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榕溪把那些草药敷在伤口处,冰冰凉凉,却刺痛皮肤,是药起作用的反应。
江祁景任由她的指甲掐在他的皮肤上,他恨不得她身上的痛楚,尽数转移在他的身上。
爱德华又跑了出去,草药还不够,林榕溪身上受得最重的伤是额头。
江祁景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听到她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公司……有内鬼。”
草药的作用,让她有了睡意,她很想睡一觉。
江祁景摸着她的发,轻拍:“我知道,等我回去了,会让那个内鬼生不如死。”
敢设计伤害他的女人,简直就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他江祁景的女人,也敢动,怕是不想活了。
江祁景血液里在喧嚣,那种撕裂的快感袭击他的感官,看了看上空,日头越来越大。
“我掉下来的时候,听到了江城的声音,他那个时候是在劝你吧。”起初以为是幻听,现在看到真人就在面前,知道那不是自己瞎想。
江祁景,这个霸道自私的男人,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出现了,他毫不犹豫的跳了下来,来到了她的身边。
踏着坚定的步伐。
江祁景知道她困了,又把她搂紧一点,轻轻的吻落在她额头受伤的位置:“开完会,心里始终七上八下,动荡不安,就给了江城电话,发现打不通,所以我赶了过来,恰好L带着资料来找我,让我把爱德华带上,我赶到的时候,发现你已经掉了下来。”
那一刻的惊心动魄,还是在十年前,他看到自己的妈妈被江思远他们,死死按在大海深处,无处挣扎,有所感悟。
没想到,还会再经历一次,那样的痛楚。
他当下就准备跳下去,寻找林榕溪。
但是被江城拦下,他劝说自己,让搜索队去搜索,万一他出了什么事,公司跟旗下经营的产业怎么办?
江祁景对于江城一向很看中,可是他说了这番话后,第一次,他把拳头对准了江城,打的他鼻青脸肿:“谁敢阻止我,都得死。”
江城的一颗牙,被打掉了,只能看着他跳下去,紧接着,就是那条狗也跳了下去。
乔安的额头也撞在了方向盘上,昏迷不醒。
江祁景跳下去之前对江城说:“不要让她活着,也不要让她死去,留着等我们回来。”
这些,是江祁景告诉她的,暂缓了她的疼痛感跟睡意:“你这个行动的荷尔蒙,都是你招来的桃花惹得事。”
她微微嘟嘴,像是抱怨。
只是嘴角的笑意泄露了,她真正的心思。
根本没有责怪之意。
江祁景低头就啾她唇几下,爱恋不舍:“是是是,都怪我。”
爱德华这次是找到了,治疗额头伤疤的草药,应该是有点难找,不然也不会耗时那么久。
林榕溪让江祁景把她腰部的小包里的药拿出来,撒在他们脚下周围,可以抵制蛇虫鼠蚁,药粉的味道,可以刺激兽类的神经,告诉它们,这里很危险,不能靠近。
爱德华担心她,紧靠她身上,用湿润的舌头,舔舐她的脸,被江祁景的手挡住,冰冷的眼眸盯着爱德华许久,直到爱德华落败,不情愿的把头挪开。
林榕溪噗嗤一声笑出来:“你怎么这么霸道?”
江祁景把她抱在自己的腿上坐着,亲吻她的秀发,低喃:“只对你一人。”林榕溪贴上草药后,身体没有那么麻木,只是睡意越来越明显,江祁璟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低声对她说:“睡吧,我在。”
林榕溪嗯一声,放心的在他臂弯中,睡着了。
江祁璟抱着她,环顾四周,小声对爱德华说:“你去周围看看,有没有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
这丛林的晚上,实在是太潮湿,林榕溪又受伤,他不能让她就这样露天而睡,总要想个办法,找个栖身之所。
爱德华呜一声,转身钻进了林中。
江祁璟跟在它后面。
眼睛观望四周,不一会,还真被爱德华找到了一个栖身之所。
那是处于半山腰的一处简陋的房子,房子看起来摇摇欲坠。
木板上都是破洞,杂草丛生,门上挂着一个小油灯,里面的油都干涸了,不过打开还是能看到微微一点的油量。
应该是以前守林人居住的地方,推门进去,蜘蛛网到处可见,一股霉味,扑鼻而来。
角落有一些工具,上面锈蚀的很严重,左侧还有一个小屋,破旧的帘子被风吹动,隐约能看到里面有个木板床。
江祁璟蹙眉,他的脸上很明显的看出,他很嫌弃这间屋子。
但是眼下的处境告诉他,这明显还是最好的留宿地方。
爱德华摇着尾巴,走进了左侧,不一会,嘴里叼出一张破旧的草席子,然后对江祁景叫唤两声。
“干得漂亮,girl。”难得,他夸奖了爱德华。
江祁景抱着睡着的林榕溪,走进左侧的小屋里,让爱德华把那草席放在那个木板床上面。
然后他慢慢的把人放下,他的身上,仅剩下一件灰色衬衣,也被他脱下,盖在了林榕溪的身上。
他赤裸着上半身,展示着黄金身材,那腹肌跟胸肌,简直是上帝刻画好的尤物,腰腹处隐约能看到他的内裤边缘。
增添了一抹性感,月光从木板中的缝隙,调皮的渗透进来,洒在他的身上,就好像神灵一般,渡上了一层光。
夜来临,温度下降。
江祁璟怕林榕溪冷,让爱德华守着,他跑出门,在周围找了一些干柴,又在屋内的角落翻到了一个生锈的铁盆,把木柴全部放在里面,拿过门口的那个小油灯,掀开,把里面的油倒在木柴上。
从裤兜里,掏出打火机,点燃柴火,等火势大了一点,又加了一些木柴,然后想起林榕溪说的话,把驱除蛇虫鼠蚁的药粉倒在了屋内。
爱德华估计也感受到了冷意,蹲在火盆旁,琉璃色的眼珠里倒影着那火势。
做完这一切后,他又去观察了一下林榕溪。
发现——
林榕溪额头冒出冷汗,眉头紧皱,嘴唇一张一合,像是在说什么,低头,细听,是断断续续的低语:“不要……离我远点……爱德华……跑……跑……我不想杀人……不想……”
江祁璟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林榕溪,脆弱的模样,她似乎总是掩饰的很好,初见的时候,以为是一只小白兔,后来才知道她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
善于伪装,警惕性也很重。
他总是喜欢看她面具撕裂的模样,在他的面前,她只需要做最真实的自己就好。
让他宠着,爱着,永远不会有腻了的那一天。
可如今,她这副模样,明显是陷入以前的旧事中。
“榕溪……”他叫着她的名字。
上床,把她搂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她像是感应到了热源,手脚并用的攀附上来,姿势撩人。
下腹一阵暖流,欲望有渐渐起身的状态。
江祁璟低咒一声,压下那股感觉,只是紧紧的抱着林榕溪,她的眉头间依旧皱着,化不开。
“榕溪,林榕溪,醒醒,林榕溪。”
江祁璟不断叫着她的名字,轻声细语,足够大的耐心。
渐渐的,林榕溪不再说胡话,只是一会说冷,一会说热。
她说冷的时候,他就紧紧抱住,让自己的体温温暖她。
她说热的时候,他就放开她,去门外站了几分钟,再次进来,周身带着丛林中的凉意。
刚靠近,就被她感觉出来,靠了过来,脸在他赤裸的胸膛上蹭着。
这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女人在怀,他却不敢乱动。
江祁璟第一次感受到了手足无措,是怎么样的场景。
这一整晚,江祁璟几乎没有合眼,被林榕溪折磨的,胡渣都出来了。
后夜的时候,林榕溪念叨口渴,但是他在附近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水源,回到木屋的时候,爱德华听到响动,抬起头看看。
一人一狗,视线相对。
江祁璟瞬间有了主意,他用尖锐的树枝,划破了自己的手掌,贴在林榕溪的嘴唇上。
林榕溪感应到湿润,本能的用唇濡吸着,江祁璟不动声色,让她吸着,知道他察觉自己有点头晕。
想来,是没有进食,又被林榕溪喝了一点血,才会出现这种血供应不足,大脑缺氧的现象。
等到林榕溪安静下来后,他才把手收回来,然后撕下一块碎布,用牙齿咬着,微微包扎了一下。
抬眼,就看到爱德华专注的看着他。
江祁璟对它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中间:“嘘,秘密。”
爱德华突然起身,走到他身边,看着他的手掌。
江祁璟摆摆手表示没事,只是苍白的唇色,透露他的虚弱。
爱德华咬住那布条,拉扯。
江祁璟感觉到莫名其妙,他往后拉:“你难不成看上我的布条?这不行,要包扎伤口。”
爱德华不听,依旧拉扯。
如果按照之前,江祁璟肯定能斗得过爱德华,但是他现在失血过多,完全没有什么力气,布条很快被爱德华拉扯开,露出他掌心的伤口。
布条不干净,有没有及时处理,江祁璟掌心的伤口,都开始翻裂,隐约有化脓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