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雪晗你！”
杜泽一把扯住夜淑娴，催促：“你到底上不上车？不上车就先让救护车走。”
夜淑娴看看乔雪晗，又看闭着眼气若游丝的夜景尧，不情不愿转身上去。
“给二位添麻烦了，日后有机会再谢。”杜泽匆匆朝乔雪晗颔首。
救护车立刻开走。
夜淑娴远远望乔雪晗陆睿执手又进民政局，咬牙。
刚才没把人带走，他们很快就会把证领了。
她心疼夜景尧，自家哥哥在这儿半死不活，全无往日的高傲风光，他们倒甜甜蜜蜜两厢安好。
夜景尧将刚才握住乔雪晗的右手攥紧。
可无论攥的多紧，都留不住那份温暖，掌心空荡荡，开始冰冷。
工作人员办好证件，乔雪晗陆睿分别签字。
两个红本本到手。
乔雪晗刚想拍照，手里的那本就被陆睿拿过去。
他深邃的目光盯着两个本子看了许久。
乔雪晗做好下一秒会被亲亲抱抱举高高的准备，哪怕这儿人多也没事。
谁知，陆睿只是握紧红本本，另一只手搂她：“走吧。”
哎？
乔雪晗疑惑，却发现陆睿越走越快。
陆睿没开副驾的门，也没去驾驶座，而是打开后座将她推进去。
反手将门关好，他压住乔雪晗，抬着她的下巴吻上。
乔雪晗的手机掉了，可根本没有开口的机会就被人夺去呼吸。
这种深吻让人目眩神迷，理智褪去只想沉沦。
直到察觉他在拉扯衣服，乔雪晗回神，心口起伏不定呼吸不稳：“在外面呢，民政局的停车场，咱们可都是公众人物。”
“他们看不见。”陆睿流连于她的脖颈，并不满足只想继续。
乔雪晗当然知道窗户是特殊材质，但真的运动起来外人会看到车在上下摇晃！
他们来时或许没人留意，但经夜景尧那出后必定有人看见他们领完证一起上车。
“不管他们，爱怎么写怎么写，”陆睿声音喑哑，往日的沉稳从容被入骨的爱欲取代，眼里都是炽热渴求：“我想要，乔乔，我想要你。”
扑面而来急切又真诚的情意让乔雪晗腿都软了。
她真想抬手拍拍脸蛋让自己保持清醒：“想要以后有的是机会，证都领了，我跑不了的。”
陆睿盯着她看，像是在自我调节和压制，终于放开她，还不忘帮着整理被拉扯凌乱的衣服。
乔雪晗庆幸维持住自己二十多年的老脸和陆睿对外高岭之花的人设，将注意力转回结婚证上。
他们各自拿着一本，她拍照，陆睿也拍了一张。
乔雪晗去朋友圈发动态。
【已婚，迈向相夫教子家庭主妇的第一天。】
她发完看陆睿，陆睿的文案也不多，但发的是微博。
文案简单到只有五个字：【我的陆太太。】
乔雪晗心里又开始泛甜，也打开微博，按格式跟上。
陆睿垂眸看那句我的陆先生，眼底略过满足和怅然。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从前受过的所有、那些曾让他痛苦、挣扎的磨难都不再如跗骨之蛆难忘且阴暗，反而正是因为这些，让他重新站起，一步步得到想要的东西，来到她身边。
乔雪晗见他不说话、认真看文案的模样，抬手抱住他：“有了它们，以后就别心里藏着事小心翼翼的了。”
“嗯，”陆睿应着，将下巴抵住她肩膀，埋入她的肩颈间，“既然迈出这一步，以后不要再离开，你走了，我会万劫不复。”
乔雪晗心道我不会走，婚姻不是儿戏。她就着此刻姿势蹭了蹭他，柔声道：“你不会。”
她抱的更紧：“白淼他们都说你是为了我才放弃原来的生活和手段，但我觉得不完全是。”
“拯救从不是外来的。”
“阿睿，如今的曦兴国际不比昔日的陆家企业逊色，你靠自己建立了一个商业王国，拥有了权势地位，身边还有我。除了父母兄弟，与昔年无异。”
“你可以做回以前的你，不管这有多难、需要多久，我陪你。”
“如果叔叔阿姨在天有灵也希望看到你能。”
乔雪晗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陆睿的身体在发抖。
她不再说话，依旧抱着他，等他平复。
这片刻的软弱该是陆睿从不曾对外露出的，他足够强大，不需要苍白的安危，她要做的是陪着并且抱紧他。
陆睿眼前略过往日的一幕幕。
父母的宠爱，每日的温馨，他的家也曾和乔家、裴家一样，是暖心的港湾和心灵的皈依。
但它被毁了。
可他现在有了新的家，可以有新的开始。
陆睿这些年最常梦见家人的尸体，血淋淋的画面和惨痛悲剧，但他现在能依稀看到他们笑。
他没听到家人最后留下的遗言，也从不敢去想。陆睿深深吸气，以他对他们的了解，比起报仇，他们会更希望他能平安快乐。
陆睿再次吻上乔雪晗的唇。
乔雪晗搂住他的脖颈回应，抬了抬眼，正好捕捉到他的眼角有泪光流过。
那泪像一根刺，也震痛她的心。
……
医院，手术室外。
“病人情况暂时稳定，伤口还需继续观察，一定要好好休息，这几天尤其不能下床。”
夜淑娴悬着的心稍安，杜泽也松口气：“谢谢医生。”
夜景尧遭了罪，醒的却很快。
他像是被噩梦惊醒，额边都是冷汗，睁眼片刻才确认是在医院。
“二哥，你饿不饿？渴吗？”夜淑娴关怀问。
夜景尧不答，视线在她、杜泽身上转过，看向门口。
这意思太过直接，不需他开口，杜泽也知道他是想见乔雪晗。
杜泽打断夜淑娴的嘘寒问暖、唠唠叨叨，拿手机打开微博，放到他眼前。
夜景尧躺着不能动，浑身上下也没有动的力气，那条内容就这么闯入他的眼中。
热搜榜第一。
豪门联姻，金童玉女。
陆先生和陆太太。
评论上面都是祝福恭喜，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新婚的喜悦气氛。
可曾经乔雪晗也是夜太太，每每出现在公众下都是依附他而存在。
“看见没，你就是把自己折腾死，她也不会伤心的。”杜泽插刀。
夜景尧别开目光，开口嘶哑：“我倒下时，她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