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渽民隔三差五便往裴夕柠这里跑,是除了工作之外难得的勤快,从买食材到下厨全部亲自动身,一二月份里她的厨房永远都在飘香。裴夕柠也向他求教过,奈何实在没什么做饭天分,当初煮拉面都学了一周多才煮出合适的口味,打鸡蛋这种小小的技术活也不是很擅长,总是心一横就砸一下,至于会不会弄得一片狼藉便交给运气。
他们常常会待在一起一下午,天南地北聊许多事情,罗渽民甚至会替她刷了锅再走。裴夕柠自然不舍得他总为她忙前忙后,有时候也会一起点外卖,不过罗渽民和裴夕柠忌口比较多,试过几次又作罢。
“就当把约会挪到家里了。”罗渽民对这种相处模式十分满意,某天煞有介事地总结:“反正出去的话也就是逛街吃饭,我们没什么别的能放开玩的娱乐活动。”
他们这种情况迅速引起了最近没什么工作的nct其他成员侧目,郑在玹在这周第四次在公寓电梯里碰到罗渽民之后,笑眯眯地打了招呼,罗渽民当时瞧着便觉得这哥笑得贼兮兮,果然他转头便将自己的不完全统计公布到了127的群聊里。
然后裴夕柠就接到了金道英的紧急电话:“哦,夕柠啊,现在忙不忙?”
“不忙,怎么了哥?”她抬头看了一眼时钟,是晚上八点,听筒那头又很安静,金道英大概率在宿舍:“有急事的话,我下楼去找你们讲呀?”
“嗯……不算什么急事。”他试探着问:“渽民今天又去你那里了?”
“对,他刚走呢。怎么了哥?”裴夕柠察觉他语气有点奇怪。
金道英多了一个可疑的停顿,随后斟酌着用词:“你们……你们在一起都做什么事情啊?我是说,我理解你们刚和好,然后也公开了,都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是,最好还是不要接触过密,你懂吧?”
“啊?”裴夕柠完全不懂,又隐隐感受到他的认真,便讪讪地应了一声:“对,这段时间疫情还是挺严重的,不过是不是也不至于不接触……”
“诶呀我说的不是这个!”金道英快速否认后,那边徒然嘈杂了起来,一阵极其不满的声音响起,裴夕柠脑补了一下在五楼围了一圈屏息凝神听金道英同她通话的哥哥们,一时间觉得好奇怪。甚至是不在同楼层的中本悠太抢过了电话:“你不用听金道英胡说,他想太多了,我们知道你跟渽民都是有数的孩子。挂了哈。”
“???”裴夕柠一头雾水地听着忙音,直到最后也没理解他们前言不搭后语地到底要表述什么,最后只能理解为哥哥们确实为她跟罗渽民的恋爱操碎了心。
dream队行为倒没有那么反常,他们本就早早知情,现在是见怪不怪地旁观,大部分场合还和平常一样,钟辰乐还总叫裴夕柠去他家玩:“来玩大头不?她都想你了。”
“大头都会说话啦。”裴夕柠不为所动,停了停才问:“你现在一个人在家?”
得到肯定答复后,她斩钉截铁地拒绝了:“那我怎么方便过去啊,下次仁俊他们去的时候叫我一声吧。单独的话……多不合适啊。”
钟辰乐在另一头狂笑:“你现在开始觉得不合适了?喂,裴夕柠,你过去五年有过一次觉得跟我们待在一块有什么不合适的吗?就,你就确定是他了吗?不会后悔了吗?”
“这又是哪跟哪……以前只是没注意而已,又不是真的跟你们做过多出格的事情。早就确定过了嘛!我们现在是公开情侣,于情于理我去你那里都太说不过去了。跟渽民哥解释还好说,万一被拍怎么办?我们还要不要混了?”
“好啦好啦,我就是无聊嘛,不来算了,下次人多的时候再找你。”钟辰乐也不坚持,话锋一转,意味深长:“不过换我是渽民哥,的确也要有危机感的,毕竟现在才知道原来欣赏你的人那么多。”
“哪里来的那么多欣赏我的人。你吗?没看出来。”裴夕柠只当他又在胡说,根本不做理会。不过钟辰乐并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只是笑了一声:“你跟渽民哥走到现在这步不容易,加油吧。不过以后吵架我们绝对不帮忙啊,少跟我们分享情侣的小把戏。”
“……拜托,谁跟你们分享过啊?”
推掉了钟辰乐的邀约,另一边裴夕柠却跟许久没见面的somi联系了。这个节骨眼儿上,她风评不佳,原本没有动身的意思,somi却大大方方地邀请她出门:“怎么啦?我又不是男生,被拍到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小半年没见竟然叫我错过了这么劲爆的消息,快给我讲讲你的爱情罗曼史!”
裴夕柠就去了她选的地方,是很僻静的一间小酒吧,据说是艺人常来的地方,所以保密工作一向很好,加上地形优势和疫情原因,并没有太多人。裴夕柠设想的画面是与旧友推杯换盏,好好聊聊近况,哪知对方点的五颜六色漂亮饮料,酒精浓度一个比一个高。她没怎么喝过酒,第二杯见底的时候人也不清醒了,好在裴夕柠喝醉了也属于安安静静的类型,留下somi一个人独自慌张。
somi推了她几下,见人没有反应,不禁懊悔带她来酒吧的决定。她一个人肯定没法送裴夕柠回去的,心念一动,用裴夕柠手机给罗渽民打了电话。
罗渽民认识somi,在询问过地点之后便表示会动身去接的,麻烦她先照看一下自家女朋友。他自然不可能一个人出门,到时候次日头条就是罗渽民裴夕柠深夜幽会之类,于是索性叫了姜北穗和郑在玹一起。前者是女生,后者属于跟裴夕柠住在一栋楼但问题不会特别多的哥。
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这两人竟然正好待在一起,罗渽民看了看时间,觉得好像抓住了郑在玹的一个把柄。
在回程的出租车上两人也一句话不说,原本接到人姜北穗就准备自己打车离开的,奈何郑在玹非要让她跟他们坐一车,说安顿好夕柠之后他再送姜北穗回家。
姜北穗……姜北穗翻白眼的样子,让罗渽民无端联想到在他面前张牙舞爪的李东赫。
他无心管辖别人的事,把裴夕柠抱回床上安顿好之后,坐在床边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回想起两年前在韩国一落地便发烧的她,和现在面色酡红的模样很相似。那时候他还嘴硬着不愿听到任何与她相关的事,晚上却忍不住,偷偷跑来看她。只有在她不清醒时才敢去握她的手,只有不说话的模式才意外平和,19年初和不久前他们都是同样的状态。
罗渽民替她掖了掖被角,眼神是要滴出蜜的温柔。如果说有什么彻底改变了他们的状态,他想,应该还是那份终于下定的决心,和昭告天下的坦然。本质上安全感比他还要薄弱的裴夕柠,与其说是对他妥协,实则是真正意义上相信了他,愿意将自己的未来交到他手上。
她有点完美主义,他想,不论是事业还是爱情,裴夕柠都要能牢牢攥在手心里的、无可挑剔的答案。或许是他先前过于冲动,但无所谓了,在后者的衡量中,她从始至终都只看向自己一个人。
罗渽民用手轻轻蹭了蹭她的面颊,然后俯身在她眉心落下温柔一吻,明知道她听不到,所以更像在对自己说:“不会让你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