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这样傲骨铮铮的文人，要是因为权势，又岂会选择她？
在外人眼里，她最没有排面。
白沐没有起，突然执君臣之礼：“如果没有猜错，林公子必然是平国公的公子，而夫人姓柳，或者刘，能让平国公公子这么恭敬的，似乎没有身份极高的刘夫人。”
“最重要的是，唯有太后娘娘，才会招来这么多杀意。”
“草民想替舍妹求一名御医，还望太后娘娘成全。”
柳芸恍然大悟，这样的人，也只有最亲的人才值得他弯腰屈膝。
“这么说，你是有人选了？”
御医和太医不同，就连后宫娘娘，没有皇帝谕旨，也没有资格享受。
不然，当初那名王御医被贬之后，姜贵妃也不会花那么多心思去拉拢，因为值得。
只可惜，被柳芸随口复职给破坏了，害得姜贵妃前期的投入都打了水漂。
“孙思成，孙御医。”白沐坦白：“舍妹患有遗传的间歇性癫疯之症，孙御医对此最为有研究，几年前还为此出过一本医书。”
间歇性癫疯之症？是小儿麻痹的一种吗？
柳芸狐疑：“令妹芳龄？”
不用问，主意都打到了御医头上，定然已经有过遍寻名医的经历。
“今年刚及笄，癫疯之症发作得越来越频繁，草民也是担心舍妹等不到草民高中。”白沐无奈。
太后会出现在这里确实是妹妹的机会，他既然认出来了，不能因为自己的那点骄傲尊严，让妹妹继续无望的等待。
中了状元又如何？求皇上，不如当面求太后。
他现在看到的太后，明显跟传说中不一样，而皇帝，外表塑造得过于完美，他从来都是不信的。
之前不过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
柳芸理会的点了点头：“下这个命令或许不难，举手之劳，可白公子是聪明人，你应该知道，孙御医未必会听我的话。”
“我若是下死命令，就算孙御医医者仁心，可旁人知道白公子和我的关系，只怕……也别谈什么科举未来了。”
“官场上，我现在无能为力，护不住你。”
白沐沉默。
孙思成不是太后的人，太后命令，他一动，必然瞒不住谁。
他倒不是担心什么未来，而是忧郁妹妹也会被扯进漩涡里，成为斗争的牺牲品。
就在白沐犹豫不决，咬牙想着铤而走险的时候，林子凡缓缓的开口了：“林某跟孙御医倒是有几分交情。”
“不如林某尽一份力，让孙御医三缄其口，所有的问题都不存在了。”
御医私下里出诊，旁人不会特意关注。
若是再好好隐藏一番，根本不算事儿。
白沐惊喜：“多谢林公子，但凡有用得着的地方，白某万死不辞。”
柳芸：“……”
这人情就跑了？呵呵，锦鲤，就这？
林子凡浅笑：“这事儿，主要还得夫人开口跟孙御医交代一番，我这边，只是请求他保密，或者帮忙掩藏一次行踪。”
“白公子，你也瞧见了，林某还欠着夫人的命呢，这人情啊，都记在夫人头上吧！”
柳芸欣然，恩恩，锦鲤锦鲤，原来是真的。
“人情啊，这东西我喜欢，不嫌多。”柳芸也不掩饰。
面对白沐这样的聪明人，掩饰反而不妥。
不如坦坦荡荡，还能表明这份信任。
“你应该庆幸，孙御医醉心于医术，对于派系权谋涉入不深。”柳芸淡淡的说道：“就算我不能命令他，可正好手里有几本医书孤本。”
“想来孙御医会喜欢的。”
确切的告知，她也是付出了代价的。
“至于白公子嘛！”柳芸挑眉：“暂时也没什么要你做的，也不需要。”
“照顾好令妹，然后，认真参加科举，希望明年你能出现在金銮殿，荣登一榜三甲。”
白沐苦笑：“柳夫人真的太看得起白某了。”
“仅论科举才学，白某或许还能有几分把握，可如今的科考，场外因素过浓，别说保证一榜三甲，就是肯定上榜，白某也不敢的。”
柳芸不以为然：“还早着呢，明年的科举还不知道会怎样，你准备就是。”
背靠系统，她实力越来越强大了，皇帝在朝上天天吃瘪，未必能隐忍到明年。
一旦皇帝和三大辅臣爆发强烈矛盾，她就可以出手了。
明年的科举，定然要公平选一些不属于任何势力的人才，她才能真正跟三大辅臣掰手腕。
玛德，总感觉咸鱼的日子越来越远了是怎么回事？
暴雨过后的天特别清亮，天亮时，天边的朝霞唯美又绚烂。
柳芸心满意足的回城，却不想天降馅儿饼的事能接二连三。
林子凡伤势已经看不太出来，骑着马走在马车旁：“柳夫人似乎对柳家人并不怎么关心？”
柳芸眼神一闪：“有话直说。”
林子凡轻笑：“柳夫人若是失去一个亲人，会伤心吗？”
柳芸顿时明白过来，这人……要对柳凝出手了？
“哦，她又做了什么？”
林子凡觉得，跟聪明人说话就是好：“倒也没有做什么，不过，想法挺多的。”
“若是让她做成功了，就是林某无能了。”
“啧，好死不如赖活，若是她想活着，就给她一条活路吧，别的，我也管不了。”柳芸迟疑了一瞬说道。
她到底还是说不出直接要人命的话，担子太重了，唯恐承受不起。
林子凡诧异，觉得太后真是挺复杂的人。
有时候明明干脆果断，有时候又菩萨心肠，不违和吗？
“柳夫人还真是……心慈手软。”
柳芸叹了一声，不知道说什么。
后院的女人争斗无非那几种，柳凝初入平国公府，还没来得及恶贯满盈，自然罪不至死。
圣母心肠吗？倒也未必，她不过是自私自利。
这种人命重担，她不想这么背负而已，放任不管就是一种逃避。
正想着，路边突然飞来几块石头，砸在马匹上。
林子凡和车夫的反应极快，立刻拉住缰绳才没让马匹惊慌乱跑。
有人直接从旁边山坡滚了下来，硬生生拦在路中间。
“这位贵人，救命，求求你们，救救我。”一裹着披风的女子披头散发，满身泥泞，根本看不出本来面目，跪在地上不断磕头。
林子凡：“……昨晚上遭难的人还挺多的啊！”
马车里的柳芸正较有兴趣的看着蹦进车内的石头，还带着稀泥，土下却是褐色。
“任务：获取白马山脉铁矿山。”
“奖励：超越时代的冶炼之法。”
柳芸：“……”
所以，这是铁矿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