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晨遇到的问题是个男人都懂,房玄龄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想提醒长孙无忌,能不能想个方法让沈晨回来,意思的根本还是在能不能想个办法,让李治和武媚娘两人分开,这样一来,所有人都轻松了。
然而,长孙无忌的回答也很明确,就是他自己也没有办法,听到这里,房玄龄就只能默默地叹一口气了。
本来屁大一点事,放在民间不过是一家子人围在一起商量一下,实在不行把两个人一起弄出祠堂,让两个人自生自灭就是了。
然而,这里却是皇室的事情,其中牵扯的问题实在太多了,不说皇帝能不能废掉,单单说吧李治开除出族谱就是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最简单的办法,莫过于李治和武媚娘两人分手,只要两人一分手,那就什么事情都搞定了。
问题是,这两个人竟然像是被铁打得融合在了一起一样,如胶似漆,不论他们采用什么方法,就是打死也不分开。
关键是武媚娘虽然长得是很好看,但她的背后根本就没有什么势力啊!怎么就那么的容易掌控外界的形式呢?
这个就是连房玄龄和长孙无忌都想不明白的地方,武媚娘究竟是通过什么手段,让自己可以掌握外界形式的。
两人没有再说话,而是分开上了马车,又分别在长安城里转了几圈之后,才在一处酒肆中相见。
“你说会不会是仙师?”房玄龄想了一路,还是决定把心里的疑惑问出来。
“不会。”长孙无忌摆摆手,“仙师没有目的。一个没有目的的人,控制武媚娘干什么?”
房玄龄想了想,也对,沈晨若是想要把持朝政,实在有太多的办法可以了。最简单的就是“议政”!
只要沈晨不废掉李治,而是只说李治年纪还小,没办法掌控大局,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按照“摄政王”的标准去做就行了,根本没必要还要绕上武媚娘这个口子。
“除了这个,我实在想不到了。”房玄龄愁眉苦脸地摇摇头。
若说高士廉那种家伙被武媚娘收买,从而得到掌控外界的力量,房玄龄是打死也不信的,他和高士廉在一起工作多长时间了,就高士廉那种家伙,不是房玄龄看不起他,而是高士廉真的没有那个能耐。
长孙无忌笑着摇摇头,“我看,是不是咱们俩想的太多了?”
哦?
房玄龄眼前一亮,“老狐狸,你想到了什么?”
长孙无忌嘴角勾起一道弧线,如狐狸一般令人难以捉摸,“我想到当初唐灭突厥那一战了。”
“嗯?”房玄龄拧着眉头,实在想不出当时那一战和今天所遇到的情况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长孙无忌呷了口茶,道:“当初,唐灭突厥,可谓计谋战略齐上阵,又有苏定方那样的千军之将马踏颉利的大本营,如此才擒获了颉利可汗。但是……”
房玄龄道:“有话快说。”他就是受不了长孙无忌这种遮遮掩掩,好像把全天下的人都玩弄在手里的表情。
长孙无忌道:“刚才我们所说的仅仅只是正面战场而已,那么背面呢?唐俭可是孤身入敌营,以和亲为说辞,才逼得颉利可汗错过出兵时机的,若非唐俭最后由一勇猛之士救出,怕是没死在颉利的营地里,也会被冲击的唐军杀了。”
这个事情房玄龄是知道的,当时在论功时,唐俭还得了个不大不小的殊荣。
同时,长孙无忌的意思他也听懂了,“你的意思是我们之间出了叛徒?”
长孙无忌摇头晃脑地道:“出个叛徒不是很正常吗?就像咱们,不也在高士廉他们里边有内应吗?”
房玄龄摇摇头,叹口气道:“可这也说明不了什么。”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是说明不了什么。但是,我的意思是,竟然大家都可以玩内应这一套,那么,武媚娘为什么不可以,而且,为什么不能玩得更大!”
“什么?”房玄龄就像被雷劈到了一样,猛地惊住了身体,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庞大而又不再群臣掌控之中,自古以来更是数次把一个王朝推向灭亡的势力。
“内侍?掖庭?”
房玄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这两个词汇说出口的,整个人浑身剧震,甚至都没有发现自己说出的话语里有股浓烈的杀气,化也化不开。
长孙无忌同样凝重地点点头。
不是说他们两个害怕一群内侍官,而是那个群体对君王和皇室的影响实在太大了。
远的不说,就说汉朝,汉朝两次灭亡,哪次和内侍官没有关系?
不说东汉末年掌控了朝局的十常侍,单单说篡位谋逆的王莽,不就是靠着内侍的作用,兵不血刃就把改朝换代了吗?要不是他自己太作,要不是东汉武帝刘秀是个不折不扣的天选之子,哪里还有绵延两百年国祚的东汉一朝?
砰!
房玄龄一巴掌拍在矮几上,怒道:“绝不能再复汉朝之不幸!不管是王莽也好,十常侍也罢,绝不能让我大唐再重复汉朝之剧变!”
说完,他气咻咻地就走了,长孙无忌看着满桌子的饭菜,无奈地叹了口气,“饭要一口一口地吃,你这么心急,没好下场的。”
或许被他说中了,当日下午,房玄龄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出来,哪怕家人喊吃饭也不见动静,直到华灯初上,电灯的光线在他的书房内照得宛若白昼,他也依旧奋笔疾书,将被涂改得乌黑的纸张洒满了一地。
就在家里人不断地担忧之中,第二天一早,他终于从书房里出来。
一抹阳光照射到他的脸庞,将他充满疲惫的面容映照得光彩熠熠。
这一日,房家人全部围聚在门口,或是悲戚,或是叹息,或是无言地看着这位清瘦的老叟登上前往皇宫的马车,然后在落满白雪的雪地里跪下,嘤嘤地哭泣。
而此时的沈晨却浑然不知,身在草原上,又没有电话电脑等通讯工具他,还在为如何将整个草原与中原文明相融合而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