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师,每年一百只羊,两头牛,两匹马,草原上几十号人的小部落能承担得起吗?”
临时驻扎点内,最大的帐篷就是沈晨的帐篷。
在出境的时候,程处弼想过什么样的帐篷才符合沈晨的身份,毕竟,沈晨出巡如同大唐皇帝亲临,只带五千军队已经是极少的情况了,若是李治亲自来,长安城里那些文官老爷们不让带十万大军的话,根本就不让李治长安的大门。
最后,他想来想去,只能在帐篷上做手脚。
五十头牛拉动的巨大帐篷车,就跟后世沈晨道内蒙旅游时候,在民族村里见到的那种专挑富人下手的车一样。
里面各种设备都是布置好的,就连空调也带了来,只要到了临时驻扎点,安装上风力发电机就可以使用。
由一可见二。
不仅仅是沈晨的帐篷,其他的帐篷里也布置了相应的电气化设备,只不过一些设备却是共用的,比如烤箱就只有炊事班才有。
诸如此类,可谓一应俱全。
别的不敢说,但在装备最好和战斗力最强这两点上,程处弼敢说,他带的这支军队是最强的!
外面已经铺上了一层白雪,但帐篷里的空调还在散发着温暖的暖度,让沈晨和程处弼只套了一件轻薄的外套便感觉浑身温热了。
一杯草原上特有的马奶酒下肚,沈晨好悬没有吐出来,比起后世加工过的,腥味已经极少的马奶酒来说,此时草原上的马奶酒简直就是把没有炒制过的茶叶扔到沸腾的马血里煮出来的一样,腥臭至极。
“为什么这么说?咳咳咳……”沈晨才说了一句话,就觉得马奶酒的味道在鼻孔里打转,又干呕起来。
程处弼虽然也喝不惯,但大唐人就喜欢腥膻的东西,倒是喝得还算有滋有味。
“四五十人的小部落刨去老弱病残,最多也就三十人,三十人放牧一百只羊和两匹马,两头牛并不算难,问题是现在的小部落大多连一百只羊都没有,还要靠吃人才能生存,哪怕现在租借风力发电机给他们,但他们的起始羊群从哪来?”
沈晨咳得通红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道:“你太小看草原人了,为了生存,他们连人都敢吃,现在有一条不用吃人的路子就摆在眼前,他们难道不会拼命?”
“您的意思是……”程处弼想了想,焕然大悟,一拍额头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他们没有,但那些大部落里有啊!他们可以抢啊!”
沈晨满意地点点头。
程处弼接着道:“如此一来,又可以让他们自相残杀一阵,减少人口,也减少我们的阻力!”
沈晨接着道:“还可以为大唐平定北方免去一些祸患。”
程处弼又恍然大悟道:‘是了!突厥人没了,突厥人可以去抢回鹘人啊!回鹘人没了,还可以去东边,抢室韦和靺鞨啊!’
在他的言谈里,偏偏没有抢唐人!
毕竟,唐人的战力之强,远超边缘邻国。抢大唐一百只羊,别说一个小部落,就算是大部落往里面填人命都难以填满!
填不满能如何?只能抢别人啊!
这笔账,草原人自己会算!就算他们中有聪明人知道这是唐人的诡计,可他们就是躲不开!
能让帐篷四季如春的空调你要不要?你不要?好,别人要,别人来抢你!
能让食物数量减少一倍的烤炉要不要?你不要?你会烧火?好,别人要,别人来抢你!
你说你不怕抢?好!妹子就嫁有风力发电机的部落,你也要抢?怕是要成为草原公敌哟!
毕竟,你自己不享受,没人拦着你,但你敢抢妹子,那就是任何人都不能答应的事!
再毕竟,妹子在没有出嫁前,草原上人人可得不是?
所以,沈晨的这一招阳谋,完完全全就是彻头彻尾的糖衣炮弹!就问你怕不怕?就问你乱不乱!
程处弼呵呵直笑,觉得自己之前问的那个问题太蠢了!
难怪自己考了好多次都没能考上大唐皇家学院!像这种问题,程处默就不会问!
你看看人家程处默现在在做什么?
在大唐最重要的工程之一——铁道上画图纸!
靠!
你能相信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拎着炭笔,弯着腰,拿着放大镜在一张张白纸上图线吗?
程处弼以前也不敢信,但自从去工地上探望过程处默,他就觉得好像被程家抛弃了。
还记得那一次去的时候,家里带给程处默可都是他馋得不要不的好东西啊!
父母聊天聚会,那句话离得开程处默?
程处默也顺理成章地成为别人家的孩子。
只不过他比自己家的孩子还惨,因为那个别人家的孩子就在他们家!
忽然,程处弼猛然一惊,浑身冷汗直冒,犹如受了风寒打摆子一样,“那、那、那那些连抢别人也无能为力的部落呢?抢了他们的部落,人口必然已经够了,那他们……”
他很想说:连成为俘虏的机会都没有!
沈晨听懂了他的意思,却是根本不回答,只是把身旁的软垫子垫得高高的,然后向后躺下,目光看向小小的通风口外面,那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飘散的风雪。
帐篷里,程处弼越来越冷,哪怕狠狠喝了一大壶马奶酒,他也还感觉冷,哆哆嗦嗦的,牙齿经常打砰。
他不敢再说话了。
他今天忽然发现一个道理:当你看透了事物的本质之后,要么你的心足够黑,要么你足够冷漠,再要么随波逐流,成为一样的人,否则,你就会觉得,你要死了。
沈晨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人的,去年吗?
去年他都在学院,陪着还在仙界梦游的李二,没干什么坏事啊!
唯一不够优秀的是,仅仅只是没能让罗巧儿怀孕,听系统说,他的身体情况穿越时受到了波及,这一辈子好像都不可能了。
他感觉没有脸面见罗巧儿,但无可奈何之下,还是只能坦然告知罗巧儿,只是用了仙界的名义做借口,说是不能在人间诞生仙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