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
只见老管事愤怒地盯着三角眼,一口浓痰吐到三角眼的脸上,把三角眼愣了住,连擦去浓痰的动作都忘了。
关我何事?
老管事手指发颤,怒急道:“你、你个憨货!你没把事情办成,还在这里作甚?”
“啊!啊?”三角眼一愣,长孙宽也愣了。
全场尽皆骇然。
居然没办成?
“不可能啊!我出来的时候那不良人都被打到吐了!”三角眼瞪大的眼睛。
不良人专司盗窃和刑罚等罪大恶极的事情,其中还包括一部分聚众闹事,和武侯的职能有所重叠,但武侯更多的却是专注于城内安全,比如行人被马车撞到一类。
能当不良人的可不是善茬!
没道理被打到吐了还不还手!
“好好说!”长孙宽对老管事的好感渐渐没了,语气很冷。
众人屏气宁息,只等老管事的回答。
“老爷啊!”
老管事当先嘶喊了一嗓子。
那声音凄惨至极,直叫闻者伤心听者流泪,众人无不恍然,只觉得方才鄙夷老管事的事情做得有些过了。
长孙宽默默叹了口气,想到:算了,多年的老人了,也就这样吧,不让他滚蛋了!
“老爷啊!”
老管事又指着三角眼,愤恨地盯着三角眼。
他也明白,再不说出来,怕是自己过不了这关了,长孙宽是什么性子,他算是天底下最清楚的人。
“你个憨货,说什么闹起来,我告诉你,昨晚船夫那边根本没乱起来!他们把铜钱和肉食布匹统统拿出来给所有人看到了!现在长安城里根本没有咱们要放的消息,全是赶着去仙界技术开发区找工的人!”
“什么!”
老管事此言一出,全场尽皆骇然,有几个心理素质差的踉踉跄跄跌坐回去,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不可能!不可能!”三角眼一屁股从地上窜起来,“不良人头领都被打了,如何还能不动手?”
他不能不怕!
以长孙宽的性子,若是事情没办成,他却还沾沾自喜的报攻,他敢肯定,他今天说过的所有话就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发出的最后的声音。
“老、老王叔……你、您是不是弄错了?”
长孙宽两只眼睛极尽扩张,一连改了两次话中的称呼。
不是他心善,而是以防万一,一旦老管事没有弄错,那么他先前的所有自傲都将被打破。
赶巧的是,在场一百多号人都看到了他的得意。
此时提前表达出善意,待会儿必然能够有所回旋。
“呜呜……”
老管事听到长孙宽的话语,也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老泪嗖的一下倾盆而出,不一会儿便是老泪纵横的模样。
看向长孙宽的眼神中带了宠溺、庆幸、满足,似乎被长孙宽口头上尊敬了那么一会儿,他便死而无憾了。
“老爷,真的没出事!那不良人头领根本不是被打的,而是吞了横飞的口谈给恶心坏了的!”
“我……”
长孙宽呆住了。
三角眼呆住了。
所有人都呆住了。
还能有这操作?
当时那场面……好……好有趣啊!
好大一会儿,三角眼首先回魂,咬牙道:“即便只是如此,他难道没有动怒吗?”
“动了!”老管事跺脚道,“可他听了周围人的说法,让船夫们拿出东西来佐证了!”
“他为何会……”
三角眼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眼神逐渐变为惊恐,一步步地往后退。
还能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没了人怂恿,周围人不敢和不良人作对,不良人哪怕动了手,也只是单纯地殴打老百姓。
所以,那不良人头领就索性听了周围人的建议了呗!
一切,都是因为他当先走了造成的!
唰!
在座的哪个没有几两智商?稍加寻思便想到了原因,刹那间一百多道眼神齐齐钉在三角眼身上。
“抓住他,打死不论!”
长孙宽气呼呼地让人把三角眼抓住,然后在三角眼声嘶力竭的求饶声中,看着三角眼被拖走。
三角眼之后的解决没人发问,那就是个城根脚下的流氓,死了也白死。
今天聚会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庆祝事情办成,船夫和百姓斗起来了吗?
结果咧?
敢让我们丢那么大的人,你小子活该被抽筋剥皮!
“来来来!不要让一个蠢货搅了咱们的雅兴!”
宴会无疾而终,却没人离开。
长孙宽定了定神,用脸皮把刚才的事情消磨消失,举樽相邀,倒是让宴会继续了下去。
等宴会散了,长孙宽单独留下老管事,问道:“老王叔,你觉得之后咱们还能继续动手吗?”
刚才在宴会上,很多人的脸上虽然笑着,但长孙宽眼神犀利,看到很多人都做了暗中布置,怕是要把放出去的人手收回来。
“不成了!”老管事悠悠地叹了口气,他死里逃生,脑子转得格外活络。
“咱们失了先手,船夫们实打实地拿出了铜钱和肉食布匹,此时人人争相前往仙界技术开发区找工,咱们要是再动手,怕是徒惹人笑话。”
“嗯!”
长孙宽默默地点点头。
他何尝不知,只是心里还带了一点侥幸罢了,听到老管事一个区区的旁观者都看出了门道,也就死了这条心了。
“如此说来,这个元旦便只能如此度过了?”
长孙宽不甘心地发问。
沈晨已经做出来表率,难道他们能无动于衷,即便不能如沈晨那般大方,多多少少得比往年多,不然,今后他们还如何雇佣雇工?
人心都是会对比的,老百姓不是傻子。
眼见直属部门的雇工那么爽,没道理不怨恨自家的东主!
长孙宽不怕被怨恨,怕的是怨恨过多,招工不利,有损钱财。
“事情怕也不是没得做。”
突然,老管事两眼微眯地说道。
“哦?”
长孙宽眼前一亮,惊喜道:“老王叔有何良策,还请快快说来。”
一边说着,一边把老管事拉到自己的身旁下,那不耻下问的模样顿时又叫老管事一阵老泪纵横。
“暗计不成,咱们可行正策啊!”
“什么正策?”
“直言不讳地告诉世人,仙师做错了!”
“啊!啊?”
长孙宽猛地站起身来却是脚下不稳,摔了下去。
噗通!
“老爷老爷!来人啊来人啊!”
老管事一声呼喊,外面的仆役争相进来,登时包厢里一阵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