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也念着你呢,说他定不会负了你。”浓浓看着嘉禾深情一片,实在不忍她再次被辜负,想着定要找时间再和哥哥好好说道一番。
“唉,我只盼着他心里有我,我便知足了。”嘉禾放下茶盏道。杨刃如今立了大功,封了常德将军,年纪轻轻就成了大将军还有了军功,只怕京城里想嫁的贵女要挤破脑袋了,哪里还是她这个已是再嫁之身的人可以肖想的呢。
“你别胡说了,哥哥可是一直念着你呢,只等着去广亲王府提亲,然后将你娶回家了呢。”浓浓看着神色低落的嘉禾说道。
“不说这些了,听说你母亲病了,我也没去探望,不知道现下可恢复了?”嘉禾说道。
“母亲也是等的着急,而且又信鬼神之说,日日夜夜的替哥哥祈福,这才把自己累病了,休养几天便没事了。”浓浓回道。
“那便好,伯母的身子一向不是很硬朗,平日也该多保养的才是。”嘉禾叹口气说道。
说的也是,母亲已经年老,自己这一嫁到太子府虽说出行自由,可也不能事事看顾着。就像上次父亲的坟墓被族里的人迁走了这样的大事,她都是过了半年才知晓的,更何况母亲日常的身体状况和饮食起居呢。
虽说有下人伺候着,可是也只是伺候罢了,平日心中的些烦心事和身旁服侍的人也说不上几句,更是没法商量。母亲的身边总也没个可心的人能陪伴在侧,时时开解着。
若是嘉禾嫁了过去,时常陪伴在母亲身旁,这样自己也能放心些,浓浓拉着嘉禾的手思索道。正想着这事情便又想到了可以让嘉禾和杨刃见一见的机会。
“母亲身体抱恙,不如明日你用我一起去杨府看望可好。”自从哥哥回来,二人守规矩的紧,一直没寻到个机会在一块说说话。浓浓正愁找不到机会呢,被嘉禾这一说便突然想到了这个可以拉着嘉禾回杨府的由头。
“伯母身子不好,我还是别去打扰了。”嘉禾明白浓浓话里的意思,也感激浓浓这样为她着想。她心里对杨刃虽然也甚是思念,但是一提到见面,嘉禾却有些胆怯了。
“哎呀,母亲可盼着你去呢,你就别推辞了。就这么说定了,明日咱们一同去杨府看望母亲。”浓浓看着嘉禾犹豫不决,当即帮她做了决定,也不由她拒绝。嘉禾本来心中还在犹豫,浓浓的话倒是给了她三分的勇气再加上她确实想杨刃想的厉害,就也没再拒绝。
嘉禾和浓浓又说了一会儿话,直到胤礽回来,嘉禾见此便起身告辞了。浓浓将嘉禾送出门外后便回来找胤礽。
“今日可高兴?”胤礽看着脸上笑意盈盈的浓浓说道。
“当然高兴啦,哥哥回来了,还生了官,现下只要等母亲身体稍微缓一缓,再将和嘉禾成亲的事情谈妥了,这样就皆大欢喜了。”浓浓期盼的说道。
“岳母怎么了?”胤礽听到浓浓提起杨夫人身体的事情,于是问道。
“母亲这两天有些累了,加上没有休息好,没什么大事儿,好好休息几天便好了。”浓浓说道。
“嗯,嘉禾可同意和杨刃成亲了?“胤礽一直以为嘉禾会不同意的,还嘲笑浓浓这个媒婆不如别的媒婆能说会道,现下看浓浓的神色,似是对此事很有把握了。
“当然了,嘉禾现在整颗心都是哥哥的。”浓浓看着胤礽得意地说道。谁让他当初嘲笑自己来着,如今这二人成了,她可是功不可没的。
“那浓浓和嘉禾这样要好,可杨刃又是你的哥哥。这亲事一成,浓浓是算娘家人还是婆家人呢。”胤礽笑着看向浓浓。
“都算,我是帮理不帮亲的,若是今后她们吵架了或者闹别扭了,我还是会讲道理的,谁错了我就去说谁。”浓浓思索着道。
“哟,看不出我们浓浓还是这样正义的人呢。那怎么平时和我在一块就不分什么讲不讲道理了,无论对错都得听你的?”胤礽好笑的看着浓浓道。
“哼,你胡说,我才没有呢。明明每次都是你的错。”浓浓理直气壮的回道。
“好好好,浓浓说的都是对的。”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胤礽也不想和浓浓一般见识,谁让她是自己的小女人呢。
闹腾了一会儿之后胤礽和浓浓用了晚膳,明天还要去杨府,二人像平日一样早早的躺下,看了会儿书之后便熄灯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嘉禾守约的来到了太子府,还带了一些补品准备送给杨夫人,另外还有几箱子给杨刃的东西,虽然是自己亲手绣的一些衣服和鞋子,但是反正有箱子封着,别人看不到里面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若是问起来就说权当是庆贺他凯旋而归的贺礼。
知道嘉禾会来的早些,浓浓也已经提前收拾妥当,见嘉禾到了,两人便携着手一起上了去杨府的马车。
“怎么还带了这样多的东西,给哥哥的?”浓浓刚刚看到嘉禾马车后面的几个大箱子问道。
“不全是,有些是带给伯母的滋补品,还有些是给杨刃的贺礼。”嘉禾说的冠冕堂皇。
“好吧。”浓浓有些失望道。她心里想着这样笨重的大木箱子里也不会是什么有心的东西,还以为嘉禾会用心准备个什么赠与哥哥呢。
很快便到了杨府,府里的小厮过来相迎,将二人迎进了屋子。昨日浓浓便传了话回来说今日她要和嘉禾回来,杨刃得了消息,知道今日便能看到嘉禾了,昨晚激动的一整晚都没怎么睡着,甚至想了好久自己该穿些什么见她。虽然一个大男人注重这些是有些不妥,但是若是嘉禾见了他能多开心一些,他做这些也就值了。
听到小厮来报,杨刃快步出来迎接,看到嘉禾的那一刻,二人都有些近乡情怯之感,嘉禾更是低了低头,跟在浓浓身后,一副和杨刃半点不熟的样子。杨刃见嘉禾这样,也不敢冒然上去拉着她,况且浓浓还在这里呢。
“怎么来的这样早?”杨刃对着二人问道,也不知道他问的到底是谁。
“也不早了,母亲还未醒吗?”浓浓未见母亲的身影,于是往里面看了看道。
“应该起来了。”杨刃听到浓浓的话有些惭愧,他光想着嘉禾呢,早上也未来前厅陪母亲用膳,自然不知道母亲现在在干什么。
“我去看看母亲,来人,给郡主上茶水。”浓浓一边往后面走着一边吩咐人给嘉禾上茶,显然是不想嘉禾与她一同去看母亲的意思,故意给她们留下了独处的空间。
浓浓一走,下人上完了茶水也退了下去,屋子里就剩下了杨刃和嘉禾两个,空气里静悄悄的,二人谁都不说话,气氛有一些莫名的尴尬。
“我不在的这些时日可还好?”杨刃打破了这宁静,首先发问道。
“都好,你呢,可有受伤了?”嘉禾虽然从浓浓的口中得知杨刃一切都好,而且杨刃也确实好好的坐在这里同她说着话,可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在战场时中了一箭,不过不是毒箭没什么大碍,已经痊愈了,多谢你关心。”杨刃听到嘉禾关心,心中一暖道。
“受伤了?现下可好了,这箭伤,可不能大意了。”嘉禾一听到杨刃说中了一箭,心中大惊,脑子嗡的一声,全然听不到他后面的话了。
“已经好了,现在和常人无异了,你不要担心我。”杨刃看着一向端庄自持的嘉禾因为自己受伤而慌乱了神色,内心十分高兴。而且自己都说了没有大碍她还是这样着急,这就是关心则乱吧,杨刃心中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嘉禾见他神色带笑,自己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许是有些太慌乱了,于是镇定了下表情和神色,重新恢复了冷静的样子。
浓浓来到了母亲房里,看母亲已经打扮的得体利落,之身衣着服饰上比往常还要正式并且精致,浓浓不仅有些疑惑。
“母亲身子还未大好,这是要出去吗?”浓浓走到母亲身旁问道。
“你来的这样早,我不是要出门,是左丞相夫人今日说来拜访,我这不才收拾的体面了一些,想着一会儿接待客人。”杨夫人看着浓浓来了,于是跟她解释道。
“左丞相家和咱家没什么交情,她夫人来跟您说什么话?”浓浓听着母亲的话还是有些疑惑,虽然先前听胤礽说左丞相在朝堂替哥哥求官,但那也是朝堂上的事情,与女眷无关啊。
“好了,这人也该快到了,随我出去吧。”杨夫人拉着还在思考的浓浓说道。
浓浓答应着然后和杨夫人往外走,还未出房门便听小厮说左丞相夫人到了,于是杨夫人和浓浓稍微加快了些脚步,到了正厅时果然见到一个打扮贵气十足的妇人等在厅中,想来那就是左丞相的夫人了。
“臣妇丞相孙禀林之妻孙金氏参加太子妃娘娘,太子妃娘娘万福金安。”知道太子妃在杨府中,丞相夫人也是懂规矩的,直接站在了下面见了浓浓便跪下行礼道。
“夫人不必多礼,快起来吧,赐座。”浓浓说着将母亲扶到了座位上。然后自己坐在了一旁,嘉禾和杨刃则是一左一右的坐在了下首。
“不知道孙夫人今日来是有何贵干,我这身子这两天不爽利,实在有失远迎,还望夫人见谅。”杨夫人这是第一次见孙夫人,毕竟是丞相之妻虽然不知道突然拜访所谓何事,但杨夫人还是客气的寒暄着。
“夫人言重了,我这来的也是突然,让您麻烦了。”孙夫人也同平日的大家主母一般惯会客套,就是不说正事。
嘉禾没想到今日府里还有客人,虽然刚刚和杨刃坐在一起没说几句话,但她还是很享受二人独处的时间的。现下来了客人,她们分座两边,不过杨刃眼睛就跟长在她身上似的,目光一直没怎么离开她,瞅的嘉禾有些不太自在。
“不知道孙夫人今日来次有何贵干。”浓浓看不下去她们这样打哑谜,开口询问道。
“杨家的大公子杨刃年少有成,首次出战便大获全胜,我家老爷都甚是欣赏,在朝堂上为杨公子请官,不愿让这样的国之栋梁埋没了。”孙夫人听了浓浓的话,开始做起了铺垫。
“您过奖了,刃儿能得丞相大人赏识是他的福气,他日定会报效祖国,不费了丞相的美意。”杨夫人知道浓浓听这些客套话有些不耐烦,但是还是不愿意伤了和气,况且和世家大族的女人说话,哪个不是如此呢。杨夫人看了浓浓一眼,继续和孙夫人客气道。
“我可不是过奖了,杨公子的盛名如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得呢。说来真是惭愧,我家那孙女自从听得了杨公子的美名甚是倾慕,昨日还听我说起了呢。”孙夫人左拐八绕的才说到了正题上,不过这话却让在座的三人都变了脸色。
“夫人当真过誉,杨刃还是个毛头小子,缺少历练的很呢。”杨夫人知道杨刃心中有嘉禾,而且照他的臭脾气估计是非嘉禾不娶了,所以听得孙夫人的来意,只是客气的应付着,丝毫没有搭理这事的意思。
浓浓见孙夫人原来是替自家孙女说媒来了,心中一惊,不由得看向嘉禾的神色,瞧着她神色尚可,但心里定是难受了。本来二人已经好事将近了,被孙夫人这么一整,不知道嘉禾心中会不会瞎想什么,浓浓真是送客的心都有了。
嘉禾听到这话心中更是狠狠的沉了一下,手里的帕子也被她攥的紧紧的。孙夫人的嫡亲孙女今年不过十五岁,刚刚及笄就来杨府给她说亲了,可见是多想和杨刃攀上亲戚。杨刃还未三十岁就成了常德大将军,并且一直未曾娶妻,这样的条件自然是各亲贵里抢手的香饽饽,是谁都想拉拢的对象。
况且刚刚孙夫人说左丞相已经在朝堂替杨刃求官了,杨刃也并未否定,可见是真的,难道二人已经达成了协议了吗。他一直念着自己想着自己这样的话也都是浓浓说给她的,或许只是为了安慰她罢了。杨刃历经艰苦磨难才得了这功名,自然是娶了亲贵人家将来事业更上一层楼的好,若是放弃了这等机会,以后可就再难说了。
有这么多世家大族,身世清白的嫡亲年轻的女孩可以娶回来,不仅对前途有益,带出去也是面上有光的事情。父亲在朝中已经没什么权势,很难帮上杨刃,自己的兄弟们不争气没准还要杨刃帮助,她对他仕途用处全无不说,就是她的这等和离之身也能让他抬不起头来。放着那么好的女孩子不娶而娶自己,旁人还不笑话他是傻子?
若是他能快乐幸福,自己怎样都无所谓,虽然默默看着他去娶别人,她心里只是这么一想便千刀万剐的疼,但是只当是为了他好,自己也不该再耽误他。嘉禾想起自己昨晚还在给他绣着东西,可是以后却再也不能了,不由得眼里蓄满了泪水。
“我那孙女今年刚刚及笄,性情端庄,模样俏丽,是次子的嫡长女,也是老爷的第一个孙女,在家里老爷和我都便疼的紧。这不一听说大英雄杨公子回来,便说着要来探望,可是她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家哪能让她来呢。都是为了子孙,我就豁出去了我这老脸皮来和你提这事,还望你莫要笑话了。”
左丞相夫人见杨夫人压根不搭理她提起的儿女亲家这一回事,心里有些惊异,杨刃就算再厉害也不过一个区区三品官职,能和正一品的丞相家里攀上亲戚可是天大的喜事,杨夫人竟然提都不提权当没听见。
可是杨刃年少有为,老爷向来看人很准,既然让她来谈杨刃与嫡孙女结亲之事她就不能给办砸了。见杨夫人不提这茬她也没了办法,只得将这事摊开来说了。
“夫人的嫡亲孙女才刚行了及笄礼,可是我家刃儿都已经二十七八了,差了这么多可不是桩美事啊,况且才十五岁,多稀罕几年还稀罕不够呢,哪能这么快就许人家。”杨夫人见孙夫人这样坦白的说了,知道她这是奔着目的达成来的,只能委婉的推拒着。
“哎呀,这年龄也不作数的,差个几岁更是会心疼人呢,当年娘娘嫁到太子府去不也是十五岁吗,如今这样金尊玉贵,当真叫人羡慕。”孙夫人见她说的那样明白了杨夫人还是拒绝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等好事不同意到底是在盘算什么,还以为她真的是介意年龄,还将当年浓浓成亲的岁数搬了出来。
浓浓那样小就嫁了人这件事一直是杨夫人心中的痛,听着孙夫人提起心里有些不高兴,但毕竟是丞相之妻,而且本来杨夫人也是性情温和之人,就没有说什么。
“我与太子时间差了七岁,也不算是很多,但是哥哥和您孙女差了十四岁之多,您将嫡孙女嫁过来,真的不心疼吗?”浓浓反问道:“而且我不觉得你可以拿本宫和太子的事情挂在嘴边随意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