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历史对你们稳定岭南,并且在大唐融入进来。”
沈晨肯定地点点头,接着话音一转,“但是,这并不代表你们可以把岭南当做自己的领土,拒绝朝廷的入驻,更不是你们欺压当地民族,将当地百姓当做家犬猪狗肆意屠戮的借口!”
沈晨一巴掌拍在会议桌上,“你们自己扪心自问,你们究竟对当地百姓做了什么?难道还要我一件件地说!如果说异族是畏威而不畏德,你们还有理由!那汉民呢?那些被你们肆意残害的汉民又作何解释!”
沈晨的巴掌很响亮,也很直接,压根没有朝廷里你来我往那一套,冯家还是第一次和沈晨正式沟通,在此之前都没有到长安觐见过沈晨,这一巴掌虽然没有打在冯家人的脸上,却照样把他们打得头晕目眩。
朝廷里来的官员掩嘴偷笑,很想冯家人,你们是没见过仙师站在朝堂上一巴掌一巴掌打五姓七望的样子。
那时候仙师手里没有一兵一卒,现在仙师手底下兵强马壮,你们既不比五姓七望,老旧的刀枪棍棒的旧式军队也比不上海陆空三军,你们哪来的资格和仙师叫板?
当场就有冯家人想要站起来和沈晨辩论,但听到声响的学院近卫扛着长枪往里一站,又把枪口往冯家人的脑袋后面一怼,冯家人立马就安静下来了。
“放心吧!朝廷没有要弄死你们的打算,我也没有。”
沈晨决定再次直接告诉冯家他的意思,免得被猜来猜去对大家都不好。
冯家何时见过沈晨这种直来直往的方式,当真是如同做过山车一样,一会儿一下低,心脏都快跳出来,当然了,他们并没有做过过山车,但并不代表他们不能理解这种心情。
然而,沈晨的风格也让他们有了一种全新的体验,简单直接,不绕弯子,让他们觉得没有平常那么累。
沈晨道:“朝廷不是吃人的野兽,你们也不是野兽,只是没有约束,从今以后,冯家按照唐律各项要求,好好地生活,该考功名考功名,该吃饭吃饭,该干嘛就干嘛,别拿着家族的荣誉作威作福就行,你们记住,你们是大唐治下的百姓,只不过有着辉煌的功绩,故而可以过得比寻常百姓好一些,但并不代表你们可以作威作福,肆意屠戮。懂?”
说到这里如果还不懂,那冯家人也没可能存在这么长的时间,简单来说,就是他们不再具有任何特权,如同现在的五姓七望一样,失去了弄死别人的权力,虽然过得没以前风光,却也算大富大贵。
前提是冯家不要像五姓七望那样直接影响到朝廷的根基就行。
好嘛,历来需要许多手段长时间来办的事情,在沈晨的几句话中就定了下来,整个时间不超过半个小时。
冯家人尽皆叹为观止。
沈晨接着道:“说回原来的问题,就是民族问题,统一文字、度量衡等等,然后用我大唐的律法进行约束是肯定的,但是,你们也要将大唐目前的民族政策贯彻下去,那就是平等互助,尊重各民族的风俗文化和民族信仰,只要不触犯唐律,则一切可行。”
冯家人道:“若是风俗中有人杀人呢?”
沈晨反问:“那么他就是触犯了唐律。”
“但那是他们的风俗。”
“我们尊重风俗,但决不允许触犯唐律!”
“懂了!”
“这是一项功在当下利在千秋的工作,需要的时间很长很长,绝非一朝一夕可以完成,只要今天你公平一点,明天他公平一点,长久之后,自然而然可以得到绝大多数人认同的公平点。”
沈晨继续道:“在之心的过程中,受到刁难是很正常的时候,我希望大唐的官员们能够摆正心态,好好思考思考面对刁难和委屈时该如何调节,而不是一味地称之为刁民,穷山恶水出刁民,那么,我就反问了,是谁把那里变成穷山恶水的?还不是官员不作为!”
“你们手里掌握着律法,掌握着资源,掌握着强制执行力,天生比他们更加强大,若是连你们都没办法把当地的经济搞上去,那谁来也不行!所以,责任就是在你们身上,你们推脱不了!”
冯家人被沈晨说得面红耳赤。
说实话,他们今日还是第一次知道沈晨对待民族问题的重要守则,仅仅只是两句话,却把一切都说透了。
相比较他们以往的方式,沈晨的方式简直不要太好!
而他们以往那些手段,也是促成了岭南道一直以来就以贫困示人的重要因素。
如同沈晨所说,若是他们得力些能干些,岭南道会是穷山恶水吗?
可以说,沈晨所说的每一个穷山恶水四个字都像是锤子一样,一锤子一锤子地砸在他们的心坎上,让他们疼得难以呼吸。
“民族问题就说到这里,之后你们下去整理一下,最好由专人牵头,弄出一个专门的小组来,专门负责民族融合的问题,我建议,一切以宣传和帮扶为主,少一些杀戮,多一些坦诚。”
冯家人道:“若有抵制之事?”
“按唐律!”
“若有杀死官员之事?”
“按唐律杀!”
“若有山大王蛊惑百姓,做造反之事?”
“按唐律灭族!”
“懂了!”
喝了一口水,沈晨润了润嗓子,“接下来,咱们要说的是岭南的第二项问题,交通!”
“岭南山水甲天下,有太多太多美好的东西出不去,岭南之外是仙境,可惜,也有太多美好的东西进不来。想要富,先修路,这是摆在岭南道发展之前最重要的问题。一条路带来的东西比你们想象的还要多得多。所以,有些人说岭南穷,修不起路,但在我看来,越是穷就越是要修!”
“修路的手段有很多种,在唐律允许的情况下,不妨让思想插上翅膀,多学多用。太原王氏是如何起家的?煤炭?不,那是第二阶段!在此之前,王氏靠着修路,当合理合法的山大王就已经把钱赚够了,否则,他们哪有挖煤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