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我到楼下就可以了，我开车了。”余笙的声音不冷不淡，并没有多少热络。
“今天这事儿我真不知道，我妈就那样，你别放在心上。”周霆知道，余笙心气儿高，他妈妈今天这是踩在雷点上了。
“小吴人挺好，看起来很老实，就是穿的老气了些，好好打扮打扮还是挺不错的。”余笙是摄影师，看人的眼光很毒。
李媛丽也不会真的给她介绍差劲到不行的，可能在李媛丽眼里，她和小吴十分般配。
“你这些年……倒是变化很大。”周霆有些诧异，余笙居然会替他妈说话。
“嗯，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总要学的圆滑些。”余笙上了车，落下车窗。“回去吧，别让人拍到你。”
“笙笙。”周霆双手放在口袋里，像是犹豫了很久。“那年姨父出事，我真不知道你来找过我，我妈……”
余笙眼眶突然有些发胀，酸涩的厉害。
“我早就忘了，都过去了。”余笙冲周霆笑了一下。
可周霆却蹙眉，觉得这个妹妹……坚强的让人心疼。
“这些年，你不怎么愿意见我，也拒绝我的帮助，为了避嫌甚至不接我工作室的合约，是为了做给家里人看？”在周霆看来，余笙一个人拼到现在，是赌着一口气的。
“年轻幼稚的时候确实是这么想的，但现在不这么觉得，人别和钱过不去，好好工作，努力赚钱才是王道。”余笙手肘搭在车窗上，冲周霆笑。“有合作可以推给我，你的钱，不赚白不赚。”
周霆楞了一下，放在口袋里的手指捏紧了裤缝。
他和余笙，这是十年来亲情最大的回暖了。
“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别老一个人扛着，你是个女人，又不是神。”周霆低头，叹了口气，再次开口。“不管发生什么事，你还有哥。”
余笙靠在座椅上，浅浅的笑了一下。“其实我很讨厌你，像小时候一样讨厌你。”
周霆喜欢欺负她，可却绝对不允许其他人欺负她。
十八岁之前，她很依赖周霆。
他也确实是个好哥哥。
但后来，余家出事了，余笙见到了太多的世态炎凉。
“吆，那还是我的荣幸。”周霆笑了笑。
余笙倒车离开，有些话，她大概会烂在肚子里。
十年前，余家出事，她第一个找的人，也是唯一找过的人，只有周霆。
但姨妈家的门关的很严，无论她怎么哭喊，都没有人给她开门。
后来，余凯的葬礼上，姨妈跟她说了很多话，她说……笙笙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要过，我们帮不了你，你也别拖累你表哥，他的事业在上升期，你不能把他牵扯进你们家这些烂摊子里，会毁了他。
余笙能理解，周霆是演员，是艺人，他需要绝对的干净与光环。
所以，这些年余笙避嫌，对他视而不见，不仅仅是因为心中有埋怨。
更多的，她想保护周霆。
她是个不善于解释也不善于表达的女人，二十八年了，身边形形色色的人不少，真正留住的没几个。
她很慢热，不懂的回应对方的感情，没有几个人愿意在她这种冰山身上耗废时间。
久而久之，她好像确实病了。
“叮。”
车刚在楼下停好，余笙的手机就收到了一条消费提醒。
她给秦浩东的那张卡，消费了五千多块钱。
挑了挑眉，余笙的气压降了下来。
用她的钱，请别的女人吃饭，还暧昧的挽着胳膊。
秦浩东，很上道啊。
回忆餐厅里那个女人，挽着秦浩东的胳膊，看起来很亲昵，绝对不是刚认识的女人。
年龄看起来比秦浩东大了些，气场挺强。
骗她说今晚有片约，其实却是约了女人去餐厅吃饭。
点了密码锁开门，余笙气的下意识又想更换密码。
可转念一想，她连自己为什么生气都不清楚，毫无厘头。
她和秦浩东不是互相消遣的关系吗？她为什么要生气，又以什么理由和身份生气？
炮友吗？
“叮！”
推门进了客厅，余笙没有开灯，是程骁发来的消息。
“余笙姐，平安到家了吗？”还配了个很乖的狗狗表情包。
余笙笑了一下，给程骁回消息。“到家了，今天辛苦你了，让你看笑话了，改天请你吃饭。”
“明天可以吗。”程骁很快回了消息，这股趁热打铁的劲儿……很像秦浩东。
想到这，余笙的手指僵了一下，抬手揉了揉眉心。
“好，想吃什么？”余笙回了消息。
“我知道一家超好吃的串串香，姐姐你能吃辣吗？成都串串喜不喜欢？”程骁特别激动，一连串发了很多串串的照片，大晚上的诱惑她。
余笙倒是很诧异，程骁真的很接地气了，一点儿也不像二代圈子里的那些人。
他身上阳光又干净，一点儿坏的习性都没有。
这一点，余笙倒是要佩服程总，把儿子教育的很好。
“我都可以，主要看你。”毕竟是她要请客。
“姐姐你真棒！”
又是那句看着像哄孩子的夸赞。
余笙被程骁逗笑，起身去洗手间卸妆洗澡，准备睡觉。
昨天发烧，身上多少有些疲惫。
“嗡！”余笙的手机在震动，但她洗澡没听见。
洗完澡，余笙裹着浴巾出了浴室门，被回来的秦浩东吓了一跳。
“你来之前不会提前说一声？不是说今晚不过来了？”余笙蹙眉，有些不太高兴。
“我来看看家里有没有藏别的狗。”秦浩东手里提着夜宵，气冲冲的走到余笙身前。
余笙抬头，仔细看着秦浩东，那张脸一如既往的耀眼，眉宇间布满阴霾，下颌骨线条清晰，整个人看起来毫无瑕疵，但唯独多了一分稚气。
若是沉淀几年，秦浩东应该属于完全理想型的男人，无论什么女人都会疯狂心动。
“花钱请美女吃饭，不过夜，是不是有点吃亏？”余笙扬了扬嘴角，话语揶揄。
秦浩东蹙了蹙眉，脸色越发难看。“你就一点也不生气？”
余笙觉得秦浩东幼稚。“生什么气？”
“我骗了你……说有片约，其实不是……是和别的女人去吃饭。”秦浩东执着的想要在余笙脸上看到生气，明明他看到余笙挽程骁胳膊的时候很失控。
“不是说好了？彼此私生活自由，不过问。”余笙擦着头发，去拿手机。
恰好程骁连续发了几张串串的照片。
秦浩东伸手抢过余笙的手机，沉下眼眸。“不接我电话，却和他聊得火热？”
“秦浩东，别招惹我。”余笙从秦浩东手里夺走手机，警告的意味浓郁。
秦浩东的怒意更浓郁了，余笙终于生气了，却是因为程骁，而不是因为他。
还想说些什么气话，可视线落在余笙刚洗完澡的身上，露珠滚动，香艳的厉害……
喉结滚动，秦浩东干脆什么都不说了，直接把余笙抱进卧室，扔在了床上。
“秦浩东！没洗澡别碰我！”想到今天那个女人还挽着秦浩东的胳膊，余笙就有些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