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心中有些好奇,不知道姐姐是不是对眼前这位男子动心了?
否则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救他于水火之间?
但她脑海中又突然想起另外一位皇子来,她与四皇子也见过几面,感觉四皇子似乎对着许瑾年有着不一样的情愫。
只是,不知道姐姐到底会中意哪一位呢?
一位是病皇子,但却能为姐姐挺身而出;一位是冷皇子,冷眼对待天下女子,唯独对姐姐一人例外......
直到许瑾年向她伸手要药包,黄鹂儿才恍然惊醒过来。
她暗自在心中鄙视了下自己,分明比许瑾年也只是小了一点点,但人家做事大方专注,哪里会像她这么冒冒失失?
许瑾年似是感觉到了她的异样,轻笑道:
“鹂儿,你先去休息一下吧,针灸的时间会有些长。”
黄鹂儿连忙表忠心道:“姐姐,我不累!”
许瑾年抬头看了她一眼,淡然道:“不然,你帮我去外面多盯着一点。”
黄鹂儿一愣,这才想起,相比较劳累,那些潜伏在暗处的势力,才是让人更担心的。
她立即站起了身,神色变得有些严肃,像是表决心一般道:
“姐姐放心,鹂儿定然眼睛都不眨地盯着这寝宫的四周。”
“鹂儿。”许瑾年接过她手中的工具,清亮的眸子望向她,道:
“你多安排我们的人过来,记住,一定是要藏得很好,不让人发现的那种。”
许瑾年的神情依旧淡薄,语气中甚至都没起一丝波澜,但黄鹂儿却听出了不寻常的味道。
或许,秦王府的势力高到,是让许瑾年都难以阻挡的可怕力量?
黄鹂儿脑袋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她忽地开口道:
“要请睿王出手帮忙吗?”
许瑾年一怔,似是意外黄鹂儿会在此刻提及睿王。
夏侯焱是千机门门主的事情,她并未透露给她身边的这些人听,在他们眼中,夏侯焱只不过是个闲散皇子。
或许是夏侯焱坚持救皇长子这一幕,经过圣旨的扩大,夏侯焱的形象已经陡然高大起来了?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每当夏侯焱出现,她的神色都会变得柔和,都被黄鹂儿看在眼中,似是无形中亦是把夏侯焱当成了他们自己人。
许瑾年略一沉吟,颔首道:
“多一份力量肯定是好的,要不,让八哥去送一趟信吧?”
黄鹂儿一愣,才明白过来,她嘴中的八哥,就是那只闷骚的鹦鹉鸟。
这只鸟极通人性,经过与她们打了两次交道,就懂得把她们当成老朋友看待了。
更惊奇的是,这鹦鹉似乎有着超乎寻常的记忆,对夏侯焱几乎是自来熟。
黄鹂儿得了许瑾年的嘱咐,很快就去执行任务了,在走之前,她特意绕着院墙四周又看了一眼,直到确定暂时无风险之后,才如夜魅一般的消失而去。
她早就在四周放置了机关,一般人难以识破,若是有鬼鬼祟祟之人贸然闯入,只怕是要受到重创。
只是看许瑾年的神色,总觉得要有大事发生。
她想了想,决定还是先通知睿王府的人,幸好骚鹦鹉极爱吃她买的核桃,有了好吃的,执行任务一点都不含糊。
打发了骚鹦鹉,她自己也不敢怠慢,往睿王府的方向掠去。
一个时辰过后,夏侯徽才悠然醒来。
“是你?”
当他看见许瑾年,暗淡无神的眼眸忽地一亮。
随即又抿了抿嘴唇,收敛起自己的异样,感激地道:
“如若没有你的相助,本王只怕现在已经成为黄土之中的孤魂了。”
当他从棺材中被救活过来后,他听王府的人谈起了当日发生的场景,当知道许瑾年带着破天极力救治他的时候,他的病似乎就好了大半。
许瑾年微微笑了笑,将一旁早已熬制好的汤药端到他手中,道:
“皇长子自然是吉人天相。早在破天为你治病之前,应该已经有高人为你疏通过经络了吧?”
夏侯徽闻言,接过药碗的手忽地一抖,轻声道:
“你是说我的面孔为什么恢复了正常吗?”
许瑾年有些讶然地看着他陡然变得紧张的情绪,淡声说道:
“先喝药吧,你气血不足,因此容易发生晕厥。”
夏侯焱闻言,心中突然一松,他端起了药碗,安安静静地喝了几口,忽地抬眸认真的看向她,说道:
“比起我的腿,我更希望我的脸能恢复正常——你觉得我是不是很肤浅?”
他难以压制住心中的一丝紧张驿动。
他有多么希望自己能够坦然地面对着她说话,为此,他不惜铤而走险......
“似人都会在乎自己的容貌,倒是人之常情。”
许瑾年语气淡然,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茶,道,
“只是担心你为了早日恢复自己的容貌,追求速效的药力,只怕会反噬。”
反噬?
夏侯徽怔楞了片刻,忽地将手中的药碗端起,喝了一个底朝天,像是在掩饰着自己的某些情绪。
他的嘴唇死死地抿成了一条直线,面色苍白,散发出病态之气。
但他已经很满足于现状了,至少敢从容地与她聊天。
即使遭到反噬,他在有生的生命中,能让她记住自己,他亦是感到很满足了。
他也想等着她慢慢帮他诊治,但是他怕他等不起。
她那么优秀,听说先前睿王竟然在朝堂上想要父皇将她赐婚给他,那时候,他就心急了。
他心中有些黯然,连碗碰撞着桌面,都不自知。
许瑾年陷入自己的沉思之中,并没有发现秦王的异样,直到听见他将碗放在桌面发出的清脆的碗底叩击桌面的声音,她才回过神来。
她放下手中的茶盏,语气淡然地说道:“此次下毒似是有些蹊跷,或许并不是皇后所为?”
夏侯徽闻言一怔,端起了旁边的一杯茶盏,冷然回道:
“是不是她下的毒,只怕她都是要一样的结果。”
“不一样。”许瑾年蓦地将目光看向夏侯徽,语气中听不出特别的情绪,道,“如若不是李锦,亦希望李家不会因此而遭殃。”
“遭殃?”夏侯徽闻言脸色猝变,随即似是又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冰冷,道,
“这就是朝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