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紧跟在朱砚生身后去了院子，朱砚生还吩咐人去他屋里拿了件毛绒绒的外衣和帽子。把人打扮得看上去十分软和可爱，才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
“还有手套，手套带上。”朱砚生托起他手，被冰凉刺激得直皱眉，“怎么一点儿也捂不暖，昨夜也是，流再多汗抱着都是凉的……”
苏木被这荤话吓到，瞪大眼睛：“……”说什么呢啊啊啊啊！一堆人在啊啊啊啊啊！
唐柔红着脸过来递手套，又嘤嘤着捂脸跑走。
苏木苦笑着说不出话，反过来被朱砚生三两下就伺候着把手套带好了。
朱砚生又叫了几个下人，叫他们去收集些干净的雪，自己则带着苏木去了院子里的石桌边坐下。看见小夫人吸吸鼻子，问道：“冻着了？”
苏木晕晕乎乎的，没有上次进府时那样严重，便也没怎么在意：“没事儿老爷，应该只是空气太干了。”
朱砚生便也没再多问，下人端上来块糕点，他就掰着一点一点喂给苏木。又端上来茶，便将茶沫撇了，同样放在他身前。
苏木被伺候得莫名其妙，一时竟要分不清到底谁是老爷谁是妾。
小块的糕点又被递到嘴边，周围守着的下人都开始对视偷笑，苏木再不敢接了，伸手挡住朱砚生的手，婉拒：“老爷您吃吧，我自己来就成！”
“吃。”朱砚生依旧强势地坚持把东西塞给他，苏木没办法，涨红着一张脸张嘴吃进去。
也不知老爷有意还是无意，等他吃完后，拇指还暧昧地擦拭了下他的唇角。
“哎呀呀……老爷和小夫人感情真好……”
“可不是，没眼看了……”
下人们隐约传来的小声讨论让苏木恨不得赶紧找个地洞钻下去，下一秒捏着糕点的手又伸过来。
和这人说不通！
苏木气鼓鼓地一口接一口快速地吃，到最后甚至直接去抢他手里大的那块。你不是要喂吗？我让你喂个够！
“慢点，慢点……”朱砚生看他吃得急，忘了跟他说这糕点就是得慢慢配茶吃。
果不其然，苏木没吃几口，就捂着胸口到处找水喝。
“撤下去吧，”朱砚生叫人把盘子端走，等茶也喝完了，茶壶也拿去，“雪呢？弄来了没？”
北川一路小跑端着盆雪过来，风风火火的：“来了老爷！雪来了！”
朱砚生不满：“怎么来的这么慢？”
北川擦擦汗，喘着粗气话也说不清楚：“回老爷的……回老爷的话，今日天热……雪少了许多，大多都是脏的……我们……我们……”
“行了行了下去吧。”朱砚生不耐地摆手，北川话还没说完，只能眨巴眨巴眼睛，随后傻愣愣地被人拽走。
苏木从盆里弄出点绵绵的雪，他的手套也厚厚的，捏起来手感极度不真实：“老爷想要做些什么？”
朱砚生前头还在皱眉看着那些磨磨蹭蹭离开的北川，后脚立刻恢复笑容看他：“你随意，像上回那个糖人一样。”
糖人捏的是朱砚生背手的模样，本就是苏木擅长的东西，自然信手拈来。可雪人不同于糖人，他还带着手套，朱砚生还不让他摘……
于是破罐子破摔地捏出个圆滚滚的喜气模样，两条粗粗的线条刻在背后，就当是手臂了。
朱砚生忍不住笑，接过去端详半天。
本意是为了糊弄老爷的苏木看到他这样笑，怪不好意思起来，连忙又拿起一团雪，准备要认认真真做。
“这个这么胖，就叫它胖朱。”
胖猪？什么胖猪？
朱砚生一本正经地说着，苏木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
他好笑地又故意捏了个瘦的小人，佝偻着腰，两条手臂看上去一掰就断。
“这个看着真可怜，那就叫他可怜朱。”
这下清楚了是朱不是猪。苏木一起跟着朱砚生笑，随后捏了许多个体型不一的背手雪人，准备看看老爷能取出什么其他的名字。
随后果不其然得出高朱矮朱长发朱短发朱等等等等的名字……
苏木笑得停不下来，两只手就悬在半空抖。手套现在已经被雪润得又湿差不多了，朱砚生看见了，抓住他手腕，把湿手套取下来。
“好了好了，不捏了。手套都湿成这样也不说。回屋吧，太冷了。”
他叫人端来盒子，将雪人一个一个仔仔细细地摆进去，然后吩咐他们把这个放进冰窖里。
“不用放冰窖里，化了我可以再捏的！”苏木连忙大喊。
他只听过冰窖这种东西，这是只有富人家才有的地方。听说那里面藏得都是夏天用来解暑的冰块，耗费的人力财力那样多，把他那几个做的这么丑的雪人放在里面，岂不是暴殄天物？
早知道他好好捏了……
朱砚生倒是很淡然：“再捏什么？再捏个你我倒是无所谓，放进去跟小朱们一起进冰窖。”
苏木瞬间顿住：“……”算了，您还是冻您的小朱去吧。
“你这屋子太冷，加了火炉也不暖和。”朱砚生一进屋就这样点评一番，“不如这样，这几日你都睡我屋里去……”
苏木倒吸一口凉气，一下惊慌起来：“这怎么可以？！”
朱砚生疑惑：“有什么不行的？”
苏木还真没听说过妾是可以进老爷卧房里睡觉的，朱砚生的枕边人怎么说也应该是佟思善，什么时候能轮到他了？
他再三拒绝，说自己睡得确实不冷，不然早就染了风寒。
然后一说完就十分应景地打了个喷嚏，裹着身上毛绒绒的外衣哆嗦两下。
“该不会是在地铺上着的凉？”朱砚生立刻道，“都是我不好，昨夜应当尽早把你带到床上去。”
又被提起前一夜的疯狂，苏木马上就不说话了，红着耳根快速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喝水掩饰情绪。
朱砚生知道自己把人逗狠，笑着坐下来：“不过我说的都是认真的，去我屋里睡吧。放心，没人敢说你什么。”
苏木听他说完，看了他一眼，朱砚生保持微笑，又问一遍：“嗯？怎么样？”
“老爷都这样说了……”
老爷都这样说了，我怎么能不识抬举。
苏木低垂着眼，突然觉得这样也不错。
他不用时常想着如何爬到老爷床上去，提高自己怀孕的几率。唯一一点不好就是夜夜都得伺候老爷，他怕身体吃不消。
忍忍吧，等天一热，就有借口回来住。那时的自己定是已经抱着大肚子了，离自由也更近一步……
苏木抬头对着朱砚生羞涩地笑：“那老爷，我今晚就搬过去吗？”
朱砚生很是高兴，握住他的手：“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