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雪晗眯起眼:“他想怎样?他能怎样?今时今日我还会任你们宰割?”
“我并非这个意思,你不用对我如此大的恶意。”
乔雪晗不耐打断:“请杜少别再跟着我。”
她觉得晦气,果然早日出院是对的,三天两头遇到实在心烦。
回到病房时陆睿还在忙,且破天荒他发了火。
“你们就是这么办事的?处理干净了?”
他语气和平常无异,话中蔓延的冷意却令人胆寒。
乔雪晗默默将奶茶给他。
陆睿像是这才听到她回来,愣了下,接过。
那边小心翼翼道:“抱歉陆总,劳森家族势力……”
“明天天亮起,压下去。”陆睿不容置喙,挂了视频电话。
“遇到麻烦了?”乔雪晗咬了一个糖葫芦,喝着奶茶随口问。
陆睿嗯了声。
“多大的事都不及身体重要,如果实在棘手,国外的事我三哥可以帮忙。”
“太麻烦了,我可以解决。”
乔雪晗腹诽,你觉得麻烦,把你当亲儿子的爸妈可上赶着想帮忙。
同时再次发现他和夜景尧的不同。
夜景尧想联姻,更多的是因为乔家能带给他利益。而陆睿在捷径面前,想都未想选择拒绝。
“好甜。”陆睿吸了口奶茶,蹙蹙眉评价。
“不喜欢?不开心时吃甜的能调解心情。”
陆睿扬眉,倏地凑近亲了下她的唇。
顺便咬走一个糖葫芦。
乔雪晗怔然看他。
整个糖葫芦在口中撑的陆睿的腮帮子鼓起来,英俊清冷的脸多了些可爱的人间烟火味。
“乔乔,能让我不开心的原因有太多,但能让我开心的,只有权势和你。”
乔雪晗发现她真的没法抵抗这种坦诚的情话。
他喜欢权势无可厚非,权势能带来的太多了。
正因坦然,所以他的感情更打动人。
杜泽将买的饭带回去,叫夜景尧一起吃,夜景尧没有胃口,给他面子勉强拿过一点。
今晚看到的吻痕,杜泽实在是忘不了。
天已转冷,吻痕就卡在毛衣边缘,以他的经验看男女朋友一张床上躺那么久,就算没彻底做,擦边球也有过许多,痕迹肯定不止一个。
犹豫许久他决定告诉夜景尧。
“阿尧,我下去时遇到乔雪晗了。”
如杜泽所料,夜景尧听到后动作一滞,可很快又摆出冷淡不屑的孤高。
“她自己一个人,买吃的喝的,都是两份。”
杜泽留意他神色,补充:“我看到她的吻痕了,距离辛苦不远,又红又轻,可见激烈程度。”
夜景尧又顿了下,继续吃。
二十多年的好兄弟,杜泽竟一时分辨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
夜景尧将饭吃完,喝了杜泽递过去的水。
整整一大杯,一滴不剩。
杜泽感到诡异,斟酌着该怎么劝,伸手要接空了的杯子。
“砰。”
杯子被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夜景尧面无表情躺下,阖眸:“滚。”
……
乔雪晗本想和杜泽一起走,他有急事,天刚亮手下的人就来接他。
多日未见的白淼也来了,看样子伤养的不错,但整个人瘦了一圈。
“乔小姐。”白淼毕恭毕敬点头。
乔雪晗问过他的恢复情况,还记得出事那天他身上接连开了几个洞,触目惊心又骇人。现在想想,幸好有白淼在,那些暴徒都找他撒气才顾不上折腾自己。
当即叮嘱许多注意事项,把昨晚对陆睿说的又重复一遍。
她说的时候自然是看着白淼,于是发现他才最初的恭敬到坦然,再到目光躲闪,最后是抬手抹了抹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
乔雪晗转头望向陆睿。
陆睿果然也在看白淼,神色如常,眸中却是冷意森然。
她恍然,失笑,握住陆睿的手腕无奈的晃了晃。
“还不出去?”陆睿斜睨道。
白淼飞快转身,走的无影无踪。
“你真是,让我说什么好?”乔雪晗哭笑不得。
陆睿拥住她:“控制不住,抱歉。”
“他是因为你才受伤的,也尽力护着我,别说是口头感激和关心,再大的谢法都是应该的。”
“我知道,可我就是介意。”陆睿闷声执拗。
他介意也不发脾气,也不提出要求,像个闷头闷脑的小媳妇弱弱的表达有情绪。
乔雪晗更想笑了,抬手摸他的头:“行,以后我控制。这次回去后你要忙多久?”
“怎么?”
“吃饭,逛街。”
陆睿一边的眉挑了挑,凝视她半晌,勾唇掐了下她的脸:“好。”
董慧起床后,乔明坤让人办好出院手续,低调离开。
一夜未眠的夜景尧在无数种想法后,决定要和乔雪晗好好谈一谈。
他不是良人,陆睿也不是。
杜泽知道二人绝对又会谈崩。乔雪晗的态度已经表明,阿尧做什么都很难有作用,准备在阿尧失控时强行拉他走人,避免追人不成、厌恶更深。
可空空如也的病房让他们都懵了。
杜泽随手拉住一个护士:“这间的病人呢?”
“出院了,今早刚走的。”
杜泽哽住,心疼又纠结看夜景尧。
“她的伤好了?为什么要转院?”夜景尧淡淡问护士。
护士怎么知道权势滔天的乔家人忽然转院的原因,只能答前一个:“并没有,乔小姐的腿依旧不能长时间正常行走。”
夜景尧在门口站着,许久他开了口:“烟。”
照理说他伤着不能抽烟喝酒,但杜泽还是给了他。
一根烟下去大半,夜景尧问:“她为什么要转院?”
杜泽抓头发。
“乔家的根基在东城,京盛内部也正是动荡的时候,或者,他们觉得东城的医疗条件更先进。”
“还有?”
还有?杜泽一言难尽,还有什么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他只能回答:“可能,也许,大概,不想看见我……和你?”
夜景尧扔了烟,快步离开。
“你慢点,医生说了你腰腹间的伤不能剧烈拉扯!!”
昔日,乔雪晗无论去哪儿都会先告诉他。
爱与不爱的差别,原来这么大。
刚才的烟抽的太猛,夜景尧不太适应。
他抬手按了下心口。
烟入心肺,满是挥之不去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