姿色,但是他府上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能弄到手尝尝鲜固然好,既然那阴阳家的人看上了雪女,他顺水推舟,将人让出去也无妨。
那年轻人不但手上有着各种灵药,一身实力也不凡,再加上背靠阴阳家,这足以叫他花费心思去拉拢。
“年轻人血气方刚,爱慕女色,本王便投你所好,不怕你不上勾!”
“燕丹这小子一直不安份,以为加入墨家便有靠山了?”
雁春君坐在轿内把玩着两个御鬼丹,心里却是对燕丹的那些小动作鄙夷了一番。他和罗网合作已久,自然懂得如何利用罗网来剪除敌人。
蓦地他眼前又一亮,若是通过这个年轻人和阴阳家搭上线,岂不是又多了一件利器?不过是些女人钱财而已,他雁春君唯独不缺这女人钱财!
墨家那群人,安稳一些也就罢了,要是随燕丹搞些小动作,他可不会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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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国的冬天,漫长且寒冷,整个冬天,会连着下一个多月的大雪。
此时外面早已厚雪铺地,将整片天地染成白色。
空中飘着鹅毛大雪,放眼望去,一大片白茫茫,无边无际。
在妃雪阁后有一湖,湖上冰封三尺。
湖边乃是一座凉亭,庭中席坐着一人,一旁还候着两个身着宽厚袄子的侍女。
亭中摆着一火炉,炉子上方温这一壶酒,炉旁摆着两盘新鲜瓜果。
外面虽是大雪飘摇,那雪花到了亭榭附近,便如同撞到了一堵墙,一片片朝后飞散开来,或者在亭边落下。
两个侍女垫起脚,目光瞥向那中间的案桌,然后目光忍不住悄悄上移,落在那一副画上,脸上不禁挂起娇羞之意。虽是天寒地冻的日子,二人身上却暖烘烘的,腮颊一片赤色,好似喝了两大碗燕国的火云烧一般。
这时一道红影从远方踏雪而来,起初那身影还在百米外,眨眼便到了亭子前。
景舟朝后看了一眼,大司命的发丝上夹杂着几朵雪花,将她一张俏脸映衬的的愈发动人。
大司命取过炉子上的酒壶,斟了一杯温酒放在案桌上,瞥了一眼一旁的俩侍女,幽幽道:“大人,咸阳刚传来消息,吕不韦死了。”
“赵太后也在咸阳宫郁郁而死。”
这一眼好似来自九幽地狱,叫人身临黄泉,又好似看到无数饿鬼铺面,原本便寒气逼人的亭榭,此时温度更是陡降几分,仿佛变成了一个冰窟窿。
两个侍女登时战栗不已,身子僵了半截。
“哦”
一个字温润吐出,好似春风,吹融了漫长的冬日,落在人心里温暖无比,两个侍女闻声顿时眼前的恶像破碎,身上寒意也消散于无。
两人对视一眼,乖巧的将头低下,好似鹌鹑一般,不敢再看那红衣女子。
“她们两个在这冬日里出来服侍我们也不容易,况且又不是什么秘闻,没有什么好隐藏的,不过是死了几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景舟将笔搁下,满意的对着案桌上的一幅画点点头。
“你瞧这副画如何?”景舟朝桌上一指。
“大人的画,自然是极好的”,大司命虽羞涩,却赞的极为真诚。
景舟笑道:“你向来不会说假话,这话我喜欢听。”
这雪日温酒描美人,可是深得他景公子喜爱。
兴致来了,说不定他景公子还要开口吟唱两句“禁诗”。
那什么“渐闻娇声,触之泉涌”之类的句子,可不就是如此来的。
还有那“想的美的是公孙玲珑,不靠脸吃饭的是公孙玲珑,个性非凡的是公孙玲珑,人畜无害的是公孙玲珑。再丑也要谈恋爱,谈到世界充满爱”不一而足。
大司命将脸上的娇羞隐藏起来,又道:“大人好像不意外。”
景舟细细将桌子上的画看了两遍,缓缓道:“吕不韦的死乃是天意。”
不提吕不韦的野心,单单是这老家伙和赵姬光明正大的偷情,便让嬴政火冒三丈,何况嬴政出使韩国时又遭到刺杀。这两个理由,不论是哪一个,都足以让嬴政将吕不韦五马分尸了。
“况且吕不韦若是不死,东皇阁下怕是要不开心了。”
大司命当即将头低了下去,“东皇阁下”可不是她能议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