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川的话对于温夏来说犹如醍醐灌顶,不仅提醒了她一直不愿意思考的事情,也戳破了她对顾浔洲的幻想和希望。
“哥说这些话都是以一个外人的角度来看的,你不妨仔细想想,看我说的有没有道理。”顾浔洲对叶雪心的维护显而易见,也只有温夏这个小傻子还苦苦的相信他。
不过这次的事情,他并没有责怪温夏的意思,毕竟亲疏远近他还是分得很清的,“行了,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去,你回去好好想想。”
看温夏一副呆呆的样子显然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邢川无奈地摇了摇头,给司机打了电话后正准备送温夏下去,前者却苦笑着开了口,“哥,我会和顾浔洲离婚的。”
如果不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用恒恒威胁她,他们这婚早就离了不止百八遍了。
“有些东西一旦错过了就没有机会弥补了,而且我和顾浔洲已经回不到从前了,离婚对我们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她分明将事情看得很通透,却一直没有付出实践,真是活该受伤。
神色悲伤的咬了咬下唇,温夏认真的抬眸看着邢川,“哥,请你帮我,我,我还想拿回恒恒的抚养权。”
她知道自己的要求一定让邢川很为难,毕竟顾氏和刑氏比起来不遑多让,两家集团的势力也在伯仲之间,很难分出个高下。
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温夏心中有些拿不稳邢川的态度,他会帮自己吗?
“傻丫头,你是我妹妹,你想要的哥哥都会帮你。”或许是刚被找回邢家,温夏虽然已经接受了他们,但亲近不足看起来有些隔阂,邢川不希望他对她们留有余地,家人之间应该是互不隐瞒、坦诚相待才是。
况且对上顾浔洲他一点都不惧,甚至有些兴奋,那是一种遇到对手的跃跃欲试,也是一种惺惺相惜。
安抚了温夏一通后,邢川强制性的让她回到了别墅,随后坐在办公桌后沉着眸子思考了起来,那副样子着实像一个在背后运筹帷幄的大佬,看起来信心满满、诡计多端。
“顾浔洲,有意思。”
……
直到将身子狠狠地摔进大床里,感受到那柔软的触感时,温夏才找回了一点自己的理智,他将叶雪心送走后非但没有挨骂,还得到了邢川的安慰和鼓励,真是想都没有想到。
不过这角色互换的也太过突然了,难道不应该是她来安慰邢川吗,怎么到头来反倒让他照顾了自己的情绪。
无奈的摇了摇脑袋,温夏正准备蒙上脑袋好好睡一觉,放在手边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且听起来像是一条信息。
她错愕的打开了手机,却发现是顾浔洲发来的,而且只有一张图片。
全家福,一张他们三人的全家福。
神色微微一顿,温夏没想到顾浔洲居然会发了一张全家福。那是恒恒刚刚满月的时候,他们一家三口照的。
指尖轻轻划过照片,温夏眸中渐渐带上了一抹怀念,那个时候他们一家人还其乐融融,因为有恒恒的存在,顾浔洲每天回来的都很早,她也有了更多的时间与他相处,可现在看来一切都已物是人非,早就不是她想象的模样了。
“孩子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庭,我希望你认真考虑一下,不要再提离婚这件事情了。”
又是顾浔洲发来的,温夏平和的眉宇间渐渐染上了一抹烦躁,这算什么?道德绑架吗?他凭什么认为自己会答应?又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扰乱她的心神。
他这样做,不仅让她无法冷静地做出决断,还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刻给自己迎头一击,让她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再次溃败。
恒恒早就成了她的死穴,顾浔洲显然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握着手机的指骨微微泛白,温夏狠狠的皱着眉,呼吸略显粗重,然而不等她作出反应,顾浔洲下一条消息便紧跟而来。
“过两天恒恒就要满一周岁了,等他过完生日我们再解决自己的问题好么。”
温夏:“……”你都这样说了还让她如何回应,只能暗暗随了顾浔洲的愿。
烦躁的一把将手机扔开,温夏实在不想和顾浔洲说话,蒙着被子睡了黑甜的一觉。
待他睡醒后天色已经大暗,显然将一下午的时间都睡过去了,温夏揉着额角慢慢坐了起来,她刚醒,脑袋还昏昏沉沉的有些反应不过来。
待她甩了甩脑袋后,才一脸迷糊的去了盥洗室梳洗。
若是让邢川知道她回来后倒头就睡,不知道会不会被气疯,毕竟他送她回来是让她好好思考的,俏皮的吐了下小舌,温夏心虚的眨了眨眼睛。
她下楼亲自熬了汤又做了些好克化的食物,这才拎着饭盒去了医院,刑洌已经从重症监护室出来了,这两天也能够吃一些流食保持正常的营养摄入。
至于顾浔洲所说恒恒满周岁的事情,还是到时候再说吧。
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温夏轻轻推开了门,却见刑洌目色柔和的看了过来,显然是知道温夏要过来的。
“爸爸。”歪着脑袋叫了一声,温夏将带来的东西一一放在了桌上,那色香味俱全的饭菜让刑洌眉宇间更为的柔和,“快坐下吧。”
能找回女儿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在往后的岁月中,他一定会尽力弥补温夏,以补偿她二十多年来缺少的父爱和关心。
“我想等我出院后祭拜一下你的母亲,到时候也能让她看看,你已经有了依靠,不再是孤苦伶仃一个人了。”
他这次受伤严重被砸了脑袋,恐怕出院的时间也得半个月之后了,刑洌期待的看着温夏,眸中带着一抹小心翼翼,生怕温夏会拒绝。
垂眸想了想,刑洌的主治医生确实说过让他出院后多走走,不要窝在房子里不见人,那么去看看母亲也是可以的。
“好,等你出院后我便带你去见妈妈。”将手中吹凉的粥递到了刑洌嘴边,后者乖乖的吃着饭,然而面上却带着一抹犹豫不决,显然是还有话要说。
“怎么了爸爸。”这人越老心便越发像个小孩子,需要人哄着才行,温夏放下碗含笑看着刑洌,却见他动了动唇,犹豫着道:“你的孩子还在顾家吗?我想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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