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粘液的不停分泌,这只生物的表面在一点点变硬,最后它的体表完全变成了坚硬的甲壳,而粘液也不再继续分泌。
不过即便这样,伊丽莎白也收集到了小半玻璃瓶的白色粘液,她将瓶子小心地盖上,收进自己随身带的小包里。
拉克丝甲虫只有在成蛹的时候才会分泌出这种粘液,根据我的研究,这种粘液里含有丰富的可吸收的胶原蛋白,用来除皱纹再好不过了。伊丽莎白喜滋滋地说道。
你是说你要把这玩意涂在你的脸上?
哦,别露出这种恶心的表情,云,就算没有灯光,我也能猜到你现在的表情。伊丽莎白伸手拍了我一下,当然不是直接涂在脸上,虽然我觉得那样效果会更好些。
女人为了美容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我们终于到了山坡的另一面,在一片茂盛的草木中,几株小花格外显眼。
它们生长在一片空地上,空地周围长着几株大树,月光透过树枝间的空隙洒落下来,刚好有一束落在花丛上。
在月光下这些小花散发出淡淡的乳白色的光晕,星星点点,随风摆动,乍一看好像是萤火虫。
看来我们来的正是时候,这些月光草已经吸收了足够多的月光精华,开出了小花,等到花谢了变成种子,整株月光草便会枯萎。
太棒了,云,我看见那些神奇的草药了,我们快过去吧。伊丽莎白说着就要跑过去。
我伸手拉住了伊丽莎白。
怎么了?
树上有什么东西。我伸手指了指空地边上的一棵大树。
方才我也没有注意到,是指缝间的小绿提醒了我,树上有两只奇怪的长得像猴子一样的生物。
它们的体型与猴子差不多大,四肢却比猴子更细长,背上还长着一对极小的肉翅,虽然它们的体型本来就不大,但是这对肉翅却更小,只有成人的手掌大小,我不得不怀疑这对翅膀的实用性。
它们的四肢紧紧攀住树干,身子也贴在树干上,小眼睛警惕地看着我和伊丽莎白。
哦,原来是翅猴。伊丽莎白看清楚了树上的东西,松了口气,说道,这些翅猴在禁林的西面很多,以前一到冬天食物匮乏的时候,它们就会来兽舍附近偷东西吃。别担心,它们胆子很小。
伊丽莎白说着挥动魔杖,朝着翅猴发射出一串火花,那两只翅猴就被吓得跑远了,一边跑还一边扇动着自己背后的肉翅。
采摘月光草的过程十分顺利,我用特殊的手法将月光草采摘下来,放进伊丽莎白带来的玻璃瓶中。瓶口和瓶塞用特殊的药水处理过,以减少精华的流失,这个方法是学姐教给伊丽莎白的。
这些足够了。伊丽莎白说着将最后一个装着月光草的玻璃瓶放进随身带的小包里,她的包明显被施展了空间魔法,里面的空间远比外面看见的要大。
我松了一口气,正要从草丛中站起来,突然,一个黑影从天而降,迎面朝着我扑过来。
我挥动双手将那个东西丢出去,而这时身边的伊丽莎白尖叫起来,该死的!我的包!
她挥舞着魔杖,朝着禁林的深处跑去,从魔杖的顶端射出红色的花火。
一只翅猴在树木间飞快的跳跃,它的脖子上挂着伊丽莎白的手提包,它非常灵敏,伊丽莎白的魔咒有好几次就要击中它,但是都被它躲了过去。
她们越跑越远,很快就隐没在夜色中。
我去!我在自己的腿上贴了两张足下生风符,朝着伊丽莎白追去。
翅猴在林间飞快地跳跃移动,伊丽莎白追着翅猴居然没有跟丢,各种各样的魔法从她的魔杖中冒出来,朝着翅猴飞去。
我从没想到她的体力居然这么好。
我们追着这只翅猴越来越深入森林内部,树木变得非常茂盛,树林里已经几乎没有可以供人行走的小路,巨大的树木让我无法在林间御剑飞行,只能用足下生风符增加自己的速度,但即便是这样,我们也没有追上那只翅猴。
毕竟这里是它们的主场。
我几次想召唤小绿将树林间那个黑影击落下来,但是小绿剑气锋锐,翅猴又不是胡雯雯那样的妖精,八成是要死在小绿的剑气之下。
几番思量我还是按耐住了。
我们追了近二十分钟,终于,眼前的场景豁然开朗,一条宽阔的河流出现在我们的眼前。
潺潺的河水在夜色下仿佛是黑色的大蛇,树林在这里被河流分隔开了。
伊丽莎白喘着粗气,哈,我看你还往哪里跑!
她挥舞着魔杖,顿时有无数条水流从河水中飞窜出来,朝着翅猴射去,它们像蛇一样,从四面八方沿着树干缠绕而上,将翅猴包围。
你这个混蛋,我要把你的翅膀揪下来烤着吃!她愤怒地喊道。
树上的翅猴也意识到了自己危险的处境,它急促地在有限的空间里跳跃,发出哇哇的声音,似乎在呼唤同伴寻求帮助,但是伊丽莎白从河流中召唤出来的魔法水流越来越多,已经将它重重包围住。
它哇哇地叫了几声,然后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它背着伊丽莎白的手提包,纵身一跃。
层层冰封!伊丽莎白眼明手快,朝着河水施加了一个冰封咒语,河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结出一层薄冰。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翅猴并没有摔在冰面上。
它竟然扇动着自己的肉翅飞了起来,虽然费劲,摇摇欲坠,但它的确飞起来了。
那一瞬间,我和伊丽莎白都陷入了震惊之中。
几秒钟的沉默之后,我听见伊丽莎白发出不可置信的呢喃,天哪,他们的翅膀居然真的可以飞。
眼见着翅猴就要飞远,我顾不上其他,心神一动,指尖绿光飞射而出。
哇
半空中的翅猴被小绿击中,惨叫一声,直直朝着水面坠去。
我足尖轻点,朝着空中的翅猴飞去,我可不想等他掉进河里再把它捞出来。
突然,一股巨大的威压从天而降。
就好像是面对着浩瀚大海上的巨大风暴,乌云与飓风卷携带着遮天的巨浪而来,压得人无法呼吸。
体内的灵气在这一股威压之下几乎停滞冰封,我只觉得脑海中一阵剧痛,失去意识前,我听到了伊丽莎白的呼喊声,还有灵剑的长鸣。
第27章 地下的阵法
昏沉沉的黑暗,无边无际,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直到一阵剧痛把我拉回现实。
哦上帝啊,你可算是醒了!
我刚睁开眼就看到伊丽莎白紧张又带着关切的眼神,当然,如果她的手没有放在我的脸颊边上,我会更感动。
她见我醒来,松了口气,蹲坐在我的身边,一盏魔法灯悬浮在她的身边,发出昏黄的光线。
我动了动手指,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好似被巨石板碾过一样,酸痛得厉害。
小绿已经变回戒指的模样,重新套在我的手指上,它似乎也受到了那股威压的影响,变得有些蔫蔫的,不过好在没有受损。
虽然那股威压已经消弭,但是那种感受还是深深地刻在我的记忆里。
我的御剑课老师是一位剑仙,有一次御剑课上,飞剑因为某些原因失控,他曾经出手过一次,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近距离接触高阶修道者的威压。
那个时候我的修为已近练气大圆满。
而我的老师修为刚达到筑基大圆满,半步金丹。
老师的威压浩浩荡荡,如山雨将来,而狂风先至。
这是我对筑基大圆满威压的直接体验,而且那次老师的威压并非针对我们,我们只是被波及而已。但是这次的威压,明显要比老师的强太多,散发这威压的人,至少应该是金丹期。
筑基大圆满与金丹看似只有一步之遥,却是天壤之别,殒命在雷劫之下的修道者不知凡几,可不是炼气晋升筑基这么简单的。
金丹期啊金丹期的大能,如今整个修真界也没有几位。
难道在唐诺斯科的禁林里,有一位东方的修真大能??
我的脑海中传来一阵阵钝痛,看来灵识也在这巨大的威压下受到了损伤,现在的我并不能过于集中精神思考问题,我得缓一缓。
帮我个忙,扶我起来。我挣扎了一下,发现手脚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只能求助于伊丽莎白。
伊丽莎白伸手把我拉起来,将我靠在一块石头上。
我一边将灵气运行周天,一边观察周围的幻境。
这似乎是一个岩洞,巨大的石笋从地下钻出,有的甚至与石洞的顶端相连,远处传来哗哗的水声,那边应该有一条小河。
我晃了晃脑袋,努力让自己的思路更清晰一些。
怎么样,云?你觉得怎么样?伊丽莎白关切地问道。
还好,没死。我轻声说,我需要休息一下,对了,你的包呢?
现在可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伊丽莎白有些生气,你真的没有问题吗?
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
希望你没有骗我,你们东方人在这一点上非常不诚实。伊丽莎白用怀疑地眼光看着我。
我好歹是一个修士。我无奈道,对了,伊丽莎白,我们这是在哪里?
这也正是我疑惑的,如果我告诉你,我们是在河底呢?伊丽莎白的回答让我一惊。
河底?
是的,你突然从空中掉下来,把我吓了一跳,我试图控制水流将你接住,但是晚了一步,你掉进了河里,我当时真的吓坏了。伊丽莎白说着伸手做了一个水花四溅的动作,我用水流将你缠绕住,但是好像有什么东西把你缠住了,它在用力地把你往水底拽,真是太诡异了,这条河明明这么浅,水里明明什么都没有呀。
所以你也被拽下来了?
当然,我怎么可能让你被那个东西拽下去。我可是唐诺思科学院草药系拔河队的主力选手!伊丽莎白紧握着拳头,但是那个家伙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我一不留神就被拽进了河水里。入水了以后我才发现水底拽着你的居然是水草,我从没见过这样的水草,它们和蛇一样缠绕在你的腿上。我想把它们清理掉,但是我一靠近,它们就缠了上来。
它们就好像蛇一样缠上来,那感觉滑腻腻的,真让人恶心,伊丽莎白说着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它们的力气简直比魔鬼藤还大,拽着我们飞快地下沉,我施展了好几个魔法,但是都没有什么效果。它们拽着我们一直往下,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们穿过河床,是的,就好像穿过了一层巨大的凝胶面膜,然后我们就到了这里。
凝胶面膜嗯这个比喻从伊丽莎白嘴里冒出来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反而觉得很贴切。
我昏迷了多久?灵气在体内运转了两个周天以后,我觉得浑身上下有了些力气,扶着石壁缓缓站了起来。
两个小时。伊丽莎白伸手想扶我,被我拒绝了。
在河面上,你遭遇了什么?伊丽莎白犹豫了几秒,问道。
我将威压的事情告诉了伊丽莎白,她瞪着她的大眼睛,惊呼道:不可能!如果有为什么秋没有发现!
我陷入了思索,是的,学姐也来过这边采集月光草,如果这里有位大能,为什么学姐没有发现呢?
为什么经常进入禁林的迪恩没有发觉呢?
难道这位大能是最近才来到禁林的?
他为什么要来到禁林里?
为什么要用手段困住我们?
莫非是这禁林里有什么天材地宝即将成熟?他来此取宝,不想让我们踏足此地?
一个个疑问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我思忖片刻,以扩音之术对着洞穴伸出喊道:不知是哪位前辈在这里清修,我和我同事只是要采集一些月光草,如果打搅到了前辈修行,还请前辈原谅。
我的声音在扩音之术的加持下在岩洞中扩散,但是回应我的只有水滴声。
我又不死心地重复了两遍,依旧毫无回应,我这才作罢,看来那位大能并不想搭理我们。
走吧,看看能不能从这里出去。灵力运转五个周天后,我对伊丽莎白说道。
我们循着水声朝着河流的方向前进,伊丽莎白的魔法灯发出昏黄的光线,照亮前面一小片区域。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信号,我们都没有用手机。
岩洞里非常潮湿,水滴从顶端的钟乳石上滴下来,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地面上布满了水坑,我们走了没一会,鞋子就都湿了。
我再也不想穿这双鞋出门了。伊丽莎白说着挥舞魔杖,送出一股暖风,一会儿就把鞋子烘干了。
我想她之前也是用同样的方法把我们身上的巫师袍烘干的。
我们走了将近半个小时,出乎意料的是,这半个小时里居然一点危险也没有发生。
这让我觉得十分惊讶。
水声越来越近,似乎是从一丛钟乳石笋后面传来的。
绕过石笋,眼前突然豁然开朗。
天哪,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伊丽莎白惊呼起来。
我也被眼前的情景震惊了。
在这水下的岩洞中,居然有一个开阔的巨大的空间,大小比唐诺斯科的礼堂还要大。一道瀑布从石缝间垂落,注入下面的深潭中,潭水沿着水道蜿蜒流淌,围绕着这个区域一圈,最后消失在一个地穴之中。
巨大的一人粗的石柱耸立在其中,石柱上刻着繁复的花纹。
这些石柱以某种规律排列着,在空地的中间有一座凸起的石头垒建而成的祭坛。
我皱着眉头看着那些石柱。
如果我没有看错,这些石柱上的纹路应该是上古炼气术士所用的阵纹。
这些石柱和水流组成了一个阵法,而阵眼就是中心祭坛。
为什么在唐诺思科禁林的地下洞穴里,会有这样一座巨大的东方阵法?
阵眼祭坛上又放着什么呢?
谜题一个个接踵而来。
云,我没有看错吧,那里是不是有一个祭坛?伊丽莎白惊叫起来。
我点了点头。
那祭坛上似乎有什么东西,你能用飞来咒把它弄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