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件事大家都懂的,国家体育总局的人力财力投入那可都是针对国家队的,省队可捞不到什么资金投入。
况且大部分省队都有其优势项目,例如苏省的羽毛球,浙省的游泳,东三省的乒乓。
省队更倾向于在自己的优势项目上投入,拿湘省来说,要不是因为自己忽然闹这一出,只怕是郝局未来两年会把大部分资金用于羽毛球项目的发展,因为湘省实在没什么拿得出手的项目了。
至于网球,只怕是一个眼神都不会给它。
虽说现在情况不同,可蔡晴觉得郝局还是不会对网球给与什么倾向性政策,试想堂堂省队也才八个,算上自己才有九个运动员,其中俩还是混日子的。
看不到半点希望,谁还敢投资呀?
何况湘省还穷呢。
不过穷有穷的过法,富有富的花钱法,不管郝东海怎么想的,自己明确了目标,朝前冲就是了。
安顿好了蔡晴,工作人员就离开了,留下蔡晴在这收拾房间。
铺床的时候,蔡晴手机从牛仔短裤的裤兜里掉了出来,落在褥子上让她恍惚了下。
她索性盘腿坐了下来,跟她妈打了个电话。
孙文蕊看到女儿的手机号码时有些激动,声音都还泛着沙哑,“蔡晴,你现在到底在哪儿?”
全世界似乎都在玩一个“寻找蔡晴”的游戏,然而到现在为止,布下天罗地网的媒体还没找到蔡晴。
好不容易接到女儿电话的孙文蕊还有些后怕,她怕女儿出了什么事,自己这个当妈的却一无所知。
“妈,我没事,现在算是安顿好了,你放心就是了。”话到了嘴边,蔡晴还是没说自己的行踪,她往后一躺倒在了床上。
孙文蕊有些着急,“你在哪儿连我都不能说吗?”她可是怀胎十月生的蔡晴呀,什么时候这孩子跟她就这么生疏了?
弥补前世那糟糕的母女关系?
蔡晴知道自己该在职业生涯上做出什么选择,可是对于亲情上该如何做她却不知道。甚至于被那积雪覆盖的时候,她都没有想起她妈。
大概她小时候有多爱她妈,后来就多恨她。
“妈,你能跟我说一句实话吗?”蔡晴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就现在,你告诉我,我从国家队退役了,你是怎么想的。”
孙文蕊傻眼了,她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她,她怎么想的?
她觉得女儿是糊涂透顶,脑子简直是进水了。
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大好的前程不要,说退役就退役了。
记者找到家里,问她知不知道蔡晴做出的选择,没日没夜的堵在小区楼下,让她备受困扰。
她怎么想的?
她觉得女儿糊涂了。
听到这话后的蔡晴忽然间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是出了来,“妈,你是不是觉得是我害死了爸爸,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你的一样工具呀?”
她想要听到的答案是“晴晴你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而不是一句急匆匆的直呼其名“蔡晴,到底怎么回事”。
她以为过了这么些天,她妈应该冷静下来了,可是现在看来是自己痴心妄想了。
挂断了电话,直接关机,蔡晴从床上爬了下来,她得回酒店把自己的行李箱带回来,大概还要再去买两身训练服先凑合下,哦,还得买几把球拍。
戴着遮阳帽和墨镜,遮挡了大半张脸,蔡晴先是去买了训练服和网球拍,然后这才是回酒店拿行李箱,办理退房手续。
酒店前台给她办退房手续的时候多看了她一眼,“你是打羽毛球的蔡晴吗?”
“不是,重名罢了。”她的身份证还是相当具有欺骗性的,上面一张胖乎乎的带着婴儿肥的脸,跟现在的她简直是判若两人。
前台有些狐疑,“是吗?”
蔡晴笑着接过了身份证,拉着箱子走开了。
回省体育局前,蔡晴思考了下又是去办了张电话卡,抠出来电池换下新手机卡时,她犹豫了下,然后把卡对折了下,出门后丢到了垃圾桶里。
新的人生,总是得跟过去告别才是。
虽然,开启新的生活并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情。
回到湘省的第三天,蔡晴正式开始了自己的网球训练生活。
她早晨去公共盥洗室洗漱的时候还被旁边的人瞧了好几眼,那女孩子留着一头男孩子式的短发,丝毫不避讳的看着蔡晴,嘴唇在泡沫里一张一合,“你,你是蔡晴?”
陈木子昨晚就是看到了林双姐的宿舍又是亮了灯,听说是住进来了一个人。也不知道新入住的是什么项目的运动员,她没好意思多打听。
直到这会儿看到蔡晴,陈木子瞬间激动的不太会说话了,还咬着了自己的舌头。
她,她就是省羽球队的呀,都是看着蔡晴的比赛视频琢磨女单打法,这会儿看到比自己大两岁的人就在自己旁边洗脸刷牙,陈木子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
蔡晴友好的笑了下,然后继续刷牙。
这让陈木子稍稍有些尴尬,她牙刷的时间有点长,等着蔡晴走了这才是问起了旁边的人,“告诉我,我不是在做梦?”
蔡晴,她刚才看到了蔡晴,关键是蔡晴还冲她笑呢。
队友也是吃惊中,打羽毛球的自然对奥运会羽毛球赛事格外关注,蔡晴这一下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几乎引发了羽球圈的大轰动。
蔡晴回归省队的消息是瞒不住的,她也没指望能瞒住什么。
洗漱后蔡晴回宿舍换了衣服,然后出去跑步。
现在的身体很是年轻,这是她最大的资本,不过还是得加强锻炼就是了,在没有进行器械锻炼锻炼自己的肩背时,蔡晴得先通过跑步训练来锻炼自己的心肺能力。
羽毛球比赛也许奔跑距离更长,可是网球比赛往往更为持久,所以对运动员体能储备有着很高的要求。
技战术的东西现在蔡晴还不用去考虑,她要做的就是把自己的心肺能力提高再提高,早起来操场跑步就是这个缘由。
昨天晚上孙丽丽特意去跟她说了下网球队的训练情况。
早晨八点后开始训练到中午十一点,下午的话现在是三点开始训练到六点钟,不过过了十月就是从下午两点钟开始了。
简单来说,当前国内的网球训练依旧是三从一大——从难、从严、从实战出发,大运动量。
例如每周网球队会进行一次队内比赛,对参赛的八人进行积分,两个月下来,积分最少的就会提高训练量以及受到为期两个月的训练场打扫的惩罚。
然而闭门造车是无用的,因为不熟悉国际上高排名选手的技术特点,单是从视频录像中并不能进行完整的分析,这会让进入国家赛场的中国网球运动员面临着惨败这一状况。
而失败意味着没有成绩,没有赞助商的关注,然后便又是销声匿迹在网球赛场上。这就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很难打破。
家庭负担不起,国家队省队教练眼光不够,这就是中国网球当前的困境。
蔡晴跑步的时候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只是跑了将近八圈之后她还是没能想出什么好的办法,自己刚来到省队,跟赵宝山都不是很熟悉,怎么可能让赵宝山听自己的话呢?
所以还是先把这副身体改造下,她也知道作为业余选手自己打比赛没任何问题,可是想要成为职业网球选手,现在的肩背可是不太符合标准。
结束了三千米的长跑后,蔡晴一个人练起了折返跑和变速跑。这比三千米的长跑还要耗费体力,不过对于赛场的必要冲刺很有效用。
两组来回后,蔡晴结束了早晨的训练去食堂吃饭。
第009章 球感练习
陈木子追上了她。
她痴汉一样尾随蔡晴下楼、跑步。
不过没敢打扰蔡晴。
现在看蔡晴要离开操场,陈木子连忙结束了自己跑步后的拉伸动作,跟在蔡晴身后保持着一定距离。
后面有个跟屁虫这并不是一件什么好玩的事情,蔡晴觉得这就像是自己去香港参加公开赛的时候,那边的记者总是会架着□□大炮的跟着,好像她回酒店休息,房间里都能多出一个年轻的男人似的。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你们香港的记者跑得可真快哟。
现在这个小女孩就是给她这种感觉,就像是香港记者似的,所以她停下回过身去,“你想干什么?”
简单直白,让陈木子一时间反倒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才是。
蔡晴等待了几秒钟,没能从这小女孩口里得到什么答案,她笑了下,“我是蔡晴,现在回了省队打网球,ok?”
她耸了耸肩,“如果可以,别打电话把这件事告诉记者,那我就非常感谢了。”只不过她也知道,湘省体育局这庙再小也有几百个和尚呢,人多口杂,自己回到省队打网球这件事根本瞒不住人。
陈木子目瞪口呆地看着离开的人,年轻的女孩子还没有考虑的那么长远,并不知道自己是蔡晴退役事件的“受害者”。
她现在单纯的震惊蔡晴跟自己说的这段话——回省队打网球,这怎么听着跟看了《封神演义》似的,那么的魔幻呢?
九月初的早晨,空气里还有热浪翻滚,长跑加短跑训练汗湿了衣服的蔡晴先是回宿舍换了身衣服,这才去食堂吃饭。
从宿舍到省队食堂,她背着自己的网球包可以说收到了一路的注目礼。
蔡晴泰然自若,把包放下后去打饭。
食堂的早饭是远不及国家队丰富的,米饭、香蕉、牛奶、一小碟无公害的咸菜以及两片烤面包,蔡晴端着餐盘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没多大会儿,齐传泽也是端着餐盘过了来,“蔡晴姐,我能坐这吗?”
小男孩眼神中带着巴巴的期待,不知道为什么,蔡晴忽然间想起了自己前世养过的那只小土狗,吐着舌头看着自己的时候也是眼巴巴的无辜可怜。
她心一软,点了点头。
齐传泽顿时喜笑颜开。
蔡晴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你们赌了多少钱?”
“啊。”正在吃馒头的小男孩差点噎着,喝了口汤才让自己顺了下去,“你,你怎么知道的?”
这些都是她在省队、国家队玩剩下的把戏,有什么好惊讶的。
何况刚才她看到了曹振华他们跟齐传泽交头接耳说些什么,一猜就是了。
“不多,输了的请吃饭。”齐传泽笑得无公害,让人都没办法发脾气。
蔡晴看了他一眼,然后低头吃东西。
只不过招惹来的麻烦可不是那么容易赶走的,齐传泽这会儿话一点都不少。
“蔡晴姐,我刚才听丽丽姐说你去跑步了,是?”
“虽然我也不知道你是为什么忽然间不打羽毛球了,可是你这样回来打网球,怕是会招惹那些记者?”
“队长说你之前是网球出身,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很厉害呀,你都打了六年的羽毛球,还能记着网球的基本动作,真的很厉害呀。我要是三天不摸网球拍,我觉得我都能忘了怎么打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