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李治张口结舌,但满脑子都是浆糊,根本讲不出来。
这时,李恪和高阳公主等皇子皇孙也得到消息,匆匆忙忙赶了过来。
见李治痴痴呆呆的模样,高阳公主一脚踹他屁股上,“你个榆木脑袋,既然你想不出来,还不赶紧去找仙师帮忙?”
“对对对!仙师,仙师!唯有仙师能帮咱们!”
好像一根救命稻草出现在他的眼前。
李治如梦初醒,连忙带着一干皇子皇孙往秦岭赶去。
马车也不坐了,直接上马飞奔。
对于具有胡人血统的大唐皇室子弟来说,骑射乃是从小就会的事情。
就连高阳等公主也骑得一手好马。
所过之处,他们不时还能看到气急败坏焚烧《十万个为什么》的读书人。
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好似手里焚烧的不是书本,而是吃人不眨眼的小鬼似的。
极为恐怖。
几个年龄小的皇子皇孙还被吓哭了。
心里越是急躁,马鞭打得越加响亮。
一路上,马鞭挥舞,尘土飞扬,呵斥之声不绝于耳。
直叫路人纷纷侧目。
“快看,那是怎么回事?”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小屋前。
可是,出现在他们眼里的却不仅仅只是沈晨一人。
小屋前的空地上,此时竟是人满为患。
工匠和自愿者们远远地被学院禁军隔开。
一群身穿家丁服装的护卫面对学院禁军毫不退缩,仰首挺胸地面对面与学院禁军对持。
再往里面看。
七辆豪华的马车依次在小屋前排开。
“李、李、郑、王、崔、崔、卢”七杆大旗在马车顶上猎猎作响。
陇西李氏族长。
赵郡李氏族长。
荥阳郑氏族长。
太原王氏族长。
清河崔氏族长。
博陵崔氏族长。
范阳卢氏……不是族长,是卢照邻。
五姓七望,尽皆到齐!
展开的气势,就像肉眼看不到的气流漩涡,将这一方土地,搅成了碎片。
哪怕尚未靠近,眼珠子不由自主地就会被他们吸引过去。
然后,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学院禁军统领李君羡和李承乾正满脸怒容地护在沈晨身前。
六个衣着华丽的老头和一个衣服也十分华丽的小屁孩却笑眯眯地露着笑容,任凭两人如何吵闹也不回话,就笑。
“呵呵……”
“呵呵……”
七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沈晨,似乎要沈晨答应他们什么事情。
看这阵仗的大小。
似乎沈晨不答应,他们就会强行做出某事一样。
“五姓七望!”
李治牙齿都咬铁了,“他们居然全都来了!”
李恪凝重地说道:“来者不善!”
“卢照邻那小子也来了!”
“宿敌啊!不能落了面子!”
“不要慌,先稳定一下情绪再过去。”
“好想法。”
“难道是逼迫仙师也给他们开小灶?”李象奇道。
高阳嘲讽道:“你觉得如此大的阵仗就为了开小灶?动动脑子好不好?”
李象脸色一红,气鼓鼓地说:“那是为了什么?”
说完,他又被高阳鄙视了一把,“憨货,即便知道了,你又能如何?有本事去和那些连父皇也要给三分薄面的老家伙掰扯啊!”
李象被她说得面红耳赤。
但又无法反驳。
别看他们在老百姓眼里是高高在上的皇子皇孙,一出生便注定了受尽万人膜拜。
可面对五姓七望的老古董。
他们顶多就是群没长大的孩子。
即便是如今已被沈晨用展览会打落了凡尘的五姓七望,也不是空有身份,并无实权的他们所能比拟的。
“进去看一下吧?”深深吸了口气,李恪建议道。
“不然还能如何?”
李治小脸绷得老长,两手抖得连马鞭也握不住,咬咬牙,才带着皇子皇孙们翻身下马,迎着周围奇怪的目光,向沈晨走去。
远远的,六个老头和一个小孩就看到他们了。
冲他们冷冷哼了一声,不再搭理。
特别是卢照邻。
小眼睛往上一翻,露出月牙白的眼白,衬着的还有一声极为蔑视的冷哼。
也不知从哪学的。
愣是展现出一种后现代魔幻主义写实风格的演技。
直把李治看得牙齿痒痒,方才的恐惧一下子就消失不见,只剩下浓浓的恨意。
来到近前,只听得李承乾恼羞成怒地说道:“没有陛下手令,谁也别想把仙师抢走!”
兀地一下,周围的学院禁军集体向前一步。
啪!
整齐的军靴声如同口令般,登时让空气冰冷凝结起来。
一副三言两语不合就要干架的架势。
李钊霁呵呵一笑,“一看你就没文化,我们只是希望仙师能屈尊移驾,到我们那里做几天客,怎能用‘抢’字,‘接’字还差不多。”
“别给孤整有的没的,总归,孤只认手令不认人!”
“话可不要说得太死,免得后板牙泛酸。”
“孤倒要看看,是谁说得太死!”
李承乾转过头,朝沈晨说了句,“放心吧,仙师,孤已经派人前往长安城通报,父皇很快就来,看他们如何把您老强行带走。”
沈晨:“本仙师不……”
李承乾打断道:“知道知道,您老不老,问题是您老不能跟他们离去。”
沈晨眨巴眨巴眼睛。
哎呦,不错嘛,居然会抢答了。
看来《企业管理》里的浅薄心理学对李承乾还是有很大的提高的嘛!
不错,不错,味道好极了!
随即,李承乾又和李钊霁互怼起来,“反正仙师不能跟你们走。”
李钊霁冷冷笑道:“这可不行!咱们五姓七望一块儿来了,自当不能半途而废。否则,如何以身作则教育后人不能懒惰懈怠,您说是吧,仙师?”
剩下的五个老头和卢照邻齐齐躬身一拜,“肯请仙师移步,以身作则,警示后人。”
沈晨:“……”
我靠!
你都把话抬到百年树人的境界了,我能不答应吗?
李承乾也是脖子一噎,居然找不到借口了。
李钊霁哈哈一笑,大手一挥,“走!”
刹那间,五姓七望带来的护卫就像松开的水龙头,牵马的牵马,调转车头的调转车头。
呼啦啦一下,整个队伍的方向就从横向,变成了纵向。
马匹的脑袋直直冲着下山的盘山公路,马头上打起的马揪滴溜溜地在风中打着转。
“不行!仙师不能跟你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