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忧月走后,整个福寿堂乱作一团,大夫很快被请来了,庞老夫人也被众人七手八脚的抬到了床上。
一众人等就在大夫替庞老夫人诊脉的时候吵翻了天。
杨氏气的混身发抖,指着胡氏便教训了起来,“大嫂,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教女儿的,冷忧月就算不是你亲生的,也该是归你教导,你怎么会教导出这么一个无法无天的孽障来?这简直是我们冷家的耻辱,若是传了出去,我们冷家还能抬得起头来做人吗?”
对于杨氏的指责,胡氏也来了火气,“二弟妹,你这是什么意思?冷忧月自幼是长在深山里,前不久才被接回来国公府的,这怎么能算是我教导的?”
“总归是你大房的人,难道不该大嫂来教导吗?”
“你……”
这边正吵的不可开交,那一头,庞老夫人已经醒了过来,她连咳了好几声,眉头也紧紧的皱了起来。
“都给我闭嘴,吵这些有用么?”
一开口,立马将一屋子的人给震住了。
大家也立马上前来。
“母亲觉得怎么样了?”
“母亲好些了吗?”
庞老夫人脸色铁青,先是看了杨氏一眼,而后挑眉瞪向胡氏,“你弟妹说的也没错,总归是你名下的女儿,也该是你教导!”
胡氏一肚子的怨气却没处撒,只得不甘不愿的回了个“是”字。
庞老夫人教训完胡氏,又开始教训杨氏,“话是这样说,但总归自小不是养在这国公府,和一般的小姐是有区别的,性子野,你大嫂管不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杨氏虽不赞同,也只得回了个“是”字。
“这丫头,油盐不进,不识好歹,往后恐怕是个大祸害……”老夫人见大家都沉静了下来,叹了一口气道。
这话,立马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
“祖母,她今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是让咱们把她母亲留下来的嫁妆全都还给她?这怎么可能?她母亲人都死了,嫁妆早就归了中公,哪里有还给她的道理?”
冷忧雨向来任性,口无遮拦,第一个把话给捅开了。
“忧雨,你胡说什么?”杨氏瞥了一眼还在场的胡氏和冷忧雪,立马想上前去捂冷忧雨的嘴,可惜已经晚了。
“母亲,我说的难道不对吗?大伯母愿意将东西归还吗?更何况,这些年来,若没有我们帮她打理那些庄子和铺子,兴许那些庄子早就荒废了,铺子指不定也都被人霸占了,她凭什么要回去?”
这一回,杨氏没有再阻止她,这些话,也正是她想说的。
她手里捏着冷忧月母亲留下来的两处庄子,五处铺子,还有不少金银首饰,别说是庄子和铺子,就算是让她还回去一件首饰,她都会肉痛。
冷忧雪见冷忧雨都把话说开了,又看自己母亲一副没有长进的样子,她急的也上前一步,“雨妹妹说的是,冷忧月这个贱人,生生从我母亲手里拿回去一处庄子和两间铺子,还抢夺了不少首饰财物,祖母一定要替我们作主,帮我们把东西抢回来!”
庞老夫人自然早就知道这事。
只不过,她还要装作震惊的模样,瞪圆了双眼看向胡氏,“雪丫头说的都是真的?”
胡氏含泪点了点头,“千真万确,那丫头简直就是个土匪!”
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杨氏听了却不屑一顾,嘲讽道,“大嫂,你也真是的,连一个丫头都管教不好,往后还怎么当这个家!”
这个话,说的重了。
庞老夫人脸色一暗,厉声就喝住了杨氏,“不会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杨氏仍旧不服气,却又不敢和庞老夫人杠起来,只得不甘不愿的退到一边,嘴里嘟哝道,“我说的也是事实!”
庞老夫人又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这才舒展眉头看向胡氏,“你二弟妹不会说话,你不要往心里去,月丫头的事确实该想想办法,靖远知道此事吗?”
“知道!”
“靖远什么意思?”
“他不管内宅之事,因此,也不曾说过什么!”
庞老夫人瞬间明白了。
冷靖远不是不管,而是默许了。
她点了点头,而后捂着胸口连咳了好几声。
李婆子眼观鼻鼻观心,上前一边替庞老夫人顺着心口,一边对各房各院的主子道,“老夫人今儿个乏了,你们先回去吧,有事明日再说!”
众人虽然不甘心,但也不好意思再留了,皆起身告辞。
杨氏和冷靖平最后才走,两人见胡氏和冷忧雪走远了,立马调转方向,重新溜进了福寿堂。
一关起门来,杨氏就忍不住说道,“母亲,我看大嫂根本当不了这个家,若是能寻个由头将当家的主权夺过来,指不定往后这护国公的世袭之位,就落到了咱们裕才的头上!”
冷靖平连忙点头。
他正有此意。
庞老夫人心里自然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她此时更担忧另一个问题,“你目前还是好好想想怎么保住你手中的那些庄子和铺子吧!”
杨氏冷笑了一声,“我不拿出来,难不成她还能像对付大嫂那样过来抢?我的东西可不是随便能抢走的!”
“最好如此!”
庞老夫人思量了片刻,仍旧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有预感,冷忧月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