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ct要合体，要加新成员，与此同时s/m时隔六年要推出新女团，听上去整个公司2020下半年行程已经塞得满满当当。裴夕柠嘴巴鼓鼓的，坐在饭桌上一言不发地听着几个哥哥念叨，在提到新女团计划时，收到了几个人关切的目光，才后知后觉地有所反应：“我没被通知，不用看我了。”
当年十人的rookies，男孩子们已经顺利出道四年，女生成团却一拖再拖，不知在哪个节点出了问题。总之从2018年公司专注扩张nct，和选择让ioi解散后的裴夕柠进行solo和演艺事业时，那个残忍的真相便悄无声息地撕开了一角。截至2020年，女rookies们陆陆续续地离开，年纪错过了出道黄金期，曾经挥洒过的汗水眼泪也在看不见希望的路上蒸发。
独独裴夕柠从最开始便跳出了命运旋涡。
李东赫也不说话，其实他们都很唏嘘，尤其是早先便与女孩子们年纪相仿、相熟的几人，共享过练习和校园生活的回忆，偏偏站在如今的角度，大多数安慰就更难启齿。
至于她，与她们萍水相逢一场，短短地交集过，然后仿佛便高速驶向另外的轨道。
“公司是真的不准备让我成团了，我不清楚是不是年龄跟新女团相冲突，但是我也没怎么了解过。”她走solo路线太久，已经一两年没跟着大课进行过练习，练习室、录音室都是专属一间，本质又不是热爱交际的类型，对要出道的这一批练习生大多没有印象。在金道英背书一般念了一串名字之后，她只对成灿和宁宁两个人有反应，前者是因为与很多nct成员是同期练习生，后者是中国人加成：“咦，没有我想象中年纪小诶，宁宁还是忙内吗？”
那岂不是跟她差不多大，公司还是铁了心了不让她成团。这样安排当然大有理由，她已经出道四年，年纪轻却在各个领域都称得上小前辈，早已形成完整的粉丝群体，在个人定位上也慢慢地做出了很好的诠释，面前是一条只属于她的道路。这时候回过来把她塞进新生团，只怕争议和矛盾不断，也会一定程度地阻碍她的发展。
“但是按理来说是团体凝聚力和关注度会高一些的，而且完全不跟夕柠讲也有点……”李泰容咂嘴，一副很纠结的模样：“不过公司对夕柠一直都有点奇怪，又坏又好。”
李东赫摇头晃脑地学他说话：“又坏又好。”
几个人都无视了他，裴夕柠脑子一转，眼睛忽然亮起来：“那winwin哥哥是不是也要跟着你们回归了？”
“对啊，我们也很久没跟winwin一起活动了。”金道英注意到李东赫小小地翻了个白眼，用胳膊肘碰了碰他：“干嘛那表情，你不也念叨winwin什么时候回来吗。”
李东赫用勺子戳了戳碗底，压低音量：“有些人一听winwin哥要跟着合体，高兴得什么都忘了，根本不把其他哥哥们的行程放在眼里呀。”
金道英欲言又止，而“有些人”已经急起来了：“但是我没听winwin哥跟我提起啊，wayv正在准备正规一辑回归呢，消息不会不牢靠吧？合体回归是确认事实吗？”
johnny没注意金道英和李东赫的小动作，肯定地点头：“我们应该是知道最早的分队，对吧？因为昨晚就这正规二后续活动在公司开过会，又第一次正式提出下半年合体的一些计划。歌曲在制作中了，不过目前还不清楚要以什么形式进行活动，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个尚未雏形的企划并没有浇灭裴夕柠的热情，回了家便兴冲冲地给董思成发消息。从她一月份回中国过年，到三月解封重获自由，再到忙忙碌碌的五月，苦于异地和天灾，两人竟然正正好好错开了所有可能的见面时间，两人一个身在韩国，一个身在中国，这下是真的很久没有见到了，连在韩国共同练习和吃饭的机会都没有。
合体别的不好判断，但能牢牢地把董思成锁在韩国就够了。
怎么会不想啊，裴夕柠觉得自己逐渐被养得有点娇气了，但是见不到昀昀哥哥她真的会想的。
董思成用一则视频通话答复她的，wayv回韩国的行程确实敲定下来了，一向平静的语气里也带着点藏不住的愉悦，跟她共感了似的，两人都在不约而同地为彼此的再度相遇而窃喜。视频里的哥哥头发剪得有些短，五官棱角分明，曾经被包裹住的锐利锋芒正在一点点显露出来，只是对她讲话语调还是软软的，像在哄小孩子：“夕柠吃过午饭了吗？”
“吃了brunch！泰容哥和道英哥做的，等你回韩国我也给你做饭。”她说到此处停顿了一下：“额，但是需要精进一下技术。”
当初从罗渽民那学了两个必要技能，煎蛋和煮拉面，就再也没碰过除此之外的任何厨艺。她有时候去钟辰乐家，按理来说应当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上海小少爷都能炒几道中国菜出来，而裴夕柠只会在旁边鼓励和感叹。
可能是周围人厨艺都太好了才叫她一直犯懒吧，不过裴夕柠对这件事还是有点小小的野心的。
在练习生时期吃过好多次罗渽民的爱心早餐，17年他养伤裴夕柠也没少跟着这位厨神打下手。食物的味道早就淡在回忆里了，但她记得好清楚，罗渽民经常不紧不慢拉开椅子坐在她对面，也不怎么动筷子，漂亮的眼睛落在她身上，嘴角噙着笑，神情专注而满足。
尤其是黄仁俊偶然提到后，让她短暂地陷入了回忆，也忍不住好奇，那会是什么感觉？为喜欢的人洗手作羹汤。
“好啊，你烧饭我就吃。”董思成温温柔柔地答着：“做得不好也没关系。”
“诶呀，早着呢，你们回来怎么不也要九月份了。”
然而wayv一行人七月底就回了韩国，为了准备合体，nct一大群人开始混乱地分组、练习、穿插活动，彼时裴夕柠也在进行特别单曲打歌期和新剧试镜，没有大块的休息时间，每次得空去围观nct排练都像在开盲盒：“啊，抱歉，你们这组是……？”
以靠着镜子坐下休息的董思成为中心，其他成员扇形排开，李东赫和李永钦商量好什么了似的在满意地鼓掌，两人转头一见到她仍旧从善如流：“weleto90’slove！来，我们刚刚决定好队长，那就是我们winwin——鼓掌！”
“你们定队长征询本人意见了吗？”她嗔怪地瞥了众人一眼，视线落回董思成身上。在练习室他一向习惯素颜，利落的短发被汗水浸湿，面容干干净净，仰头望着她时眼里的欢喜呼之欲出：“夕柠啊。”
“嗯。”她应了一声，站在玄关有些不确定：“在拍摄吗？我是不是打扰了你们练习。”
“没有没有，过来吧。”李马克压了压头发，将鸭舌帽重新在亮眼的粉红色上封印好，自如地招呼她进屋。裴夕柠环视一圈，这才注意到李马克在这组竟然算是哥哥，唯二比他大的李永钦和董思成又同是外国line年龄概念薄弱，他在这群小孩里讲话是相当有分量的了。
裴夕柠遂关好门，走过去弯着眼睛跟成灿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对方见她走来，立刻朝后退了两步，为这七个人的包围圈留了一个缺口，然后恭恭敬敬地朝她90度鞠躬：“前辈好。”
李永钦在旁边饶有兴味地抱臂观赏，啧，这是真不认识啊。
nct这个世界最初、爱豆最初的无限扩张体质，其实也没有夸张到那个地步，毕竟从最开始练习生时期就在不同阶段公开了数位，后来也是一年两三位那样地加人，且对裴夕柠来说，19年之前都不算是加了“新人”，大多还是当年的同期练习生。中国队出道的这几位，刘扬扬早就相识不必赘述，另外两位也是中国出身，多少还是能眼熟一点的。
至于今年，她感觉自己已经完全脱轨练习生群体了，跟这两位新人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成灿她还曾经远远看过有些印象，日本来的新舞担她现在还没正式打过照面。
救命，谁能想到有朝一日她在nct里竟然再度出现了交际困难的问题。
“啊，不要这样，好负担啊。”裴夕柠多少年在公司没当着熟人面受过这种大礼，尤其是其他六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一种奇异的尴尬感油然而生，她都想过去扶人家：“成灿xi是00的，还是01年的？”
“我是01年的，前辈。”
“我告诉过你是01年的啦。”刘扬扬在她旁边坐着，仰着头明目张胆地嘲笑：“记性不好喔，大前辈。”
裴夕柠不动声色地用脚轻轻踢了他一下，对成灿面上还保持着完美微笑：“那我们就是同岁嘛，不用太拘谨，以后跟我讲平语就好。”
李帝努笑眯眯地看戏：“成灿呀，你现在可是nct里少有的夕柠的朋友啊。”
被一群哥哥目光灼灼地注视着的成灿有一瞬间的犹豫，李东赫见状便过去半认真半调侃地解围：“夕柠是中国人，真的不在意这些的，你怎么舒服怎么来就好了。得听前辈的话，知道吗？”
被支配的成灿立刻点头：“知道了前辈……啊不是，嗯，夕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