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铺里恩爱非常的两人,虽行为不知检点,但也的确起到了很好的作用。
墙角望出的那对贼眼,四下张望一番,眼底的警惕之色渐渐消散开来,取而代之的是贪婪不定。
“走了吗?”尹姗姗问道。
齐忌点了点头,“走了,这里应该安全了。”
拿着捏好的两个泥人,尹姗姗与齐忌走到前台结账。
一遍收纳着银钱,中年男子一遍说道:
“一路向西,在道路的尽头有一个宅子,周围种的全是山菅兰,老鼠不会靠近,宅子的原主人姓苏,名为苏阳军,他在半月前含恨去世了。
“他与我一样,也是一个杀妻懊悔的苦命人。但我比他幸运,我等到了仙子你,拥有了报仇雪恨的机会,而他却没有。”
齐忌:“我们去住他的宅子?”
“对。”中年男子点点头,“公子可说是自己是苏阳军的亲戚,依家中母亲所托,携妻子前来悼念舅舅的。”
男人从柜台下方拿出一个包裹交给齐忌,“我们都计划好了,这包裹公子且拿好,里面有一些证据,可以证明你是苏阳军的外甥。
“若过几日有奸人来差公子,公子只用将包裹中的证据拿出来,便不会再有人怀疑你的身份。”
齐忌接过包裹,对掌柜点了点头,拉着绯衣女子,一路向西走去。
中年掌柜看着逐渐走远,消失在人群中的两人,眼眶一热,差点又掉出泪来。
抹了两把泪,男人小心翼翼的将怀中的泥人拿了出来。
黄裳如阳,女子笑容似火。
吸了吸鼻子,中年男子粗糙的指节轻柔的拂过泥人的脸。
“阿园,辛苦你再等等我,等大仇得报,我就来找你!”
……
齐忌和尹姗姗顺着中年男人的话一路向西,果然在闹市的尽头,看到了一个有些落败的宅子。
宅院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内里看上去破败,但院子里的红梅却开的极好。
这可明显被精心呵护的红梅树,随风而荡。
红梅御风而舞,给这灰败的院落添上了一抹鲜艳的红。
尹姗姗看着院中的红梅,一时竟痴了,她不知为何,竟不能将自己的眼神从红梅树下移开。
齐忌也看出了尹姗姗的异常,走近她,与之十指相扣,关心问道:
“怎么了?可有什么不妥?”
尹姗姗望着漫天飞舞的红梅花瓣,突然笑开,
“没,我不知为何,能感觉到它很喜欢我,它……好像很欢迎我来。”
“它?”齐忌看向红梅树,“是这棵树吗?”
尹姗姗摇摇头,又点点头,“好像是这家半妖之妻的原身,被埋在了这棵红梅树下。
“它好像看见了我,感受到了我,用最后一缕残灵,控制了风,对我道谢……”
看着漫天飞舞的红梅花瓣逐渐落下,齐忌微微叹了口气,“它走了?”
尹姗姗却不似齐忌那般悲观,她抬头望天,对着蔚蓝的青天张开双臂,展颜一笑。
“走了,去黄泉碧落了,但那又如何?他们从来不怕的!”
心弦像是被一张无形的手狠狠的拨动,齐忌身子猛地一颤,转眸看向身旁的绯衣女子。
死亡,不怕吗?
大仇得报,与爱人一起携手共赴黄泉,竟是这般无所畏惧吗?
朱色的唇瓣笑意未减,尹姗姗牵住齐忌的手,将他往房间里拉。
“他们已经告诉我了,让我们安心住在这里,他们很开心能帮到我们。”
四处瞅了瞅,尹姗姗神色有些无奈,
“但这宅子的确需要整理一下了,你先四处念念清洁咒,将这屋内的浮尘去了,明日我们再去集市采购一些东西,装饰一下。”
揉了揉绯衣女子的脑袋,齐忌温柔一笑,“好。”
围着宅子四下走了一圈,看着被清洁咒处理过的宅子,尹姗姗唇角一勾,露出了满意笑容。
拉着齐忌在前厅坐下,尹姗姗扯了扯中年掌柜递给齐忌的包裹,道:
“快打开,让我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齐忌应言,打开了包裹,将里面的物件一一的摊在了桌案上。
和预料的差不多,除了一些能证明身份的家族名帖和信件以外,就剩下了一个写着详细计划的信封。
齐忌拿起信封打开,却发现这信封里装着两张白纸,根本什么也没有。
他反反复复的翻动着白纸,一再研究是不是其中有什么奥秘机关。
正在蓝衫男子疑惑间,尹姗姗却不解的问:
“你拿着信不看,来回翻什么?”
齐忌神情一愣,“信?哪里有字,明明就是两张白纸啊。”
她黛眉一挑,也十分惊讶:“白纸?明明上面写满了字啊,难不成……你看不见?”
绯衣女子此言一出,齐忌才恍然明了。
他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我看不见上面有字,就像我看不见那地图上画的平原小镇一样。”
将信件递给尹姗姗,“看来,这信只能你读给我听了。”
看着齐忌吃瘪无奈的眼神,尹姗姗眼底狡黠尽显:
“噢?居然拿我当读信先生使唤,可有什么奖励好处?”
长臂一挥,娇躯拉入怀中搂住。
修长的指节,挑起女子光洁的下巴,琥珀色的眸心光彩熠熠。
“之前给阿炎烤了一只兔子,阿炎奖励了我一个吻。
“今日阿炎给我读信,一个字奖励一个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