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在张云燕的心里,因为有了几位恩兄的缘故,所以对李忠义考虑的并不多。特别是张连湖,她一直在追求,此时李忠义还无法占据云燕的心灵,无法和那几位朋友竞争。当然,忠义没有和人竞争云燕妹妹的想法,只是非常爱慕而已。
张云燕和李忠义可谓金童玉女,天作的一对,他二人未能相伴终生,实在可惜。
说起来,对提亲之事,李忠义并不知晓,是李老夫妻自行决定的,很想收下这位恩重如山的女侠做儿媳。
此前,李母对忠义说了此事,被忠义回绝,无论怎样劝说都没有答应。忠义不是不爱张云燕,是觉得配不上这位妹妹,也知道各自忙碌很难聚在一起,只能放弃。
李老夫妇心愿未成,只能叹息,或许两个年轻人真是没有缘分吧。
张云燕和李家辞别后,便匆匆离去。
路上,她想到李父提亲之事,无声地笑了,依旧有些羞涩。有时候,她会自问,能嫁给忠义吗?
和李忠义相识以来,张云燕不是没有想过此事,忠义毕竟是一位既有本事又有胆量的男子汉,还是一个英俊之人,自然会爱恋。可是,爱恋归爱恋,她不能下这个决心,总是自我否定,这辈子和忠义就是兄妹,不会结为夫妻。
张云燕和李家辞别后,又向玉龙庄奔去,急于和云霞妹妹团聚,享受亲情和爱意。
此时,她最思念的人是云霞妹妹,很久没有见面了,归心似箭,恨不能立刻飞到玉龙庄,把自己融入温暖的亲情中,抚慰那颗思念爱恋的心灵。
太阳还没有落山,张云燕看到了不远处那个向往的村庄,很快来到那个熟悉的院门前。
她就要见到思念的云霞妹妹了,神采奕奕,激情满怀,兴奋的心跳得更快,俊美的脸上笑容绽开。她更加急切,要享受亲情,要付出关爱。
院门插着,云燕从缝隙向里看去,静悄悄的没有人。她刚想敲门又收住手,轻轻一跃进入院内。
宅院里没有人走动,无声无息,十分安静。
张云燕有些疑惑,心中暗想:“院门没有上锁,他们一定在家里。天还没有黑,怎么这么安静呀,难道都睡下啦?”
她来到云霞妹妹的屋门前听了听,很安静,推了推门,里面已经插上,看来妹妹的确在休息。
云燕不好打扰妹妹,又去看望张老爷夫妇,哪知屋里没有人,张老爷和孙氏秀萍出去了。她想喝碗水,壶里是空的,摇了摇头又出来了。
张云燕来到妹妹屋门前,听到里边有动静,喊道:“妹妹,你醒了,姐姐回来看你了。”
屋里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吱——”地一声门开了。
沈云霞看到姐姐,扑到她怀里哭起来。
张云燕发现妹妹两眼红肿,吃了一惊,又不知所以,立即问道:“妹妹,你怎么了,出什么事啦?”
云霞一边哭一边说:“姐姐,不好了,爹爹被抓走了,他老人家活不了啦!”
张云燕十分意外,非常震惊,急忙询问:“他老人家被谁抓去了,现在何处?”
“爹爹是被官府抓去的,还判了极刑,已经关进大牢里啦!”
云燕吓得身子一抖,一声惊叫:“啊,怎么会这样?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沈云霞见到了亲人,痛哭不止,好一会儿才稍止悲声。接着,她一边抽泣一边讲述了事情因由。
原来,张家被栽赃陷害,落入了人家设置的陷阱。这真是,本于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呀。这场灾难如同晴天霹雳,突然间便击毁了这个好端端的家庭。
此事还要从郎三说起……
……
上次,郎三接连被打,思来想去都是因为沈云霞引起的,心生怒气。他恨那个女子,也爱她的美貌,可谓恨之深爱之切。
然而,他恨也好,爱也罢,对那位美女费尽了心机,几次都没有得手,不但偷鸡不成,还蚀了一把米,被打得内外有伤,实在不值得。
郎三思来想去,更恨张云燕了,是她多次救了那个美女,是她把自己打得死去活来。他很想报仇,很想得到美女云霞,却无计可施。
他每当看到有些姿色的女子,或和女人亲近之时,便会想起沈云霞,心里痒得难耐。然而,痒也没有办法,难耐也只能无奈,他这只癞蛤蟆望着那只洁白的“天鹅”,不管流多少口水,都无法如愿。
那只“天鹅”可望而不可及,他却难以忘怀,时而思念,也饱受煎熬。
一天,他正在县城里游荡,遇到了狐朋狗友花狐狸。
说到花狐狸,此人并不陌生,在前文书里已经提到过。
那次,刘光明家遭难,张云燕去寻救李小云的时候,偶遇冒充镇山虎的江虎子一伙恶徒,其中就有郎三和花狐狸。她得知这些家伙要欺侮女人,便在村外那座破败的娘娘庙里逼住了几个恶徒,严厉训斥。
此后,花狐狸便离开家乡,和那些狐朋狗友难得见上一面。
今天,郎三在县城里又见到好朋友,很高兴:“二哥,你去哪里了,好久也不见你回家,弟兄们很想你呀。”
他见花狐狸穿戴阔绰,就像富宅豪门的公子哥一样,完全变了一个人。他心中生疑,时隔不久,好朋友怎么变得如此富有啦?
郎三忍不住问道:“二哥,原来你发大财了,咱们可是好朋友,你不能忘了弟兄们呀。”
花狐狸笑了,神情很得意,说道:“我有了……有了来钱之道,哪舍得离开呀。再说,城里比咱们那个地方要好百倍,我不想回去了。”
郎三叹了口气,有些眼红,说道:“二哥,看来你长本事了,已经瞧不起那个家了。对了,你有什么来钱之道,也对小弟说一说吧,让我也想发点儿小财。”他看着同村好友,露出了贪婪和渴望的神情。
花狐狸笑道:“这个……这个不好说,也不能说,关系到我的……三弟不要问了。”
“如此说来,你是在干违法之事,难道是做了打家劫舍的强盗?”
“不许胡说,偷鸡摸狗之事我都不干了,何况那些打打杀杀的事呢。我有了一个美差,要说违法嘛,也算是违法;要说不违法,也算不违法,总之是好事。”
郎三更觉疑惑,问道:“二哥,那是什么美差呀,听得我晕头转向的?”
花狐狸得意地说:“嘿嘿,此事不好说,二哥真的不能讲出来。嗯——这么说吧,我现在的事情就是吃好玩好,一切花销都有人供给,不用为此操心劳神了。”
“是吗,这可真是美差……不对,哪会有这样的差事呀,又在蒙骗我。唉,你小子整天吃喝玩乐,真有福气呀。”郎三十分羡慕,又道,“二哥,你到底在做什么呢,也把兄弟介绍过去,让我也沾点儿光吧。”
“不行,不行,这个光你可沾不得,再说人家也不能收留你。三弟,你不要再问,也不要再想了,不是哥哥不帮忙,这种事你的确做不了,弄不好是要掉脑袋的。”
郎三很不满,白了他一眼:“二哥,你又吓唬我,还是不想告诉我。你呀,把好朋友都忘了,这样的好事独自吞下去,也太不仗义了。”
花狐狸笑了,又摇了摇头,叹道:“我没有忘记你们,哥哥这个差事必须保密,不能告诉任何人,也是主人交代的。否则,哥哥就不会有好了,甚至小命都保不住了。”他问道,“三弟,你现在干什么呢,混得可好?”
“好什么呀,无事可干,弄点儿钱花都费劲,哪像你有人供给呀。”
“你小子的手段多厉害呀,还能缺钱花?我知道,你是把银子都送给女人了,有多少银子都不够,不过也该花,不然这日子多没趣呀。”
“是呀,想玩女人就得花银子,不花银子的女色又很难近身。”说着,郎三叹了口气。
花狐狸撇了撇嘴:“哼,我不信,凭你的手段,什么样的女人弄不到手呀。”
“知我者莫过于二哥呀!”郎三得意地笑了,接着叹道,“二哥,你有所不知,有时候也真难办。我一直很想得到一个女子,却如登天一样难,就是给她个金山,都不会答应。”
“是吗,她还真是一个视贞节如同生命的女人。那个女子是什么人呀,令你如此着迷?”
“二哥,你是没有见到那小女子,她长得胜似仙女,城里城外也找不到像她那样俊俏的女子了。”
“瞧你说的,我听得心里都痒了,若果如你所言,我一定想办法得到她。”
“当然是真的,我怎能骗二哥呢。对了,你应该记得,就是那个被镇山虎抢去的女子。你是没有见到她,那容貌,那身形,无人可比,长得太迷人了。”
接着,郎三又讲了想得到沈云霞前前后后的事情。
花狐狸随即来了兴趣,很想和那位“仙女”会一会,可是思索半天也没有好主意。
他放不下对美女的思念之情,让郎三等候消息,说此事还需要和别人商量,过几天在此碰头,然后决定该怎么办。
这个花狐狸姓胡,因为长得俊美潇洒,放荡不羁,还有一颗花心,经常勾引女子,满腹都是鬼主意,人们都叫他花狐狸。时间长了,这个绰号被叫起来,真名实姓反倒淡漠了。
霸占女人可是违法之事,花狐狸怎么敢和别人商量呀?他到底要找什么人商量,难道也是一丘之貉?
说起来,那位可不是一般的人物,有权有势,和花狐狸截然不同。她就是本地知县的夫人。想不到,这种事情花狐狸都敢和这样的人物商量,也太大胆了,令人不敢相信。
花狐狸和知县夫人本来并不认识,就是凭着俊美的容貌和潇洒的风度,才让知县夫人很青睐,因此和那位高贵的女人能密切往来。
说到此事,已经过去很久了,还是先交代一下他和知县夫人相识的经历吧。
有一天,花狐狸闲来无事,独自去宝华寺游玩。
这座寺院所在地是风景秀丽之处,宝华寺也是远近闻名的古刹。
他被这里的美景吸引,兴致勃勃,四处游逛,游玩观赏。
忽然,有一位少妇在众人簇拥下走过来,无论是花容丽貌,还是靓丽的身形,无不令人贪看。
这位少妇穿戴华丽,容貌美不可言。她身姿婀娜,轻柔飘逸,莲步移动,如柳枝轻舞。她弯眉似月,明眸闪动,唇红齿白,粉黛含笑,流露出了娇媚迷人的神情。
花狐狸眼睛一亮,立刻被这位美女吸引,再也没有心思观赏美景,眼神留在了女子身上,魂也随同而去。
美女身边有丫环家人陪伴,他不敢贸然接近,只能悄悄地尾随,欣赏这位远胜佳景的美女。
那个女子环顾四周,也发现了花狐狸,回过头去看了看,付之一笑,又进入寺庙大门。
花狐狸很兴奋,立刻随同返回寺庙里。
这位美少妇果然不凡,她是知县的小夫人,叫奚玉婵,是来此烧香许愿的。
玉婵来到神佛前,在丫环搀扶下跪拜一番,许了心愿,又上完香,才身姿扭动站起来。她正要离去,见旁边的花狐狸在贪婪地盯着自己,又妩媚地一笑,没有理睬。
奚玉婵想在大殿里看一看,便让家人们到外面等候,接着又对丫环小声吩咐几句,然后观赏殿中的条幅壁画等。
花狐狸一心想接近芳颜,总算有了机会,如同游客一样在“不经意”地走动观赏,渐渐地接近了迷人的女子。
奚玉婵若无其事地看着,于不经意间扫视一下花狐狸,见他来到身后,便故意把团扇“忘记”在台案上,又移动莲步去别处观赏。
花狐狸随手拿起团扇,十分高兴,嗅着上面美女的余香,看着前边婀娜飘逸的身姿,渐渐地有了醉意。
忽然,丫环把守在门边的几个家人叫过来,不由分说把花狐狸抓住。
花狐狸大吃一惊,吓得脸都白了。
家人喝道;“小子,你真是吃了豹子胆,竟敢偷夫人的东西,想找死吗?”
花狐狸哀求道:“我没有偷,我是……扇子掉在地上,我把它捡起来是要交还给夫人的。”
丫环说道:“休要狡辩,我看见你是偷去的。”
奚玉婵脸色阴冷,说道:“你真是胆大包天,连我的东西也敢偷。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听明白了,我是知县的夫人。”
花狐狸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得罪的竟然是这么可怕的人物,吓得浑身颤抖连声求饶。他深知,在这个地方,此女子就是“皇帝的娘娘”,得罪了她哪会有好,即便不死也要被扒层皮。
奚玉婵不由他辩解,吩咐家人把花狐狸带回县衙,要亲自处置。
花狐狸十分后悔,也悔之不及了,为了饱一饱眼福竟然招来如此大祸,恐怕难逃一死了。
奚玉婵回到县衙后宅立即审问,花狐狸不住地跪拜求饶,祈盼“皇帝的娘娘”能放过自己。
玉婵说道:“我可以饶你,不过要想免受皮肉之苦,就在这里做一个月的杂役,事事都要听从我的吩咐,不能拒绝。”
花狐狸急忙答应:“小人愿意!小人愿意!”他暗暗地叹了口气,做一个月的杂役就能免去严刑拷打,求之不得,总算能避免可怕的灾祸了。
吃过晚饭,奚玉婵又把花狐狸叫来。她看着花狐狸俊美的面容,笑道:“这里有点心,你吃点儿吧。”
“不,不,多谢夫人好意,小人已经吃过了。”花狐狸低着头,尽管没有被训斥,也十分紧张,但愿不要出差错,决不能再惹来祸事。