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首府内
傅沉双手不停搓动着佛珠,书房内白色灯光略显刺目,映入他的瞳孔,如白日焰火,夺目慑人。
“三爷,要不要跟进去查?”十方是去追踪蒋家那纨绔行踪,却被告知,被人殴打,重伤住院。
“不用,重点查一下他在准备‘英雄救美’之前,和那些人接触过,这些人都极有可能才是幕后之人。”傅沉紧抿着唇。
“这是有人知道他的计划,准备用他的手……”
“来一出借刀杀人。”
“我会去查。”十方点头走出书房。
傅沉却拿着手机给京寒川发了条信息,无非是询问这次的事情是否是他所为。
出手快狠准,一击致命,还能把后续清理得一干二净,和京寒川做事风格还挺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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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前的川北京家
京寒川正坐在后院钓鱼,鱼线晃动下沉,他正在收线,鱼钩上一条成人手掌大小的小鱼,正奋力摆尾,甩了他半袖水。
半掊月光,落在他身上,如水倾城。
“……六爷,我们还没动手,就被人抢先了一步。”
京寒川将鱼取下,看它在水桶里扑棱着。
“那群人下手挺狠的,把他掳到后面的巷子里,就是一顿暴揍,下手狠,出招利索,明显是有人授意,想教训他一顿。”
“这蒋二少平素树敌颇多,一时还不知道是谁干的。”
“手脚干净?”京寒川追问。
“动作很快,不过周围还有一些监控,估计拍下了一些,我去查对方是谁。”
“不用,帮他们善后,把所有细节擦干净,再过不久,蒋家肯定会暗中找人收风声,看谁想对他动手,如果找到我们家帮忙,说话注意分寸。”
京寒川这举动,摆明就是要帮着那群人了。
不过这也不奇怪,这蒋二少是出了名的纨绔,平素就爱玩,虽然对外宣称,那起飞车劫匪的事情与他无关,就是一出意外,但是消息灵通的都知道,是蒋二少被人利用罢了,
但是他确实心生恶意,被带回警局调查,当晚出来,就去外面花天酒地,丝毫不在意这件事会对其他人造成什么影响。
一副无法无天、不知悔改的模样。
“六爷,这次出事,多亏了甜品店老板娘出手,真是没想到,她出手那么利落干脆,平素完全看不出来啊。”
“就是,看起来娇娇小小的一姑娘,没想到拳脚还这么利索。”
“主要是声音真的好听,又软又甜,我第一次听到的时候,骨头都酥了,这以后谁要是当她男朋友,整天这声音喊自己老公,我的妈,真的受不了……”
……
几人聊开了,忽然听到“嘭——”一声,京寒川一甩鱼竿。
“让你们去做事,你们在这里聊女人?”
众人站立如松,不敢吱声。
“还不走?”京寒川声量不大,却极具威慑力。
“六爷,我们去忙了。”几人说着,转头,较快脚步落荒而逃。
虽然他们是雇佣关系,但是京寒川脾性并不似传闻那般暴戾狠辣,私底下他们也会开玩笑,也都没出什么事啊,怎么就……
突然爆发了?
几人懵逼了,处理善后有人去做了,他们根本没事要做啊,莫名其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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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第二人民医院
蒋二少真的是被打懵了,此刻正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右脸下颌处还缝了几针。
妈的,江湖规矩,打人不打脸!
这群人差点把他打得破相。
这件事那群人咬定是随机作案,和他压根没关系,他去警局走了个过场就回来了,刚洗澡去了晦气,准备去小酌一杯,就被人给揍了。
他这辈子都没这么憋屈过。
最近真是倒霉透了。
好不容易设计了一出好戏,美人没救成,还被打出了一鼻子血,这次那宋风晚可真的对自己印象深刻了。
“你真不知道是谁打你的?”坐在床头的男子,神情刚俊冷意。
“哥,我真不知道。”
“那你最近得罪谁了?”
“我……”他嘟囔着,还真特么有点多,数不过来了。
那人看他神情,也是颇为无奈,“以后你给我注意点,你这次是盯上乔老外孙女了?”
蒋二少躺在床上,哼哼唧唧,不可置否。
“她不是你能碰的人。”
“怎么不能碰,我喜欢她,能娶她啊!”
之前在巷子里,宋风晚和他道谢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离得近了才发现,她那双眼睛水灵灵的,贼他么好看。
主要是比他见过的任何人都干净。
“娶她?你觉得他家看得上你?”
“这可不好说,也许她就看上我了呢,两情相悦。”
男人嗤笑……
傻得天真,那丫头和傅家人走得近,估计与段林白那群人关系都不错,周围都是些模样拔尖的人,怎么会突然看上你?
“你最近给我安分点。”
“哥,你弟弟腿都要被人打断了,我就是想出去,可我怎么跑啊!”
“你要设计宋风晚的事情,还有谁知道吗?”
“就我身边那几个人啊,我又不傻,还特么到处说啊!”此时的蒋二少压根不知自己被人利用了,一直哼哼哼唧唧觉得自己被毁容了,“哥,你把镜子拿来给我看看。”
那人没理他,起身直接离开病房……
“嗳,大哥!亲哥,你别走啊,镜子……”蒋二少叫嚣着,扯到伤口,还疼得他龇牙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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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过去约莫三天,余漫兮约了甜品店老板娘吃饭,为了感谢她的救命之恩,叫上了宋风晚,傅斯年与傅沉都过去了。
当时傅沉正和段林白在谈公事,听着有饭吃,立刻就跟了过去。
地点定在了段林白在京郊经营的那个农家乐,段林白进入包厢后才知道今日如此大阵仗要邀请的人是谁。
“这不是甜品店的老板娘?还记得我吗?之前我去过那店里。”
她安静坐着,仍旧戴着口罩,瞧着傅沉与段林白过来,才起身打了招呼,非常客气。
“记得。”
“你家奶茶真不错。”
“怎么称呼?”
“姓许。”她没透露真名。
“许小姐。”段林白也不深究她具体叫什么,人家不愿说,你也不好穷追猛打的,况且许这个姓氏太常见了,又不是京寒川那种姓氏过于惹眼。
只有余漫兮听到姓氏眼皮抖了下……
心底那抹不好的预感逐渐加深。
这世上可能真没有那么凑巧的事情。
“余姐姐,你没事吧?”宋风晚就坐在她身边,感觉到她身体倏然僵硬,“你是不是肚子不舒服啊?”
余漫兮这一胎比较稳妥,之前孕吐可能是受惊又在车里颠簸的缘故,之后就没什么孕吐反应了。
“没事。”余漫兮悻悻笑着。
“对了,难得大家聚得这么齐,把寒川也叫来了,最近大家都这么忙,都没时间好好聚一下,我出去点菜,顺便给他打个电话。”
段林白也是个喜欢搞事情的人。
上回在甜品店,某人离开前,还拿着笔给人家留了纸条。
他以为是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结果……
写什么东西好吃?
你丫一个江湖大佬,装什么文青啊。
“林白……”余漫兮想叫住他,可是某人已经飞快离开了。
“你喊他做什么?”傅斯年挑眉。
“我是想说许小姐脸上过敏,应该会有些忌口什么的,想让他注意一点,别点错菜了。”余漫兮如果说不让京寒川过来,势必会引起几人怀疑,只能临时改了口。
“我对吃的不忌口,我是春天花粉过敏。”她眉眼一弯,似乎对邀请谁来,并不那么上心。
就是攥着手机的手心,忽然热得有些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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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北京家
京寒川原先正在花鸟鱼市场,准备采购一些鱼苗,最后只买了几只小金鱼,回程的路程接到段林白的电话。
“吃饭,来不来?”
“怎么突然聚餐?我还有事。”京寒川端详着塑料袋中的几尾小鱼。
“这不是侄媳妇儿请客,感谢之前甜品店那个老板娘的救命之恩,就那个声音甜甜的,我们还在人家店里吃过东西那位,你记得不?”
“有外人?”京寒川挑眉。
“除了她,都是自己人,大家都在,傅三、斯年都在。”
“地点。”
“我那个农家乐。”
“二十分钟后到。”
段林白挂了电话,忍不住嗤之以鼻,还特么外人,有外人你别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