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侄,今日本将就替你父亲再交你一个道理。永远不要相信任何人,是永远。本将以为成功的机率很小,谁知你竟然真的上当了。
此前一直是你坑害本将,今日总算本将擒住了你一次。真不敢相信以你的智谋,能想出如此之连环妙计来。
看来你也不过如此。”
陆风现在很是畅快,说实话他都没报什么希望,谁知竟然一下子就成功了。大落之后又是大起,故而跟赵治唠叨了些。
要不然以他的身份,以往是不会跟赵治这种小辈说那么多的,甚至有些平辈相交意味。
“大将军好身手,此次是某栽了。”
“哼!你以为本将是如何坐上这个位置的。想当年与宋国大战,本将亲率一部人马每战必先登,斩敌首级不知凡几,实乃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
如今虽然许久不动手了,但一身武艺可没落下,你小子这点身手,还是差得远着呢。”
对赵治说罢,陆风又对着此时已经反应过来,持剑引弓对着他的明阳郡兵喊道:
“尔等速速让开,放本将与部下安全离开,否则你家校尉便要殒命在此了。届时尔等,便要为之陪葬了。”
“陆风,某家敬你乃一军之将,位高权重,想不到还会做出如此下作之事,你的脸面尊严何在?”
钱猛怒吼道。要是赵治出了事,他们这些人就都完了。
“少废这些不必要的口舌了。要是想你家校尉活命,还是照我说得做吧。对了,给本将和部下准备好相同数量的快马、干粮以及清水。快去!”
“言痕,你可有什么办法好救校尉?”
王林向陈迹问道。
“眼下只能听陆风的了,保全校尉要紧,就算被陆风逃了,也无伤大雅了。我军胜局已定,校尉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事。”
钱猛恨恨地剐了一眼陆风,便吩咐亲兵立即去安排。不多时,陆风要的马匹物资都到齐了,而他也已经走到部下旁边,与之汇合。
“大将军智勇无双,身陷如此险境,依旧能反败为胜,逃出生天。末将拜服!”
“这些话就不必多说了,将这赵校尉捆好,你亲自带着他,等我们出城一段距离了,再放了他。”
将赵治交与副将,陆风又对明阳郡兵喊道:“尔等切勿来追,等本将行至城外十里处,自会放了你家校尉。若是被本将发现尔等踪迹,就莫怪本将心狠手辣了。”
众人正要翻身上马之际,一旁一直默然不语,持剑而立的公输亮却一剑划过副将的脖颈,而后又顺手将长剑架在了陆风的脖子上。
电光火石间,攻守之势,又发生了变化。
一旁没了人看管的赵治立即跑到公输亮身后,虽然暂且不知道他为何要偷袭自家主将,但是现下看来,是友非敌,至少应该不会和他产生冲突。
“景明,你这是做甚,快放了本将,本将平日待你不薄吧,你何以如此背叛与我!”
刚刚还架了别人脖子的陆风,陡然之间有被别人架了脖子,这种极限反转,真的让人遭受不住。
一众亲兵刚准备上马,发现副将被人砍了,主将被人挟持了,主簿叛变了,人质也没了。顿时心神俱裂,今日的反转实在是太多太刺激了。
何苦为难他们这些亲兵呢。可亲兵的职责与忠诚,又使得他们抽出腰刀,与公输亮对峙起来。
“这位先生,莫不是要弃暗投明?”
赵治在一旁问道。
公输亮听到这话,不禁撇了撇嘴,瞅了一眼赵治,心中不禁怀疑,这厮真的是能想出这连环妙计的人吗?莫不是大智若愚。
他没搭理赵治,反而跟陆风说道:“大将军做得,属下为何做不得。再者言,属下从未真正投靠过大将军啊,何来背叛一说。”
“此言何意?”
“大将军心里明白,又何须问在下呢?”
陆风皱了皱眉,随后又缓缓舒展,喃喃说道:“原来如此。就算此次无有敌军妙计,本将怕是也要栽倒在你的手里了吧。
本将自出征开始,便没有活着回去的机会了,是也不是?”
公输亮没有回答,但在陆风看来,这便是默认了。
“老师身体可还安康?某很久没去看他了。”
“自然安康,没有你这厮在其眼前晃荡,不要太过愉悦。”
莫名其妙的一问一答结束了,一时间又陷入了沉默。
这时,早已在远处发现端倪的明阳郡兵围了上来,迅速射杀了背对着他们的一众亲兵,便停下了逼近的脚步。
而赵治也趁机回到军阵中,一众将官见其安然无恙,手忙脚乱地给他松绑。一旁的陈迹舒了口气,出列道:
“在下赵校尉麾下主簿,陈迹陈言痕,见过先生。多谢先生搭救我家校尉了。”
“我见过你,在杨同手下。非是搭救赵校尉,实是在下与陆大将军,也有恩怨未了。”
公输亮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陈迹说道。
“话虽如此,我家校尉因你而获救也是事实,此恩必须偿还。”
“好说,若要还来,给在下备些盘缠干粮、清水马匹即可。”
陈迹点点头,招呼程来着手去准备。
“你这护卫倒是难得的猛将,倒是好运道。”
很快,程来便牵了一匹精壮的战马回来,其马鞍上系挂了一个包袱以及几个水囊。
“多谢陈兄了,此间事情在下定守口如瓶,天下人只会知晓是泰安军屠了城,酿成了祸患。
也请你们不要透露在下的消息,这陆风就当是你们亲自结果的了,在下也在乱战中战死。至于杨参将的去留,那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
说着,一剑划过了陆风的脖颈。顿时血流如注,鲜血染红了银白的长剑,陆风也在不甘中倒地,抽搐了几下,逐渐闭上了眼睛。
“你都看出来了?”
陈迹疑惑道。这个给人一种极其高深,好似什么都知道,却又隐而不发的神秘模样。
“无它,太巧合了,也太突然了。只要稍加联系,便会发现此中端倪。明阳军知道得太过迅速,这杨参将看着也不是一夜之间就能转了性格的人。”
“先生慧眼如炬,迹佩服之极。”
公输亮笑了笑,对陈迹拱拱手,翻身上马,一路奔驰出城。
“言痕,你观此人如何?”
看着公输亮离去的背影,陈迹不知怎得,觉得日后还有机会见到此人。这时,忽听耳边传来一道声音:
“当世大才,迹多有不如。只是可惜了,其无有留下来辅佐主公之意。”
“哈哈哈!言痕何须如此妄自菲薄,我看此人虽有才智,但远不能与言痕相比。吾有言痕一人,便抵得上天下万千谋士。”
“主公谬赞。”
“走,我已命人摆下庆功酒宴,今晚吾等不醉不归!”
赵治现在很是高兴,没有多少死伤,便全歼了三万泰安军,还擒杀了主将陆风。虽然其中有些许波折,但无伤大雅。
要实在说对明阳郡有损的,也只是这兴丰城数万百姓而已。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