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木玄看着少阁主,两人四目相对。气氛古怪,最终少阁主率先点头:“好吧,没人会在地脉里刻写阵法。我们忽略圣泉下的最大可能。”
圣泉连接地脉意味着不可能下去,所有人都被这个既定事实误导。可真正的事实是,李昊天下去了,从他下潜至地脉的时候,这个事情就已经没办法用常理判断。
地脉不可进?可偏偏有人去了;地脉会有近路?可如果偏偏它不按常理出牌,就是没有近路可走呢;将一切颠倒过来,李昊天进了地脉,下潜得越深花的时间越久,回程也是如此。
至于李昊天为什么下去,这个问题他们不做考虑。因为只有见了李昊天才知道,不过要怎么让他开口,这需要少阁主和梅木玄多加思忖。
证据?这还要什么证据,从吃饭的地方去大门口需要时间,反过来从大门到吃饭的地方也是相同的时间。除非这途中用跑,用跳,否则时间都不会有太多变化。
“圣泉下要是有危险,他回来的时间会更久。”梅木玄沉吟道。
少阁主不置可否的点头。这点是任何人都没办法料想和预测的。不过要是李昊天死在下面,那他身上怀揣的宝贝也就一辈子都有可能得不到,除非地脉枯竭。
“我们要去看看吗?”梅湘儿看着两人。
虽说今夜时分武神衣冠冢就会开启,不过要是能在这之前找到一个助力也许是极好。况且李昊天能进入圣泉而不死,说明他的手段也绝非寻常。要是不死的话,这家伙必定能在战场上发光发亮。
梅木玄和少阁主抬眼相视,沉默几个呼吸后梅木玄和少阁主同时撑着桌子起身,异口同声地说道:“走,再去看看圣泉。”
当下有了主意,梅木玄和少阁主立刻让人安排最好的天舟出发雪龙山脉。而宗内的事务则被少阁主扔给几个从天机阁赶来的长老处理。
大部分重要的事情已经被他们处理,剩下的无非就是宗门内的弟子打斗,资源的收入和支出。这些事情长老们能完美处理,无需担心。
此次出发依旧没有带太多人,除梅木玄三人外,少阁主和梅木玄带的全是过去岚宗和点苍阁的。而且他们的离开也并未声张,知道的人并不多。
现在万玄盟和魔宗对立,要是被人知道他们离开,魔宗必定会派遣武修半路截杀。只要他们两个一死,万玄盟将要来接手的武修会是谁犹未可知。
如今少阁主和梅木玄可是天下皆知的冰灵族必杀之人。让他们来率领万玄盟无疑是最好选择。因为他们稍有不尽心,丢的可是自己的小命。
一路上梅木玄和少阁主将有关李昊天和圣泉的消息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其中有不少是天机阁花不小的代价通过远距离传送的阵法送来的。虽说代价不小,不过天机阁那边也不在意,而且天机阁主也确实想要知道李昊天身上的秘密。
两人细细查找李昊天身上的疑点,梅湘儿也乖乖地待在梅木玄一旁沉默查看,每当见到李昊天出手过的战斗记录时,她的眉头都会微皱。
武修交战比得是手段,靠的是毅力和信念。可从资料里看,这个李昊天完全是反其道。他每次出手毫无章法可言,而且事后都会忘记交战时的事情,像是变了个人。
野兽般的厮杀让李昊天得‘妖人’的名头。分辨他是否会如野兽般的最好特征便是他那双眼睛。每次双眼血红就意味着他接下来的出手将会不遗余力。
卷轴上记载,他曾在家族比武上单手扯碎李家二房某个武修的右手。虽说事后也给了处罚,不过李家家主表示李昊天只是失手便没了下文。
在这之后李昊天遭到家族其他人的报复。被发现的时候,李昊天浑身是血地躺在自己房间。而距离他别院的七百丈外的一条巷道内发现十几具李家人的尸体。
其中有长老,有直系血脉,也有旁系血脉。这群人最弱的都是三品先天,最强的则是三品武者。可这个时候的李昊天才刚刚踏进二品先天不过十日。
“很奇怪,对吧?”梅木玄伸手接过梅湘儿手里的卷轴,细看后凝声道:“且不说二品先天能不能对付三品武者,就是一个人对付这么多人也不占上风。这家伙如有神助。”
这是梅木玄的直观感受,如果不是有人相助,一个二品先天如何能杀这么多人?而且当时每个人的尸体都是残缺的,至于残缺的部分多是手脚,被发现残肢断臂的地方也在李家各个别院的房顶上。
“确实很奇怪。”梅湘儿缓缓点头:“当年我们两人对付那群邪武都差点被杀,而且实力差距还没有这么大。李昊天居然能一口气杀这么多人不被人发现,实在是厉害。”梅湘儿一时找不到形容词。
强大?残忍?还是血腥?李昊天简直就像是个双面人。一面整天摆着善人的嘴脸,举手投足都是文人风雅;一面则残忍如野兽,嗜血残忍的同时也在享受血液带来的刺激和紧张。
“你们看这个”少阁主递来卷轴打断两人。
这份卷轴是刚刚翻找出来的,有几年的时间了。记录人是天机阁的某位弟子,不过这位弟子不久前战死沙场,已经没办法询问细节。
梅木玄接过卷轴沉吟细看,梅湘儿来到梅木玄身后,身体略微前倾。许是察觉到梅湘儿不方便,梅木玄也移动卷轴让梅湘儿看得更轻松。
上面记录的是天机阁书童去调查邪武时发现的事。正好这段时间里,这个书童和李昊天同行过,虽说只有几天,不过他还是发现李昊天的古怪。
这份卷轴无疑让三人更好的了解李昊天这个人。而且记录的弟子也表示,李昊天的体内似乎真的有另外一个人,他曾在一天深夜时见过。
寥寥数语却蕴含许多信息,梅木玄和梅湘儿看完后显得有些沉默。只见梅木玄将卷轴放在案台上,抬头看着四周掠过的山河景色,沉吟道:“这算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