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琅没有再开口,这会儿的表情有些难堪。
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对一个已经结过婚有过几个孩子的女人产生好感。
而从这种懊恼中抽出神来,他却是又忽然想到了自己原先听过无数次的传闻。
据说陈岚岚已经失踪了将近五年,沈凌天耗费无数人力也没有找到丝毫踪迹。
可为什么偏偏这么巧,会被他给撞上。
他这边正在思考着,沈凌天却已经没有了耐心:
“你在哪见过她?”
其实沈凌天根本没抱着他能说出什么的想法,只觉得他是害怕被带下去以后会遭遇些什么,于是现在病急乱投医。
可这一次却让他想错了。
伊琅沉默了片刻,缓缓回答道:
“我在O国的一家私人酒吧遇见了她。”
沈凌天眉头皱紧,分辨出他不像是在随口胡诌,便侧眸扫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手下。
一行人很快会意,选择了缓缓退出书房,没有过多停留。
等人都出去以后,书房内重新陷入了寂静。
沈凌天缓缓坐在了沙发上,伊琅也并没有丝毫客气,直接坐在了他的对面。
“然后呢?”
男人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暗哑,虽然探究的情绪并不是很明显,但伊琅却能够猜出他此时心底的想法。
“在你手下追杀我的路上,她帮了我。”
伊琅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刻意观察着对面沈凌天的面部表情。
发觉他没有任何动作以后,便又接着说了下去:
“我许诺送她回国,可没想到她进入机场以后就直接消失不见了。”
听到这里,沈凌天的眼眸微微垂下,此时看不出是什么心情。
伊琅已经将自己能说的话都说完了,不过这时候还是给自己留了一条退路。
他并没有说自己翻遍了机场也没有找到陈岚岚的事情,而是直接改变了这个故事的结局。
“后面我发现她偷偷离开了机场。”
“她去哪了?”
沈凌天总算开口,语气中没有急切,但眼神中蕴含的情绪,却足够让人察觉到他的心情波动。
伊琅很刻意的沉吟片刻,最后装作为难地说:
“可她不让我和别人说她的去向。”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去查看沈凌天的表情,但是余光却能够注意到他放在身侧的手微微点动了两下。
不得不说,沈凌天能够做到现在这个位置也是十分不容易,饶是伊琅全部的余光都用来观察他,却也没办法分辨出他的任何情绪。
为了自保,他便只能随口胡乱说了一句:
“但我知道她朝着哪座城市离开了。”
沈凌天此时微微抬眸,启唇问道:“哪?”
“我说不出名字,如果有地图的话,我可以为你们指路。”
伊琅如此说着,很快便暴露了自己真正的意图:“但作为交换,你们要放我离开。”
沈凌天没有抬头,但却很快选择了拒绝:
“不可能。”
“你——”
伊琅骤然一怒,原本想要直接站起身来同他争执,可半天却是没能做出丝毫反应。
“你把知道的行踪说出来,顶多能够让你在报复中少受些苦头,但你的人和产业……我不会松手。”
听见这一句后,伊琅霎时间震怒:
“你还想要我的产业!”
沈凌天勾唇轻笑一下,此时俊美的面容显得有几分妖冶,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
“你动小绵,我让你倾家荡产,这很合理。”
说完,他也没耐心再和伊琅周旋,此时索性站起身,要转身离开书房。
而伊琅在这一瞬,忽然想到了自己曾经所听过的那些,来自于沈凌天的传闻。
他对人下手毫不留情,不少人提到他的名字都忍不住地发憷。
伊琅脑海中已经闪过了许多原先听过的酷刑,此时看着沈凌天冷毅的侧脸,还是咬咬牙选择了另一个方向:
“如果我说了的话……结局会有什么不一样?”
沈凌天原本已经走到了书房门口,修长宽大的手掌握在把手上,此时微微停住脚步,侧首看了伊琅一眼,没有说话。
伊琅知道他的意思,此时只能深吸一口气,将自己原本猜测的方位告知了他。
沈凌天没有说话,伸手按下把手,便离开了书房。
分明只是说了几句话,但伊琅现在却感觉好像自己经历了一场激烈无比的战斗和博弈。
额角涔着汗珠,就连呼吸都有些不太顺畅。
书房外很快进来了几个保镖,像来时一样给他盖上了黑色眼罩,便很快带着他离开了。
伊琅没有再进行任何的挣扎,此时跟着他们一同朝着外面走去,脑海中已经有了自己接下去要遭遇事情的想象-
沈凌天从书房离开以后,便直接朝着的吧台走去。
正打算为自己倒一杯酒时,吧台的内部却忽然出现了一道身影。
紧接着,那人缓缓推过来小半杯红酒,此时面上的表情十分冰冷。
沈凌天垂眸看了他一眼,此时伸手接过喝了一口。
沈离坐在对面,一张清冷精致的脸上都是淡然。
后面传来了脚步声,不难听出和刚才上去时发出的如出一辙。
沈凌天将那杯醇厚的红酒一饮而尽,接着将高脚杯放在大理石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都听见了?”
沈离缓缓点头:“嗯,都听见了。”
“有事要和我说?”
沈凌天虽然对于自己的几个儿子不算了解,但这会儿看见他的表情,却也能够猜出他的意图。
果不其然,沈离很快点了点头,接着难得认真地说:
“爸爸,我想去O国。”
“……”
沈凌天半晌没有开口,这会儿的表情是说不出来的冷漠。
沈离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此时索性\/也没有特意去等沈凌天的回答,而是将自己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我可以帮爸爸去O国找母亲。”
“你能做什么?”沈凌天摇摇头:“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学习,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沈离却并未退缩,而是理性分析:
“我可以帮父亲干很多事情,父亲在国内走不开,我可以去那边找。”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接着又补充:“我可以去那边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