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诸葛天元的尸体推出来的那一刻,左春秋真切地感受到了实质般的杀意与煞气,那其中还交织着无穷的愤怒与无边的悲哀与痛苦。他觉得诸葛清茗就仿佛一座欲要喷发的磅礴火山,他好像感受到了她身体中蕴含着的惊人的爆发性与破坏力。
“清茗,你不要冲动,”左春秋上前按住诸葛清茗的肩膀,“你不要做傻事。”
下一刻,左春秋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躺倒在了地上,身上各处传来一阵阵挫伤的痛感。
“你以为你是谁?”诸葛清茗低下头,掐着左春秋的脖子,直直地看着左春秋,她白皙的脸庞上,布满血丝的眼眶中仿佛要滴出血一般,“你是什么身份?凭什么干涉我的行动?”
“你,你打不过他的,”左春秋直感觉这个女孩手上传来的力量巨大无比,几乎要折断他的脖子,他勉强出声,一字一句说道,“你希望让你哥哥白死吗?他是为了救我们才牺牲的。你要是去找终结者报仇,出了什么事,不久让他的牺牲白费了吗?”
似乎是“哥哥”这个词汇让眼前这个已经陷入了癫狂的女孩恢复了一丝清醒。她冷哼一声,松开了左春秋的脖子,站起身来,朝医院门口走去。
左春秋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又去拉诸葛清茗。
他倒了。
诸葛清茗朝门口走去。
左春秋站了起来,去拉诸葛清茗。
他倒了
诸葛清茗朝门口走去。
左春秋
“你有完没完?真当我不敢杀你?”诸葛清茗这次直接把左春秋按在了墙上,娇小的身子,修长细嫩的胳膊,就然直接直接拽着左春秋的衣领,把他这个一米八多的男人提了起来。她恶形恶状地对着左春秋说道,丝毫没有掩饰她的杀意。
“你至少,”左春秋这个时候就算是再迟钝也意识到诸葛清茗的不对劲了,他绞尽脑汁,希望通过拖延时间这种办法来给诸葛清茗一个缓冲冷静的时间。
“你至少先让你哥哥入土为安吧?”左春秋说道。
“”诸葛清茗骇人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悲哀,然后她缓缓地松开了手,任由左春秋落到了地上。
“你说的也对,”她说,“至少让诸葛天元这个傻子先有个合适的去处再说。”
她掏出一个老式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我是唐胤,”对面传来唐先生冷静坚稳的话语,“我听说你哥哥出事了。”
“是的,”诸葛清茗微不可查地颤抖道,“我想摆脱唐先生帮我们联系一家洛杉矶本地的火葬场可以吗?”
“火葬场,”唐先生的声音顿了顿,虽然他已经从司机那里得知了诸葛天元不幸罹难的消息,但是诸葛清茗这淡定的声音,这干脆利索的话语,还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甚至是有些诧异。
你哥哥去世了,你总得先哭一会儿吧?这是唐先生某一瞬的想法。
诸葛清茗似乎是知道了唐先生的想法了似的,她坚定地对唐胤说道:“我没有时间去痛苦,希望唐先生能妥善地保管我哥哥的骨灰,如果我能回来,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如果我回不来了,希望唐先生把他的骨灰撒到太平洋里,火葬的费用唐先生您可以找左春秋去支取,谢谢唐先生了。”
唐先生被她这一连串的话语说的有些懵,他过了良久,才说道:“不让他入土为安吗?”
但随即,他就在电话那头自嘲的笑了笑,“也是,他还能葬在哪里呢?也罢,事情我会帮你办好的,我希望你能亲自回来取走你哥哥的骨灰。”
诸葛清茗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那左春秋呢?他跟你一起去吗?”唐胤又问道。
“他?”诸葛清茗看了一眼左春秋,话语里没有任何感情,“随他去吧,我没有任何要求他的权利。”
“好的。”唐胤听到了这个意料之中的回答,淡定地说了一声,回道,“没有事我就挂了。”
重回寂静。
“你哥哥把你托付给了我,虽然这什么代表不了我能指挥你,但是我有义务提醒你,这是一件危险而不值得的事情,我们并不知道还有几个终结者,也并不清楚终结者的位置,更不知道各个终结者的型号,你这一去,危险远大于收益。”
“收益?”诸葛清茗嗤笑一声,“你觉得,我现在还会在乎什么危险、收益吗?”
她的手上荡出层层灰色气流,明灭不定,看上去有些阴森感,却又能感觉到一股股“被窝”般的温暖的感觉从上面传来。
左春秋瞳孔一缩,他记得《阴阳一气经》对阴阳一气的描述就是:其色阴阳之间,明灭如火,难知如阴,温暖如火
“难不成”他的心里泛起了惊涛骇浪,“可是她看了多久?顶多就是昨天晚上刚拿到的时候看了一会儿,还有早上在车上和诸葛天元一起看了一会儿。怎么可”
诸葛清茗没有在乎左春秋诧异的眼神,她挥了挥手掌,激起一层层灰色火浪,“我现在根本不在乎那些,我只想让他们感受痛楚!”
“你说,机器人会流血吗?”她贴近左春秋的耳朵,嗓音有些沙哑的说。
她的脸上有一股病态的潮红,和白皙的脸庞对比,展现出了一股妖异的魅力。
“我哥哥说我们第一眼看见你有种熟悉感,这是真的,但是也许你只是见过落魄时的我们,我们只是见过光鲜时的你,那时的我们,在对方的眼里与千千万万个落魄或者光鲜的人一样,并无不同。所以并没有什么记忆。”
她转身,走向门口,声音远远地传来。
“我曾四次鄙视自己的灵魂,第一次,当我的族人欺负我的母亲时,我害怕地蜷缩在她的怀里,向身上本就一片冰凉的她索取温暖。当我的母亲去世,我怨恨我的父亲,不理解他的辛苦,他的无奈,不给他一丝好脸色,让他含恨西去。第三次,我最好的朋友被人冤枉,我一言不发,我心里带着病态的讨好,我生怕我帮我的好朋友说话,就会得罪班里的其他人,使他们不再对本就透明的我发一言,最终我的朋友浑身的血液从手腕那么细小的伤口流尽,脸色苍白,我不敢看她写的遗书,我不知道她在里面会怎么写。”她一步一顿,缓缓地叙述着,声音中包含着莫大的悲哀。
“我就是太看重危险,又太看重收益,导致我身边的亲人,友人,一个个离我而去!”
“现在,我最后的亲人也走了,你还要跟我谈什么利益?”她的声音由低沉逐渐高亢,身后的头发也无风自起。
“老娘什么也不管了!”她爆吼一声,化作一道灰影瞬间离去。
左春秋看着诸葛清茗远远离去,突然感觉身子像是被抽去了力气,他扶着座椅把手无力地坐下,丝毫不在意往来行人怪异的眼神。
他知道诸葛清茗行事的正确性,因为对于她来说,世界上真的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不如掀他个天翻地覆!但他不能,他非但不能跟着她一起去拼命不是因为他们只是萍水相逢,也不是因为此去太过危险,而是因为他还有牵挂之人,他还要找到青城,还要回到地球,去照顾父母,他还有太多牵挂。
所以,他纵使被骂寡义,他也要活下去,即便是不择手段。
他狠狠地攥紧了手掌,他心中做好了卑鄙无耻的打算,又为自己无能为力所以只得卑鄙无耻而甚为恼火。
“我一定要,变得更强。”他缓缓地说道,仿佛在对世界宣告。
“你也是新人吗?”突然,左春秋听到了一道男声传来。
他抬眼一看,发现三男一女正站在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为首的青年,约么十六七岁的样子,看着普普通通,似乎有一种中二的气质在他身上蔓延,除此之外,倒是没什么特别。另外还有一对男女,约莫是男女朋友的关系,男的气质沉凝,有一股书生气,女的凤眼柳眉,凌厉又美貌,有一股子英气,两人看起来倒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最后那个男子,嘶,为什么看着比那个青年还普通,而且好像一丁点特色都没有?竟然没有一个可以详述的点
“又死了一个,”为首的青年略微叹了口气,“是你的朋友吗?”
“是,也不是。”左春秋想了想,说道,“萍水相逢而已。”
“这个地方,还是不要有朋友更好。”青年拍了拍左春秋的肩,“十三小组,欢迎你的加入,我们人才凋零的差不多,就剩四个了,也就没有什么入组考核了,欢迎你加入。”
左春秋挤出一个笑容,“我很荣幸。”
“我叫沈流星,目前算是十三组最强的,那一对是任清行和伊净莲,是一对欢喜冤家,哪天他们吵架了,你当他们在打情骂俏就行,唉,对了,你有对象了没?哎呀,天天吃他们俩狗粮,我都吃腻了,真希望有个战友,最不济,换个口味的狗粮也行。哈哈哈哈哈。”
“我,有,”左春秋一时间没有适应这个名叫沈流星的中二少年的聊天思路,只能尴尴尬尬地回了一句。
“啊,这样啊,”沈流星听到这个回答,不由有些失望,但随即便调整了过来,看着任清行和伊净莲两个人越来越不善的目光,不由转移话题到,“那个,那个人叫张三,跟你一样,也是个新人,我们现在应该不带上你还有两个新人,一个老人没有到场,一个新人和最后的那个老人已经确定被抓了。最后一个新人我刚看地图似乎跟你在一起,又离开了?”
“死掉的那个,是她的哥哥,”左春秋叹息道。
沈流星露出恍然的神色,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太深入。
“说起来,武安国老哥他被抓了吗?”看气氛似乎冷了下来,左春秋想了想,问道:“我一开始和他汇合了,结果遇上终结者袭击,所以和他失散了,他是怎么被抓住的?”
“这个问题,我们也不知道。”沈流星解释了一下通讯器的事,“当时我们只知道他被抓了,后来他找了个机会,又给我们拨了个通讯,我们这才知道另一个新人也被抓了。”
“抓他们的应该和昨天晚上袭击我们的一个终结者是同一个人,因为两个都一直在询问我们是谁。”任清行补充道。
“他似乎对萨拉·克拉克并没有什么兴趣,反而在一定程度上还在保护她,倒是执着于问我们的来历,而且他的型号似乎也不是电影里出现过得。所以我想,他应该是个特殊的存在,很可能涉及到隐藏剧情。”伊净莲也说道。
“来历?他一直询问你们的来历?”左春秋敏锐地抓住了这一点。
“对,他似乎对我们的出现很惊讶,还称呼我们为异界来客。”沈流星说道。
左春秋陷入沉思。
几个人走在路上,一边左右观察防备可能出现的危险,一边讨论着下一步的行动方案。
“一种方案,就是我们主动去猎杀终结者,现在系统公布的终结者型号无非t800和t1000,我们几个老人的力量足够对付,只要我们尽可能地消减终结者的数量,在一种方面来说也是保护了萨拉·克拉克,只要能撑过三天就行。而且,只要猎杀的足够多,即便最后任务失败,凭借赚得的积分也可以避免负积分抹杀。”沈流星提出了一个比较莽,但是比较简单的方案。
任清行和伊净莲点了点头,似乎很认同。
“另一种,就是找那个未知的终结者,”左春秋说道,接着给几人说了说关于诸葛天元的预言的事,以及本世界的终结者电影以及映射在现实里的事,“系统也说了本次世界提供隐藏剧情,而这个终结者藏得似乎很深,一些事件中似乎也有他的影子,如果能找到他,并且破解这个任务,也许我们能得到很多。”
几个人也点了点头,认为此言有理。
“但问题是我们找不到未知终结者啊,那些平常的终结者还在追杀我们,我们还有迹可循,那个未知的终结者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无影无踪地,怎么找啊?我们不如还是选择一方案。”此时,张三开口道。
左春秋看了一眼张三,发现他正低着头,目光闪烁地说道。
他皱了皱眉,但什么也没说。
“我还是保留我的意见,就我的经历来看,t800和t1000还能结合,组成更有战斗力的组合,如果不是如此,之前的诸葛天元也不会死。但未知终结者,其目的也许与我们的任务并不冲突。”他冷哼一声。
“1+1还是等于二,也不会等于二十,”张三讥笑道说道,“蚂蚁和蚂蚁相加,也不会打得过大象。几个前辈完全能对付的了。”
“那你呢?”左春秋此时心情也不怎么好,翻了个白眼,反唇相讥道。
“我,”张三怎么会听不出左春秋的嘲讽之意?顿时大怒,就要跟左春秋开吵。
就在此时,却见左春秋脸色一变,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有一个终结者朝我们这边来了。”他说道,打开了手提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