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沈晨一个脑瓜崩弹在道心的额头上,疼得道心嗷嗷大叫,看得李承乾一阵心疼。
要不是弹道心脑瓜崩的是沈晨,李承乾能生生叫那人生不如死!
“想什么呢?”
沈晨无语地道:“那玩意儿无论如何都要和世人见面,提前告诉世人,虽然有挟持民意之嫌,但也没有多大关系。”
“啊?”道心两手捂住额头,苦兮兮地道:“那师父还要说我们?”
“把你的嘴巴给为师闭上!”
小嘴都可以挂油瓶子了,委屈给谁看呢!
沈晨没好气地说:“之前为师没有告知外人,是因为此物干系重大,对凡间造成的动荡实在太大,如果告诉了世人,而学院又没做出来,不仅平白让外人看咱们笑话,还会导致世人对此物的期待感降低,影响了此物之后的普及。”
“但是!”
见道心满脸委屈,沈晨打断道:“但是,既然说出去了,也就没关系了,大不了施加一点神仙手段,让学院尽快搞出成品而已。”
“那师父为何生气?”道心嘟囔道。
啪!
又是一个茶杯被沈晨扔到两人身前。
沈晨气喘吁吁地道:“你们去了十天半个月,一点音讯都没有,是死是活,还是被强人掳走了,为师都不知道!能不生气吗?”
“啊?”
“啊?”
李承乾和道心齐齐挺直身躯,不可思议地看着沈晨。
沈晨生气的原因居然是这个?
一个带给了凡间无数仙界手段,跨越时代也不为过的神仙,居然担心他们两人的安危?
突然间,一股热流从两人的丹田处急涌而上,过五脏六腑,过口耳鼻舌,化作两股暖流,夺眶而出。
“师、师父……徒儿让您老人家担心了……对不起……”
两人齐齐下拜,肩膀抽搐不住,竟比刚才的心惊肉怕还要抖动几分。
响鼓不用重锤敲。
对待聪明人点到为止即可,所以沈晨也没有多说,训斥了两人几句,便让道心去把最近几日落下的文件看完。
李承乾被单独留了下来,沈晨也没了火气。
李承乾自觉地跑到茶台后边,为沈晨烧水泡茶。
看着李承乾高雅淡然的泡茶姿态,沈晨只觉得天赋这玩意儿实在坑人。
有的人对有些事就是一学即会,有的人穷尽一生也无法做到。
李承乾泡茶的次数并不多,可在沈晨眼里,却是整个大唐最好的人。
“说说吧,这十天究竟怎么回事?”
如果说道心是因为疯玩,把正事儿忘了,那么,打死沈晨也不信李承乾会如此不分轻重。
李承乾把泡好的茶水倒在沈晨平日里所用的茶杯中,端给沈晨喝下,才道:“仙师,我遇到袁天罡了。”
“嗯?”
沈晨眉头一紧,动作停顿了一下。
“他去找你了?”
“不,是我找到了他。”
“什么意思?”沈晨有点懵。
“那一日……”
听李承乾把前往学院到今日才回的事情说出来,沈晨才明白了事情的起因经过个结果。
原来,那一日李承乾带着护卫抵达学院后,便遇到了仍旧在戒除毒瘾的翟长孙。
经过两个多月的戒除,翟长孙的精神状态已经很好,除了偶尔感觉乏累外,已经和正常人没有区别。
李承乾抵达的时候,翟长孙正在操场上虎虎生威地舞着一杆长朔。
李承乾如今的身份是废太子,只等李二挑个何时的时机,一旨令下便会成为一个白衣,最好的情况也不过是王爷之身,却也只能逍遥一世,再无继位的可能。
私交大臣将军那是死罪,更何况,即便他舔着脸过去,翟长孙为了避嫌,也不大可能搭理他。
于是,李承乾绕着道去后山,想要尽快完成任务,然后回去给沈晨交差。
没想到他刚走到学院工坊门口,翟长孙缺贴了上来,手里的长朔不知去了哪里,大汗淋漓地道:“臣拜见太子殿下。”
李承乾心说:你丫纯粹给老子添堵是吧?
随意拱拱手,道:“不知翟将军有何指教?”
翟长孙不以为意,反而笑道:“近段时间学院工坊里敲打声不断,夜半三更依旧作响不停,臣和诸多学院雇工不堪其扰,还请太子殿下帮忙说一声,能否请各位匠人们按时休息,免得搅扰了大家伙的休息。”
戒除毒瘾之后,翟长孙就像变了个人,吃定神丹之前的暴躁不见踪影,就连说话也客气了几分。
可李承乾一听,心里就骂了,你他娘的,知道学院真正的禁地就是工坊不?知道里面承载了仙师和大唐多少的希望不?知道里面的那些匠人见到父皇也不用行礼不?
你让人家停下?这个责任你担得起不?
还要老子去说?
老子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你他娘的要如此害我?
李承乾心里厌恶至极,懒得跟翟长孙解释,挥挥手,道:“行了,知道了,咱们就此别过吧?”
翟长孙笑了笑,拱手离开。
“什么玩意儿?”
李承乾身后的侍卫朝翟长孙的背影吐了口浓痰。
一个亲手杀了自己亲卫的将军,实在无法让侍卫们抱有好感。
“算了,他也是个倒霉的人。”
李承乾刚准备转身离开,突然眼前一花,整个人定住。
要说他无论如何也是太子殿下呢,翟长孙奇怪无比的行为登时让他警觉起来,但整个人却浑然没有一点不符合常理的行为,在转身的瞬间,假意抬脚拍拍鞋面上的雪下污泥,眼睛却盯住了翟长孙刚才站立的地方。
就在翟长孙的脚印下方,几道深入淤泥中的印痕出现在雪地里。
左边一个“二”,右边一个“大”,合起来就是一个“天”字。
天……天……翟长孙……翟长孙……
袁天罡!
李承乾当时就吓了一跳,拼命压制住了噗通乱跳的心脏才缓过气儿来。
连忙镇定心神,迈着和平常一样的脚步,越过小溪,通过值守学院近卫的检查。
但是,隐藏在长衫下的大腿已是颤抖不已,等身子完全没入工坊密封的大门里,登时瘫软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