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芸略微意外，她没想到会是这样通透的理由。
而且，看起来风光霁月的白沐，走的是男主路线，心境和恋爱观却是现实派的。
那真不知道怎样才会碰见一个合适的女主。
“也好，八大家族经过这么多年联姻，盘根错节，可不是什么好去处。”
柳芸点头：“一个人的婚事儿好歹是一辈子的事儿，值得你慎重的好好考虑。”
白沐若有所思：“太后想对付八大家族？”
他以为这个过程是很漫长的，没想到太后早就有心思了。
柳芸挑眉：“不能？还是说太难？”
“八大望族占用的皇朝资源太多了，皇室自然吃穿不愁，可好几亿的云昭百姓就难了。”
“皇室跟八大望族本身就是敌人，这些年暗地里的摩擦可没少，试试倒是无妨，万一成功了，云昭皇朝才能真正姓云。”
白沐怔怔的看了太后好一会儿，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清楚的感觉到，太后从未有过让云昭皇朝姓柳的想法。
柳芸蹙眉：“怎么了吗？我哪儿说错了？”
白沐摇了摇头：“只是突然觉得，每个人的所求都不一样。”
“白某对八姓女没有想法，太后娘娘对云昭，似乎也没想法。”
说太后牝鸡司晨的都站出来，绝对不打死。
太后若是真的想，现在，此前都是最好的机会，他想不出皇帝有什么力量反抗？
就目前他看到的，皇帝身边很多人才都属于太后，他没看到的，又有多少？
柳芸眨了眨眼：“我是太后，即便是皇帝也得敬着我，我要有什么想法？”
做女帝？那还不得累死个人。
过咸鱼日子难道不香吗？
若不是皇帝还撑不住事儿，她现在就可以什么都不管了。
不过，就算皇帝还没完全扶起来，也能独立处理朝政了。
关于朝廷的很多鸡毛蒜皮事儿，她都不必累死累活的去处理，这不好吗？
白沐轻笑：“太后娘娘会心想事成的。”
“八大望族其实传承了这么多年，内里早就腐朽了。”
“就算八大家团结对外，也并非无懈可击的。”
柳芸顿时来了兴趣：“你知道什么？或者你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白沐：“盛名所累，八大望族最在意的就是他们在读书人心目中的名声，所有人或多或少都会认为八大家族是圣地。”
“而这些年科举考试舞弊严重，八大望族参加考试的人，想要考取好成绩越来越难。”
“有可能是他们学问不济，也有可能是形势所迫。”
“到底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八大望族的读书人多了，总有些人为了功名利禄走上捷径。”
柳芸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这次会试……”
白沐点头：“太后娘娘或许不清楚，在八大望族里面，很多资源都是依据考试成绩来分配的。”
“家族的人开枝散叶，人实在太多了，肯定良莠不齐。”
“旁支，末支若得不到太好的资源，或许连一般的富商都不如，日子难过，自然就会想改变，想往上爬，那考试的名次就很重要了。”
“只是他们得到名望最快的方式。”
柳芸点头：“看来，之前那些贪官污吏，科举舞弊还做了一点好事儿。”
白沐：“算也不算，贪官污吏，科举舞弊的危害到底深远。”
“当整个大环境都是那样的，八大望族为了保持他们的地位，就不可能不同流合污。”
“换一种说法，就算八大望族嫡系，内部重要人员能保持本心，他们也管不了家族所有人。”
“再加上，去年乡试统一考试，八大望族猝不及防，损失不小。”
“暗地里也是多了不少非议。”
“他们想要挽回脸面，这次会试必然要考好。”
柳芸笑了：“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情。”
“八个家族，一个两个没考好还好说，若是所有人都没考好，自然就有问题了。”
白沐点头：“不过，读书人的圣地也不是随便说着玩的，非议归非议，倒也不影响什么，只要这次会试能考得好，名望依旧。”
“为此，八大家族里面很多不出世的举子都来参考了，这些人，他们是能控制的。”
柳芸眯了眯眼：“所以，你觉得有些老鼠屎，必然会再度走捷径？”
白沐：“他们不走，就考不上，更别谈什么未来。”
“不过，这群人本来就是外围人员，或者很远的旁支，就算出了事，他们未必会承认自己是八大望族的人。”
“不然这么多年，八大家为何屹立不倒？内部人员管理更加严格，基本不会出事，外围人员，直接撇清关系不认就是了。”
柳芸点了点头，表示她明白了。
果然，有些消息还是要专业人士才更加清楚。
她就算是找人调查，也不会知道其他读书人对八大望族的看法。
柳芸：“如果准备好，倒也不是没办法，要是有人让八大家族撇清不了干系，不得不认呢？”
白沐轻笑：“那，他们也会义正言辞的将此人逐出家族。”
“好笋中偶尔有一两颗坏笋，挖了便是。”
柳芸啧了一声：“这么不近人情啊！”
看来，要从这方面搞八大望族，还得有一大批坏笋才行，否则，根本无法让他们伤筋动骨。
白沐但笑不语，帝京的豪门，不也一样吗？
柳芸挑眉：“行，我知道了，这事儿，从长计议。”
“你回去复习吧，我先走了。”
白沐起身：“恭送太后。”
柳芸回身往外走，刚刚发现红叶收到一则消息，神色焦虑，怕不是宫内出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
红叶快速的说道：“景贤妃和孙贵妃在御花园发生冲突，孙贵妃推了景贤妃一下，景贤妃动了胎气，像是要生了。”
柳芸：“……”
御花园，还真是事故高发地带。
这则消息蕴含的内容可就精彩了。
本来因为姜贵妃的事，孙贵妃吓得不轻，这阵子可安分的。
景贤妃暗地里失去了沈丞相这个助力，也多少不敢乱来。
那两个谨慎小心的人是怎么外出，还碰到一块，并且发生口角争执的？
整件事难道不诡异吗？
叹了一声，柳芸：“皇上那儿如何？”
红叶：“皇上和沈丞相，诸葛太师，朱庆大人，以及‘启王’在御书房议事，听说景贤妃只是生孩子，没有出人命，就暂时没理会。”
柳芸：“……景贤妃，貌似也算足月，不算早产吧！”
红叶点头：“不算，虽然不是正常发动，可御医说过，就是这几天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