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雨又去后院里搭的竹架子上,摘了一些四季豆,还有这边翠绿色的叶子下,有黄瓜的身影,只是长得不是很大,还要等个十来天,就可以吃了。
这块菜地平日里打理一下,倒是能应付娘俩日常的生活。
中午两个菜,炒四季豆和咸菜,还有饼。
薛雨朝着屋外喊了一句吃饭了,就见一大一小的两个男人,并肩走来,小石头手上还拿着一个弹弓,看样子是薛川给他新做的。
薛川朝着布置碗筷的张蔓儿一笑,小石头则是跑进来,看着那金黄的饼子,眼睛都亮了,刚想伸手抓去,就被薛雨用筷子敲打在手背:“去洗手。”
小石头摸着脑门,腼腆一笑,是了,差点忘记洗手了。
就见薛雨笑着给他打了一盆水,放在门口洗。
这空档的时候,薛川凑了进来,指了指那盘四季豆,一本正经的问:“媳妇,这碗是你炒的吗?”
他靠的太近,呼出的热气都往她脖颈里窜,张蔓儿心头一紧,小鹿乱跳,回道了两个字:“不是。”
再回首时,薛川已经坐在一旁,拿了个饼子开始吃了。
“来,都别客气,就当在自己家里一样,吃饱喝足就是了。”薛雨招呼着,给小石头盛好米粥,就见他已经半个饼子下肚了,这狼吞虎咽的样子,像是好久没吃过好东西了。
饭后,小石头依旧拿着锄头,在院子里的那块菜地上锄草。薛雨则是忙着绣花,
薛川两口子打了声招呼就回去了。
两人从薛雨家里出来,也没有顺着村里的小土路回去,而是绕着金黄油菜花这边的土路回去。
下午,和煦的阳光洒在身上暖融融的,菜地边,飘散着油菜花的味道,不少蝴蝶,蜜蜂在花丛中翩翩起舞。
偶尔还有村民在地里劳作,两夫妻肩并肩,走在小路上,有说有笑,男俊女美,是一道和谐的风景。
“油菜花开的这般好,想不到出来散散步,也是不错。”薛川笑道。
张蔓儿张开双臂,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能感觉到花香在身旁环绕:“是不错,我以后就陪你走走。”
“媳妇怕我在家闷的慌,就带我四处走走真好。”薛川勾着嘴角,笑的很妖孽,他声音低沉,磁性,好听,让人忍不住多看他几眼。
“多走走,对你身体也有好处。”张蔓儿道,若是整日困在一个房间里,那真的对他养身体也不利。
“你这么有信心解我的毒?”薛川凉凉的问道。
张蔓儿严肃的看着他,眼神多了几分慎重:“别说这些气馁的话……”
她想说,就好像看到了油菜花中,闪过一片粉色的身影,这片花海里好似有两个人,是在跟踪他们吗?
“怎么了?”薛川见她停顿了一下,眼神看向别处:“不管结果如何,我现在活多的每一天都是挣到的。”
张蔓儿没好气的拧了他一把:“不准你胡说。”
胳膊上没有传来微疼,她确实是用力了,手劲还不小,但薛川感觉不到疼,就跟挠痒痒一样。
张蔓儿这么在乎他的生死,那么费心的给他想办法解毒,他心里荡起一片片涟漪。
他也是放不下她,哪能说走就走。
“好,好,不胡说。”
张蔓儿这才满意的看他一眼,“这还差不多,走吧。”
两人走在草丛间,看着远处的农舍,和河边的垂柳,风景无限美好。
身旁的这个小媳妇,给他带来太多的惊喜,越发让他舍不得离开。
以前只觉得是责任,看中了,下聘了,说要娶她,哪怕听到不好的言论,也该负责娶她。
已经退过一次亲的人,再退一次亲,一定会给她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当听到外面的传言,说张蔓儿还对那刘秀才念念不放,他说不介意是假的。
但这段时间的相处,才发现,很多跟传言都不符。
比如张蔓儿对那刘秀才的讨厌,是发自内心的,眼神里根本藏不住。
对他的好感,也是在内心的,他能真切实意的感觉到,他若不死,一定要好好疼爱她一辈子,决不让她受任何委屈。
想到这,薛川心口怦怦直跳,不经意间,一颗爱情的种子就这么种下了,看着张蔓儿的眼神,更加的深邃。
张蔓儿自然不知道,这么一瞬间,他已经在心里许下了承诺。
她之所以那么努力救他,是因为他维护她,有自己的主见,从来不会因为外面的声音,就对她有所看法,这是她感动的地方。
“你说衙门那边知不知道你没事?到底是什么刺客,若是能找到他们,那就有解药了。”
薛川笑声坦荡,像是将生死置身事外:“别看我在衙门里名头挺响亮的,但就算少了我又怎样?衙门还是如常进行的。”
“也是。”
“这件事,我不会善罢甘休的,一定会查明真正原因,看是谁下的手。”
这个男人明明是个山野农夫,但偏偏看起来高深莫测,也许是常年在衙门上工的原因吧,张蔓儿总是看不清他。
“毕竟被刺杀也不是小事,衙门那边会查的。”张蔓儿说道,就看见薛川身后几米开外的草地上,站着一个妙龄少女。
离的远了,看不清她的面容,但她身形曼妙,肤色白皙,依稀觉得是个美丽的少女。
薛川注意到她的视线,回头望了一眼,眉心蹙了蹙,拉着张蔓儿就走。
随着他的步伐往薛家方向的茅草屋走去,莫名觉得脊背被一道犀利的视线锁住。张蔓儿靠近薛川,扬起头,好笑的问道:“怎么,这么着急的拉着我走,是怕我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吗?”
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那个美丽的姑娘,喜欢薛川,刚刚那么远远的一扫,都带着敌意。
薛川一愣,脚步停下,这个小媳妇这么聪明,一猜就中,可他们真的没什么,若是解释倒不是显得多此一举?
张蔓儿见他浑身绷紧,也没有开口解释的迹象,也不打算再问,只不过心里掠过一丝不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