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稻在老太监处待了不少时间,果然,快到傍晚的时候,汪忠找了过来。见到两人都在,就知道自己不用分别去说明情况了。
“如今那些人都偃旗息鼓,不过暗地里暴跳如雷,纷纷派出人来大厅消息。”
汪忠先对陈稻说了,才对老太监详细的解说了一些情况。然后接着道:“我给皇后提了一下十五皇子的事情,皇后并未拒绝,说正好这次和其他皇子一起,能定下来就定下来。”
陈稻和老太监都默不作声,心想这皇后果真是把十五皇子给忘了。
恶意倒没什么,就是完全忽略掉了。
老太监半响才问:“那你可有打算?”
汪忠从怀里摸出一个本册子,递给老太监才说:“这上面是如今收集起来的人选,我还没来得及考虑,不过……”说着,汪忠停顿了一下,看了看陈稻和老太监的脸色,才继续道:“我偏向于选择一位有实权的勋贵家族。”
陈稻还没什么反应,老太监则皱着眉头开始思考,显然正在心里做各种衡量。
陈稻明白里面的大概情况,所以不好开口表示自己的看法,不过这事情他也没什么兴趣,跟他关系不大,所以也没什么表示。
老太监则要严肃得多,也认真得多,半响才说:“勋贵虽然不错,不过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汪忠见老太监没有反对,也长处一口气,说:“这是自然,一时半会儿也挑不出哪家可以的。”
老太监摇了摇头,否认说:“不是这个意思,从长计议,我想的是不要看着眼前的情势,多考虑今后。”
汪忠听了,立刻开始思考起来,过了好一阵才说:“多谢大人指点,没有大人提醒,差点走入歧途了。”
陈稻不明白其中的意义,只是听了;不想老太监却主动给他解释说:“如今勋贵多掌军权,甚至你得侍卫营也是勋贵那帮人的地盘。”
陈稻晒然一笑,说:“那我可管不了那么多,反正跟我关系不大。”
汪忠见状,立刻对陈稻说:“勋贵与国同休,只要没什么大事,地位都非常稳,不像文官,要各处当差,如果有事,全家都可能被牵连。”
陈稻点点头,不过他觉得十五皇子应该不受那些人的重视。想要跟勋贵家联姻,估计比较困难。
他知道汪忠的目标是那些有权有势的勋贵家族,一般在朝廷中没什么影响力的勋贵他也看不上。
不过这种事情望望就是这样,自己看得上的人看不上自己,自己看不上的,却又看得上自己。
不过这些都是汪忠操心的,陈稻觉得以他的关系,没这个能力参与这种事情,这考的是人的社会关系。
不过出乎陈稻意料的是,老太监对汪忠说:“你想的那些勋贵可不一定能成,这事情不是对的文臣。勋贵家别的不敢,但这种事情,皇上也不好硬来。”
汪忠听了,无可奈何的点点头:“十五皇子没什么娘家势力,当然说不起硬话。”
他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想选择实权勋贵家的女子为十五皇子的皇妃,那就相当于截了其他皇子的胡,所以才到老太监这里来商量,求主意。
陈稻觉得跟自己无关时,老太监突然对他说:“嘿,你也别想置身事外,这事情还真可能跟你联系上。”
说完,不等陈稻问话,就对汪忠说:“你先不要急,在帝后拿定主意前,都不要主动提及谁。”
老太监显然有了自己的安排,接着吩咐说:“真正掌权的勋贵家族那些人其实大家都盯着,而且皇帝也盯着的。看起来很合适,但基本不太可能,十五皇子这个算是外人的插一脚进去,肯定会引起别人的反感,无端树敌。”
“而且这些勋贵家族并不如你想的那么有用。”
老太监这番话,让汪忠听得有些迷糊,不过有了这种老人的指点,汪忠明白自己还是差得远,很多事情都没听过。
于是连忙说:“还望老祖宗多多指教。”
哪知老太监说到这里就不说了,换了个话题说:“好了,此事我有安排。再过两天不迟。如今魔道修士闹得正欢,我们可能要尽快做些准备。”
汪忠听了,也表示自己有所耳闻:“那些魔修听说是从遗藏中跑到安丰城的,极为不守规矩。”
老太监解释道:“之前的行动来了消息,看起来效果不错,几番修士只见的大战,可谓近些年来罕见的景象。低阶修士死了不少,不过好像没人有什么收获,现在那些人都有点怀疑了。”
陈稻听了,哈哈一笑:“怀疑?怀疑什么?又不是我等赶着去的。想要去争遗藏,就要接受冒险失败的后果。”
汪忠也补充说道:“如今外面花魁的事情又热闹了起来,听说不少商家支助盛会,要让全城的人都知道那种。”
陈稻听了,想了想,觉得这一招还是很管用的,这种把事情闹大,大到别人都起不了怀疑的地步,自然就容易获得信任。
“如今这么热闹,那肯定和选妃没关系了。”陈稻说着笑了笑,虽然结果不算完美,但至少没人去骚扰杜茵陈了。
汪忠却否认说:“皇子选妃当然是大事,几乎已经家喻户晓了。不过这么大肆宣传花魁比试,也盖上了‘普天同庆,与民同乐’的帽子。花魁花落谁家,也有些意义了。”
陈稻听得目瞪口呆,还能这种操作,这样出操作说明。把一件可能大不敬的事情,变成一种功劳,也不知是谁出的这个主意。
不过杜茵陈还是少了不少麻烦,因为别人都知道了,这个地方的老板娘能直通宫里,还不是那些买卖建立起来的关系,而是业务关系的老熟人,当然就不会有人来惹她,一些官员也偶尔派出家里的夫人或小姐来走动,显然也是看上了她在宫内的这个联系。
陈稻这时候禁不住问:“这种事情,宫里还能接受?”
汪忠好奇的看了看他,回答说:“这有什么?虽然好像连着听起来有些不妥,但皇子毕竟只是皇子,又不是说皇子选妃,民间的活动就不能办了,那这把皇帝放在哪里啊。”
陈稻见他没有听出自己的意思,不过回答已经回答清楚了,也就没有再问,看来这个皇子选妃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严肃慎密。
老太监这时候说:“这事情是小事,我们不用多关心,再说了,皇子选妃,又不是太子选妃,更不是皇帝选秀女进宫,有什么好操心的。”
“如今魔修势大,之前虽然已经将那处遗藏隐蔽了起来,但终究不是长远之计,如今魔修有趋势跑来安丰城,这就很令人头疼了。”
老太监一番话,完全是说困难的,陈稻这时候突然插话说:“是不是人手不够?”
“当然,从来没有够过。只是如今更严重而已。魔修的人越来越多,实力越来越强,可我们的人相对来说在变弱,人数更是不能比。要不是还有些高手压阵,那就难办了。”
陈稻感叹说:“难怪你对那些珠子有些不舍,这还是没什么解答办法的。当然,宫内允许魔功修炼另说。我说的是正式的得到认同的允许。”
他这番话让老太监和汪忠都沉默了下来,如今魔道修士的力量大增,灵气日渐稀少,朝廷逐渐失去了顶尖武力的掌控权,在很多方面都很被动。
要不是有老太监压阵,之前大梁国应付起修士来,可狼狈多了。
陈稻觉得,老太监的说法还真不妨一试,只要能保证管得住就行,但要管得住,就需要极高的武力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