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焱绷着脸,不想理她。
她有些不安宁,双手摸到了他的手,用力的拽到自己的脸上,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喟叹。
“母亲——热——”
她的手指,她的脸颊又白又软......
夏侯焱的目光变得有些热,看着她那俏生生的脸颊,呼吸都放缓了,他的手指任由她抓着,僵直了好一会,才心情复杂的把手抽了出来.....
他微微地楞了一会,便去倒了一杯水,一手将她揽了起来,让她靠在他的怀里,另一只手扶住她的头,喂她喝水。
喝醉酒的她,不太听话,夏侯焱刚刚朝着她微张的嘴角倾倒茶杯,她却把脸歪到一边去贴他冰凉的手指,茶水顺着她的下巴往下流,滑过她白皙纤细的脖颈,衣襟立即濡湿了一块。
夏侯焱微微叹了口气,他没有伺候人的经验,只好扶着她又躺到了床上。
夏侯焱看着她濡湿的衣襟,担心她会着凉,便想着帮她把衣服换了。
等他拿来了毛巾和衣服,发现她却已经睡着了,鼾声很轻,整个人蜷缩着,跟个小猫一样,小小的一团。
他哑然失笑。
小心翼翼的扳正了她的身子,看着她白嫩软糯的包子脸,肉嘟嘟的让他有些想捏捏,挺翘的鼻尖上上还挂着点晶莹剔透的汗珠,尤其是醉酒的唇像花儿一样娇嫩。
夏侯焱突然觉得心跳有点点加快。
他有些纳闷,他虽说不喜欢女子,但是也绝对是不喜欢靠近男子的。
唯独对眼前这小厮,他总觉得有一些莫名的想靠近。
他甩了甩头,便去解她的衣领扣,露出了外袍里面的中衣,是白色的,衬得她颀长的脖子愈发的白皙,匀称得像打磨过的羊脂玉。
待到衣领盘扣解开,他突然怔住。
许是第一次这么近的看她,他发现他的脖子上竟然没有喉结......
难道是因为年纪太小?
他感到有一丝茫然,他的手指因为突然升起的紧张,有丝丝的颤栗。
他突然又想起那揭皇榜的白衣女子来,声音清丽,神态镇定,一举一动都不慌不忙.....无论身形,还是高度,都有些像她!
他的心砰砰砰的跳得厉害!
难道黄连是名女子?
饶是见惯了各种场合,他都不慌不乱,而此刻,像是一个突然要发现一个让他猝不及防的秘密,让他有些无措!
他站了一会儿,才让自己的慌乱慢慢平息。
他不知道自己是在慌?还是在高兴......还忍不住偷偷的笑了一会儿。
他知道自己早就心仪她了......
他按捺住自己各种思绪,用方巾微微地沿着她的脖子,擦掉了茶水,手指僵了一会儿,他鬼差神使地又解开了两粒盘扣,直到看到束在胸前的白布,他才突然松了一口气.....
没敢继续去帮他换衣服。
就在他要帮她扣上纽扣的时候,床上的人突然不安的动了动。
“水——水——”许瑾年找不到水,迷迷糊糊地又一把抓着了他正放在脖子上的手,她伸出了丁香小舌,朝着夏侯焱微冷的手指的水渍舔了一下。
“轰——”
夏侯焱大脑突然呼的一下突然失血了,片刻之后血液又急速地向全身汹涌而散,。
他陡然间心跳如雷。
好半晌,他茫然的看看怀里这小小的一团,有一种想被她接触,又有点害怕的感觉。
片刻之后,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他两手被她拽着,怕伤着了她,只好伸出头,阻挡住她不断靠过来的脑袋。
喝醉了酒的她脾气有些大,因为被阻挡,发出不满的嘟囔声。
“哎,你是猪啊!”
夏侯焱对她那霸蛮的做法有些抵抗不力,内心激烈的斗争着,冷不防被许瑾年扑倒在床,端着的茶盏的水,悉数泼了他一脸。
许瑾年刚好扑在他的怀里,嘴唇刚好对上他的脸,碰到了她梦寐以求的水,她发出了开心点喟叹,捧着他的脸,又舔又吸,啧啧有声。
夏侯焱脑袋一片空白,他几乎可以清楚地听见自己“噗噗噗”的心跳声。
他的心有些茫然,有些酸胀,有些无措,有些喘不过气来......
直到始作俑者满意的砸吧砸吧着嘴巴,又沉沉睡了过去——
夏侯焱还是感觉心跳如雷,久久不能平静。
他想走,但是他又担心醉酒无德的她又会惹出什么乱子来——
翌日清晨。
许瑾年在一阵婉转鸟鸣声中自然醒来,看着陌生的床幔,窗幔,有些回不过神来,她记得她做了一个梦,梦见了母亲,还梦见自己在巨人一样的夏侯焱踩死了追兵后,扑过去,抱着夏侯焱的大腿,激动的哭着笑着喊“大神”......
昨晚的囧事历历在目,她觉得自己窘透了,偏偏夏侯焱,正端坐在书桌前,眉目如山,身形挺拔,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模样。
许瑾年突然记起了她啃了这位大神的脖子,还舔了他的脸,最后还抱着他的大腿不肯给他走——
人家一个皇帝的儿子,一个被众男仰慕的大神,竟然被她给霍霍了?!
许瑾年突然感觉自己被天雷暴击,心跳如簧的感觉。
她在被子抖啊抖——吓的!
抖了半天,她又想到了什么,赶紧在被子里偷偷摸摸的浑身上下摸了个遍,还好,还好,浑身上下,衣服都好好的。
许瑾年心虚地用被子盖住小脑袋,让自己红的发透的脸颊,逐渐的冷却,斟酌着如何跟夏侯焱解释她昨晚的失态。
她还没想好怎么说,就看到夏侯焱站了起来。
今日里穿了一身白色锦袍,腰间系着暗宝石绿祥云纹锦带,整个人有说不出来的俊逸不凡。
似乎这个四皇子,对自己的穿着非常看重啊,几乎每天换一套穿,如果换到其他人身上,未免太炫富、太肤浅,可是放到夏侯焱身上,怎么都是那么爽心悦目?
许瑾年暗戳戳地想,这要是放到娱乐圈,她成为夏侯彦的经纪人,她得多出名啊!
他没有回头看她,语气非常的淡漠:
“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过来打棋谱!”
许瑾年偷眼从被子的缝隙里,看到夏侯焱已经打开了门,走了出去,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她已经想好了,她最多是犯了一个下人不该爬上主子床榻的错,绝对对夏侯焱没有非分之想。
许瑾年这么想着,心情不那么局促了,再怎么说,她现在在外人眼里,是黄连,是个男子。
再说,这个年龄,还是个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